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姜晚笙靠近点,挑挑秀眉,说,“刷的是祁琛的卡。”
“咱们只管消费就行。”
秦婉姝点点头,弯唇回应:“有道理!刷爆它!”
两个女孩坐在木地板上相视一笑。
击了个掌,然后默契地起身往楼下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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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笙回到二楼卧室,换了一件波西米亚风格无袖连衣裙,米白色,腰间还系了根蝴蝶编织腰带。
栗色卷发散在肩头,添了点绵软的俏皮。
一身完全是度假的穿搭。
色系搭配看起来很干净清爽,很衬她的五官,显得她皮肤愈发白皙。
好不容易可以将工作暂且搁置在一旁,她就当自己现在真的在瑞士纯旅游,好好享受难得的假期。
秦婉姝也换好了衣服,临出门前顺手拿了个相机挂脖子上。说是要给姜晚笙多拍点照片做留念,不然白来一趟了。
晚上九点不到,bar里已然人头攒动。
和国内偏重电音和重金属摇滚乐的酒吧不同,这里的音乐风格更加舒缓一些,氛围偏热情,更注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以及释放压力。
也没有所谓的酒单,和调酒师说明你的喜好,就会得到一杯专属于你的鸡尾酒。
姜晚笙和秦婉姝走进店内,吧台内站着的调酒师恰好是Brody,他是本地人,才上大学,利用假期在这里打工。
Brody的母亲是华裔,耳濡目染他也会说中文,加上他性格真诚又健谈,她们这几日常来店里一来二去和他成为了好朋友。
姜晚笙才坐下,Brody就递来一块热毛巾,笑着说:“Faye,你今天很漂亮。”
外国人从不吝啬夸赞,姜晚笙大方回应:“谢谢。”
她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而后弯唇礼貌接了句,“你今天也很帅气。”
话音刚落,秦婉姝不高兴了,她环抱双臂,把下巴抬得高高地:“Brody,我今天不漂亮嘛,你为什么不夸我?”
Brody明知道她在打趣,却也赶紧配合地双手并拢道歉,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惹得秦婉姝捂着肚子笑。
三人闲聊了一会天。
片刻后Brody推过来两杯调制好的玛格丽特,说是请她们喝的。因为明天他就要离开格林德瓦,他的假期已
经结束,要去学校准备秋季课程的开学了。
没想到才认识不久的朋友就要迎来分别,大家都有点不舍,谈话间的欢快消散大半,周遭气氛揉进了几分低沉。
Brody有意调节彼此情绪,他指了指秦婉姝脖子上挂着的相机,问能不能和两人留个合影。
秦婉姝当然不会拒绝。
她低头调相机参数,让姜晚笙先和Brody合照。二人在她的指挥下,并肩站在吧台边侧,这样可以露出酒吧唯一的招牌,也算是种特殊纪念意义。
“往左边点……”秦婉姝拿着相机,眯眼看取景框,试图找到最佳的拍摄角度。
“好好好,就站这里,不用动了。”
“准备拍咯,你俩靠近点。”
姜晚笙依言往右侧靠近了些,Brody大大方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掌心绅士手地虚虚扣着。
在倒计时中,他们都对着镜头展颜。
照片定格,秦婉姝大概扫了眼,直呼完美,而后招手让姜晚笙过来确认一下。
姜晚笙接过相机,垂眸看。
也觉得拍得很好,她刚想点返回键,收回视线之际突然停下动作——
相机屏幕里光线昏暗不明,照片中的环境与布置皆和人肉眼所呈现的无异:
站在最中间的她和Brody、来去随意的酒保和客人、暗黑色的墙壁、透明沾了点不甚明显灰尘的玻璃门……
只是目光再往后,穿过玻璃门——
马路的对面,一张熟悉的男人面孔也在看向镜头。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是她看错了吗?
