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倒吸一口气:“那我岂不是只要从夜女士,哦,不对,”她立马改口:“从我们未来沈夫人那里下手就可以了?”
她突然一句「沈夫人」,差点让钱歆把还没来及咽下的枸杞茶给呛出来。
倒是王心蕊,“啧啧”两声:“难怪关秘总说你机灵呢,你刚才如果在沈总面前也这么喊,哪还有现在这档子的烦心事。”
黎雪眼眸一转,心生一记:“那如果我帮着沈总让他们和好呢?”
王心蕊和钱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那我离升职加薪的好日子还远吗?”黎雪霍然起身:“我现在就去!”
*
虽说昨天是自己的生日,但夜浓却没吃几口饭,肚子饿到现在,早就饥肠辘辘地直叫唤。
谁知二楼分会所过了九点半便不再提供早餐服务,而午餐要到十一点才能开始。
服务生说:“女士,您也可以去我们的主会所,那边的一日三餐不限时。”
也只能这样了。
夜浓说了声谢谢。
到了一楼,经过服务台的时候,管家程麦喊住她:“夜女士。”
夜浓回头,见她拿着一个快递盒走过来。
“这是您的快递,昨天傍晚送来的,本来想给您送上去,但摁您家的门铃,没反应。”
夜浓伸手接过时,心里闪过疑惑,这几天,她没从网上买过东西。
“谢谢。”
程麦笑着回了声不客气。
出一楼大厅,往会所去的路上,夜浓看着盒身上贴着的快递信息。
寄件地址是本地的,寄件人名她不认识,电话留的是固定电话。
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没走到会所,快递盒子就被她拆开了。
里面是一个墨蓝色的玻璃状盒子,看着很是精巧。
拿掉上面的盒盖,里面是一个圆状球体。
表面看似光滑,瓶身里却做了切割设计,所以光线下,它折射出来的光涣散而不刺眼。
看着像是一个精致的摆件。
夜浓凑近闻了闻。
有苦又甜的混合气味,很霸道,有点像......
黑咖啡和柑橘,好像还有一丝茉莉的清新,但是咖啡的味道过于浓郁,将其他的味道,盖得只剩依稀。
是香水?
夜浓一脸疑惑地转动球身,可若说它是香水,它周身却是封闭的。
路过一个果皮垃圾箱,夜浓刚想将盒子扔进去,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是手写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龙蛇般矫健的笔锋,让夜浓捏着卡片一角的指尖蓦然收紧。
这字迹,哪怕五年未再见,夜浓也依旧一眼认出是谁写的。
快递盒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夜浓看向掌心那块沉甸甸的玻璃球,明明托在她掌心,却好像压在了她心头。
她又将快递上的信息辨认了几遍。
寄件人名不是他,号码也不是他,可见他是不想被她知道这个东西是他寄来的,可却又堂而皇之的亲笔写下「生日快乐」四个字。
他这是笃定五年过去,她认不出他的字迹了吗?
几分失魂落魄里,夜浓来到会所的三楼餐厅。
暖气开得足,夜浓脱下外套时,服务生送来菜单。
“一份海鲜炒饭,一杯果汁。”
她现在没什么多余的心情,只想将饥肠辘辘的胃填饱。
服务生走后,夜浓又将那张看似硬实实则质地柔软的乳白色卡片拿到手里。
很奇怪,看到这四个字时,明明是那么的深信不疑。几分钟过去,她突然又开始不确定。
夜浓照着快递单上的寄件人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东沈集团。”
不算意外的回答,还是让夜浓心脏缩紧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电话挂断,她目光偏转,视线刚一落到旁边的玻璃盒,她就怔住了。
原本的透明玻璃球竟然变成了墨蓝色。
她顿时想到早上那个蛋糕。
圆形糕身,立在墨蓝色的蛋糕底座上。
和这个玻璃球,异曲同工的像是一个系列款。
凝眸间,放在一边的手机震了。
是一串没有存进通讯录的陌生号码。
“喂?”
“是我。”
短短两字,让夜浓胸腔莫名紧了紧。
她掌心压在心口,将情绪调整才开口:“什么事?”
偏冷的音色让沈屹骁拿着手机的手指悄然握紧。
黎雪说的那些话原本让他心头积了浓浓的郁气,但是也让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另一件事。
就是那个落雨的晚上,他在环鼎大厦门口看见的那个男人。
这段时间,他一直以为夜浓将他拉黑删除是因为那个男人,原来不是,原来她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和黎雪的关系。
这怎能不让他心生窃喜。
可是她此时此刻漫不经心又夹杂冷漠的语调,让沈屹骁抱有的那点侥幸突然就没了。
“在哪?”他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默了几秒,话筒那边才传来声音。
不是——「要你管」
也不是——「关你什么事」
而是:“沈总有事吗?”
一句话,将他们的关系拉远至最初。
他喊她「夜小姐」
她喊他「沈总」
沈屹骁只觉一颗心被宕至谷底。
如果说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在她心里掀起任何波澜,那之前他在办公室里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也有恃无恐吗?
沈屹骁压下心底情绪,“我在你家门口。”
虽然他刚刚有好一阵的沉默,但夜浓并没有挂断电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在期待什么,但是传来耳边的声音,让她心里蒙出失落。
她不冷不热地“哦”了声:“我不在家。”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沈屹骁无奈到失笑:“非得这么跟我说话吗?”
还好意思说她。
一个生日,做了这么多,只字不提就算了,就连寄张生日卡片,都不敢留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偷偷摸摸的,生怕别人知道似的。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夜浓没好气:“沈总平时听了那么多的阿谀奉承,都听不腻?”
整天就跟小炮筒似的。
还是醉酒了更惹人疼。
沈屹骁对她气不起来,顺着她的话说:“那你说两句给我听听?“
送礼物怎么不见这么厚脸皮?
夜浓懒得跟他说:“沈总如果没有要紧事,那我就挂了。”
“你这女人,”沈屹骁有些哭笑不得:“早上我怎么跟你说的,都忘了?”
早上说了那么多,谁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夜浓嘴角往下撇:“我酒后断片,沈总又不是不知道。”
都过了一夜了,还断片。
“那你现在回来,我再跟你复述一遍。”
夜浓看着面前还没动一口的海鲜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