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 沈屹骁也会对这种辛辣灼鼻的香味感兴趣。
夜浓拿起车钥匙和放在副驾驶上的包, 匆匆下车。
却没想, 刚走到酒店门口就看见了熟悉的,却也有段时间没见的人:方铭寒。
如果不是他身边还站着阮瑜,夜浓真以为会是巧遇。
“你可终于来了。”阮瑜踩下两级台阶,迎过来。
从意外到恍然大悟不过短短两秒。
视线越过阮瑜,落到她身后, 夜浓朝方铭寒笑了笑:“方总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在喜欢她并追求她这件事上,方铭寒从来都不藏着掖着。但这份直白却也经不住夜浓接二连三的婉拒。
不然换做过去, 他想见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通过阮瑜这个中间人。
夜浓朝阮瑜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电话里怎么不听你说?”
阮瑜回了她一记无奈的眼神:“总要见面的嘛。”
说到这, 阮瑜岔开话题:“刚刚看你开了辆跑车过来,谁的?”
“一个朋友。”夜浓一语带过。
阮瑜几乎一秒就想到了沈屹骁, 倒不是凭空猜测,而是刚刚她留意到车牌上的「S」。
不过有方铭寒在场,阮瑜便没有追问。
“进去吧, 我来的时候,方总可是把包厢都订好了。”
虽说夜浓并不想与方铭寒有过多接触,但也不想因为私人情感得罪他。所以在香港,面对他偶有的邀约, 夜浓都会带上阮瑜,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
年岁在长, 为人处世也要变通,处理这些感情事,哪还能再像年轻时,因为不喜欢就把话说绝、说尽。
包厢里很暖,夜浓脱掉风衣,刚想挂起就被另一只手截住:“我来吧。”
“不用。”
面对她的拒绝,方铭寒早已习以为常,从在楼下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起,他脸上就一直挂着清淡温煦的笑,一如现在。
“举手之劳。”
他客气之余尽显绅士,再坚持,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夜浓松了手,“谢谢。”
十二人的圆形餐桌,将三人间隔出触手不可及的距离。
“这次回来,还习惯吗?”
夜浓笑了笑:“挺好的。”
“那就好,这边冬天很冷,不要冻着了。”
这种嘘寒问暖,不管是真心还是场面话,夜浓总是一笑置之。
她岔开话题:“你要是早一天过来,我和阮总还能陪你逛逛。”
“没事,”方铭寒不介意般:“你们忙你们的,工作要紧。”
听他这样说,夜浓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结果又听他说——
“下班后抽一些时间给我就好。”
夜浓嘴角挤出笑:“方总这次过来要待几天?”
“一周。”
夜浓嗓子里一噎。
捕捉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僵硬,方铭寒轻笑一声:“吓到你了吗?”
“怎么会,”夜浓客套明显:“不过你能待这么久,怕是有公事才过来的吧?”
夜浓可不觉得自己有这种本事能让他这种全年无休的大忙人逗留这么久。
与自己有没有自信无关,而是知道女色对于他们这些名利场上的男人来说,占据的分量不过尔尔。
方铭寒看着她,眸中尽显笑意:“我就不能只为了你而来吗?”
夜浓只当他是玩笑:“方总可不是一个会被儿女情长绊住脚的人。”
她的聪慧和拎得清,恰好是方铭寒最欣赏的一点。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却不恃美而娇的呢。
“你啊,真是跟阮总待一块久了,嘴巴越发能说。”
阮瑜这才开口说了进包厢的第一句话:“我就当方总在夸我喽。”
就这么闲聊近一个小时,服务生才开始上菜。
见她动筷子的频率不高,方铭寒问:“菜不合口吗?”
的确是不太合口,但一点都怪不了他。
是夜浓很少在外露出自己的喜好,遇到喜欢的,她不会多吃,不喜欢的,她也会象征性的吃一口。
所以越是应酬,她越是吃不饱,好在中午的旋转火锅,她吃了不少的羊肉卷,这会儿还真没觉得饿。
“没有,”夜浓放下手里的果汁:“是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方铭寒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么早?”
