“饿吗?”夜浓随口问了句。
当然饿。
但是齐冀更想先听那让他百爪挠心的录音。
他摇了摇头:“你要给我听的东西,是录音吧?”
夜浓看他一眼:“你还挺会猜的。”
真当他三岁小孩吗?
齐冀扭头看向窗外:“这五年,你一直都在香港?”
“嗯。”
“一离开京市就来了这儿?”
“嗯。”
齐冀扭头看她:“所以你家里是有人在这?”
夜浓说:“我爸爸。”
她的家庭情况,齐冀从齐祯那儿听说过一点,支离破碎的。
齐冀没再问。
出租车一路驶到一栋独栋公寓楼前。
“到了。”
齐冀开门下车,扭头看了看四周后,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
然后给沈屹骁发了过去。
「这就是嫂子在香港住的地方,看着还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
几分钟后,他跟在夜浓身后走进一间二十平大的独身小公寓。
他又拍了几张给沈屹骁发了过去。
「这就是我嫂子住的房子,面积挺小的,不过布置的还行。」
手机刚塞回口袋,就见夜浓将一只银色的录音笔递到了他面前。
她抬了抬手:“听听吧。”
齐冀右手蜷了两下才接到手里。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齐冀看着那凸起的开关,“这还有电吗?”
夜浓抱着胳膊,身靠着墙,“放心,充一次电能听几百个来回呢。”
说得好像她一没事就把这录音拿出来听似的。
齐冀犹豫几秒后,拇指按下开关,很快里面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她什么家世你不知道?难不成以后还要把人娶回家?」
齐冀皱了下眉,抬头:“这、这是沈叔叔的声儿?”
他话音刚落,又一道声音传来——
「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齐冀拿着录音笔的手抖了一下。
看出他诧异的表情,夜浓嘴角滑出似是而非的笑:“这句能听出是谁的声音吗?”
他当然能听出来,只是......
齐冀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看她:“这谁给你的?”
夜浓朝他手里的录音笔抬了抬下巴:“就你刚刚口中的沈叔叔。”
齐冀大脑急速转了几圈后,瞳孔缩了一下:“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哥分手的?”
夜浓笑出一记讽刺:“这都不分,还等着继续被他玩下去吗?”
可是......
齐冀将手里的录音笔往对面的床上一甩:“不可能!这声音肯定是别人合成的!”
夜浓偏开脸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他爸爸——”
齐冀几乎是吼着打断她:“你别管是谁,总之我哥不可能玩你。”
夜浓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她摇头失笑:“这么激动,是觉得他的高大形象在你心里崩塌了?”
“崩塌?”齐冀才觉得好笑:“你这么相信这是他说的话,那是因为你对他从未有过信任!总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倒好,宁愿信一段录音,都不愿相信他对你的好。难怪我哥说你没有心,你这叫没有心吗,我说难听一点,你就是狼心狗肺!”
夜浓脸色沉了:“他说我没有心?”
“我说的是我亲哥齐祯,不是沈屹骁。”
“齐、齐祯?”夜浓猛一皱眉:“齐祯是你亲哥?”
“怎么?”齐冀下巴一抬:“很意外吗?”
张齐、张总、齐总、冀冀......
这些名字在夜浓脑海里翻滚着:“那你叫什么?”
“你还问我叫什么?”齐冀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夜浓茫然地眨了眨眼:“你不叫张齐?”
活了二十余载,还第一次被人安了这么一名字。
齐冀都气笑了:“本少爷站不改名坐不改姓。”
他一字一顿:“齐、冀。”
第63章
这么长时间, 夜浓一直以为他是Chris酒吧的老板,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她搞错了。
但是齐冀没给她多余的时间去理这件事。
他走到床边,一把拾起刚刚被他扔掉的录音笔:“我去找人查查, 这声音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
夜浓说不用:“我以前找人查过, 声音不是合成的。”
“不是合成也可以是截取, 你就没想过, 为什么单单给你听这两句, 而且这里压根就没提过你夜浓的名字。”
夜浓当然想过这个问题。
之所以截取这两句话,肯定是因为这两句对她和沈屹骁的关系杀伤力最大,可是......
夜浓看向齐冀:“当初我跟他提分手的时候,我故意说我也是玩玩,他当时的反应完全就是谎言被拆穿会有的反应。”
齐冀气得不知该说她什么好:“所以说这就是你们女人的思维, 遇到事情就喜欢先入为主,你认定了他对不起你, 那他无论给你什么反应,你都觉得他心里有鬼。有这时间在心里琢磨, 你就没想过亲自问问他?”
夜浓垂眸笑了,“问他什么?问他, 你是不是一直在玩我?”
对她来说,问这样的话就是自取其辱。
这就像问一个被抓奸在床的老公,你和床上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就像问一个已经移情别恋的男朋友, 你还爱我吗?
她问不出口,她再爱一个人,也不愿□□情里那个卑微的,求着别人来爱的可怜虫。
齐冀凝眸看了她好一会儿, 突然眉心一皱:“既然你抱着这么大的误会和他分手,那现在误会都没解开, 你又和他和好......”
他双眼眯出警戒:“你该不会是想着报复,再踹我哥一次?”
夜浓给了他一记无语的白眼:“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要是想报复至于等到现在?”
齐冀对她没有半点信任,“那你为什么和好?”
见她不说话,还把脸低下去,齐冀眉梢一挑:“难不成是良心发现了?”
在夜浓的冷眼里,齐冀嘴角勾出坏笑:“那就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齐爷我就帮你把这误会给解了。”
见他掏出手机,夜浓眉心跳了一下:“你该不会想把这事跟沈屹骁说吧?”
齐冀眼里露出几分精光,瞥了她一眼:“你把这东西给我听,不就是想借着我这张嘴告诉我哥?”
见她眼睫虚虚眨了两下,齐冀冷笑一声:“还真以为自己那几分小聪明,我看不出来是吧?”
被他戳破心思,夜浓心虚但不理亏,她承认:“我的确是想借着你给他敲敲警钟,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做的亏心事我什么都不知情呢!”
“你这女人,”齐冀眼睛里都快瞪出火星子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是他说的话呢,当年他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你,圈子里谁不知道他把你放手心里疼着宠着,怎么到了你这,你就跟个万儿八千的近视似的,看不见呢?”
要不是看他对沈屹骁一腔热血的赤诚劲,夜浓都想拎起凳子砸他脑袋上。
见她一连瞪了自己好几个白眼,齐冀反倒收起了手机:“既然你这么不信他,那行,那咱们就来赌一个。”
“堵一个?”夜浓有点摸不清他的鬼心思:“赌什么?”
“要是这事真是我哥对不起你,那我就扣着他脑袋给你磕头认错。”
夜浓上下打量着他:“就你,扣着他脑袋给我磕头?”
“怎么,你看不起人是吧?”
夜浓把嘴角的嘲笑抿下去:“我倒是挺想看得起你的。”
齐冀压根就不需要她看得起,他之所以敢这么大言不惭,那是笃定这事跟他哥没有丝毫关系。
“不过,”齐冀气势沉了几分:“这事要是是别人做了手脚,不关我哥的事,那你就立马跟我哥去把证领了!”
夜浓嗓子里一噎:“...领、领什么证?”
“你说什么证,当然是结婚证!”
夜浓:“......”
见她别开眼不敢看自己了,齐冀嗤出一声笑:“怎么,怕了?”
夜浓余光剜他一眼:“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想想自己按着你哥的头给我磕头认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