随着指尖缓缓放大屏幕,那张面孔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在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看错后,姜晚笙呼吸凝滞,眉眼的弧度虚浮散开。
彻底呆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秦婉姝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低呼一声:“祁琛和何喻怎么在外面。”
这声惊讶扯拽着姜晚笙从恍惚中抽离出来。
她循声望过去。
就见祁琛已经快走到酒吧门口,雪山下的夏夜混上浅浅的凉意,他身着一件黑色冲锋衣,拉链从底拉到顶,阴影打在他的下颚线,衬得线条愈发凌厉利落。
他神色冷淡,步伐不疾不徐,瞳仁隐在黑暗中没有任何情绪。
走到店门口,祁琛伸手推开门。
“叮——”玻璃门上悬挂的铃铛响出一声脆音。
周遭环境嘈杂喧嚣,这么微弱的声响按理来说很快就会被淹没消散,但在短暂的分秒内,四周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喝酒的客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无声看向他。
亚洲华人在这里并不算稀奇,每年过来旅游的不在少数,但像这样优越的五官和轮廓,以及带有强烈攻击性的气质,会让人不自觉地把目光牢牢停留在他身上。
几个喝醉酒的欧洲女人已然跃跃欲试,扭着腰准备上前搭讪。
祁琛一概视而不见。
他眼眸穿过空气,直直地投落在一个女孩的身上,和她不错开地视线交触着。
光影不明时,患有夜盲症的姜晚笙看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模糊糊,轮廓不清。
但和祁琛对视的那几秒,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 …
第29章 依恋24
脚步声渐渐清晰。
看着祁琛越来越靠近, 姜晚笙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上去迎接?还是就站在这儿等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口玛格丽特有点上头,她现在整个人晕乎乎的,大脑停止运作, 就这么定在原地,呆愣地眨了眨眼睛。
视线里像是蒙上一层薄雾, 让画面添了几分不真实感。
这时,裙角倏然被人扯拽。
姜晚笙注意力随着这股力道移了过来,她茫然转头, 对上秦婉姝那张红透了的脸颊。
“我没看错的话……”秦婉姝的表情很不自在, 声线也是扭扭捏捏的, “祁琛身后……”
“跟着的是何喻吧。”
因她这话, 姜晚笙重新抬头望过去。
发现几步之外的确实是何喻,大概是工作结束不用再拘束, 他难得脱去了正装, 转而换上一件浅灰色套头卫衣,身形清瘦欣长, 从头到脚漫起一圈清冽和随性。
与之前那幅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大有径庭,反差感强烈。
姜晚笙点头,小声回道:“是何喻, 有什么不对劲的嘛?”
得到回应, 秦婉姝短暂地沉默。
片刻后, 她脸上的绯红染得更深了些,连带着锁骨都拓出淡淡的血色。
她别开眼,眼睫浮上很浅的害羞, 语气还是依旧如往常般的骄纵:“这个死鱼脸搞这么装逼, 装给谁看呢??”
话毕,她吐吐舌, 故意“呕”了声。
“……”姜晚笙被她说得都有懵。
隐隐约约地,好像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一个大胆的猜想倏然划过脑海。
两人说话间隙,祁琛已然走到了吧台一侧。
他抬抬手指,要了一杯酒,而后薄眼皮掀开,淡淡地将视线投了过来。
和他目光在半空中交接的刹那。
姜晚笙蓦地从心底涌上奇怪的心虚,她顿了顿,咽下适才对秦婉姝的疑惑,像是接收到某种信号般乖巧地走过去,坐在祁琛的身旁。
没人说话,鼓噪的音乐也因为切歌凝滞了几秒,耳边只有调酒师摇动银色酒壶时,冰块碰撞的声音。
姜晚笙指尖无意识搓在一块。
已经有好几天没和他说过话了,不知道从何开口是一方面,还莫名有点紧张和激动。
心底无声纠结和措辞了一番。
她没忍住,轻咳两声后将心绪稳定,先一步打破僵局:“你出差结束了?”
祁琛瞥她一眼,没吭声。
默了默,姜晚笙也意识到自己在说废话。
她换了话音,把之前没问出去的关心重新提了起来,“你最近忙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次的问题没再得到空白。
“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