“周末嘛,在家待了一天,小零食不断。”
现在的她,说起这些小谎话来,早就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阮瑜,在她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她。
电话里,她可是清楚听见了第二个人的声音,不过这点小插曲算不上什么,她不喜欢方铭寒,阮瑜早就知道,只是这次方铭寒那通电话来得急,让她不得不做一次‘恶人’。
饭桌上没有喝酒,是让夜浓今晚感觉最为轻松的一件事。
眼看时间已过八点,还不见方铭寒有散场的意思,夜浓朝阮瑜投去一眼。
偏偏今晚她这个始作俑者闷头吃菜,话都不说几句。
没办法,夜浓只能掩嘴打了个哈欠。
见状,方铭寒轻笑一声:“这么早就困了吗?”
夜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说:“昨天熬夜赶方案,没睡饱。”
“周末都要熬夜赶方案,”方铭寒看向阮瑜:“阮总对下属可是够狠的。”
手雷就这么扔到了自己头上,阮瑜不得不接住:“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方总,到了一个新环境,谁都想做出些成绩。而且你知道的,她工作一向都很拼命。”
“但是让她一个总监熬夜赶方案,会不会是手底下的人工作效率太低了呢?”
若不是因为这个方铭寒和总部那边有过深的生意往来,阮瑜还真不买他的账。
“方总你看你,”阮瑜双眉一拧,佯装生气:“这大老远过来一趟,怎么还来挑我的不是了。”
“怎么会,”方铭寒半开玩笑:“夜浓在你手底下做事,承蒙你的照顾,我想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若是真有心和他发展,这种话听着会很动听,反之,这话就是一种困扰。
夜浓眉心无意识皱起,面上却浮起一个微笑:“方总若要这么说,那我可真要误会阮总对我的提携和照顾并非因为我的工作实力了。”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没有让场面有任何的尴尬。
因为在那句话之后,夜浓端起手边的果汁:“方总难得过来,那等下我就尽地主之谊带方总看看京市的夜景。”
也正因此才让这顿饭真正的结束。
借着去洗手间的空隙,夜浓逮住阮瑜:“等下不许跑。”
阮瑜求饶:“我哪敢啊!”
真要跑了,她可真就成了罪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饭都吃完了,你干嘛又给自己平添一个麻烦?”
夜浓对着镜子补完口红:“今晚不给他点甜头,那接下来这一周,我怎么好拒绝。”
这话倒是不假。
阮瑜打趣道:“你这小脑袋瓜子越来越聪明了呀。”
“还不都是被你磨炼出来的?”夜浓正色了:“我再跟你说一遍啊,这条红线,你别再帮我牵了,下不为例。”
阮瑜解释:“今天这事你还真不能怪我,我是见到他以后,他才跟我提到你,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边上,还说不能在电话里提到他。”
“那你就不能给我发个短信?”
“你都答应了,我再给你发短信,那不摆明了是我给你透风了吗?”
夜浓无奈叹了口气:“我是真没见过比他还要难缠的人。”
阮瑜抿唇笑:“比那个小弟弟还要难缠吗?”
夜浓搡她一手:“少拿我寻开心。”
“好啦,”阮瑜拍拍她肩:“反正离得远,他也就偶尔过来一趟,应付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方铭寒就等在洗手间外两米远的墙边。
夜浓出来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他。
深色西装,身姿卓然,看过来的眼神里,平静里自带几分温润,但却很难让人心安。
不似下午那人,剥去那层锐利的外表,才能看见他骨子里的温柔。
吃饭的时候就几度想到他,如今竟还拿他和方铭寒比较了起来。
夜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
轻吐一息,阮瑜嘴角提着一贯的礼貌笑痕:“让方总久等了。”
虽说夜浓说要是尽地主之谊,但方铭寒不可能真的让她做主。
“一个朋友介绍,说是环鼎大厦看夜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