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应该是蹭到了。”
夏星背脊一僵。
随后两个男生暧昧隐晦地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极为难为情地传入夏星耳朵里。
陆斯逸脸色不知从哪句开始已经冷了下来，脚步停住，低头看了眼女孩泛红的耳根。
他回头，神情冷漠地扫视这俩男生一眼。
“你们俩是变态？”
陆斯逸不认识这俩男生，男生倒是认识他，之前没注意走在女孩子前面的人是谁，此时愣了一愣。
反应过来后，他们不太敢惹陆斯逸，但被这么骂，还是忍不住回一嘴：“陆斯逸，你怎么骂人呢？”
陆斯逸比他们高半头，眼神投下来，带着几分居高临下，讥讽道：“你拉链没拉，不是变态是什么？”
“啊？”
男生一低头，“我草！”忙拉上裤链。
陆斯逸下巴稍扬，“你朋友怎么也不告诉你一声。”
听见这话，男生脸红地暴打旁边男生一记，“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我也没发现啊！”
“再说，你自己没拉，他妈怪我啊！！”
男生羞愧地看了眼少年，“那个，谢谢提醒啊。”
陆斯逸单手插兜，依然冷个脸，说话时脚下挪了几步，不动声色地把女孩子挡在身后。
“谢不需要，以后记得少对女生指指点点。”
他睨着两人，轻蔑道：“这比没拉裤链还丢人。”
俩男生面面相觑，被怼得没了话，识相地道歉溜走了。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走远，夏星心里也放松了一点，可此时少年站在她身后，那份难为情依然在她心口胀满。
她第一次在男生面前经历这种事，有点语无伦次，低着头说：“谢，谢谢你，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刚跑开一步，手腕被抓住。
“等一下。”
少年掌心的温度让她一怔，一瞬消去，而后从身后递过来一件校服外套。
他捏着两个衣角，穿过她小臂内侧，系在她腰上，左手腕的黑曜石手串泛着深沉的光泽。
清越的嗓音在她头顶落下。
“别在意他们。”
“这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不好。”
夏星盯着腰上的白校服外套，声音如细蚊：“谢谢。”
陆斯逸看着女孩子对着他的后脑袋，抬手，拇指与食指一动，轻轻揪了揪她的马尾。
声音带着几分轻松的调侃，轻笑一声：“你的头发绑歪了，像个小犄角。”
女孩子随即一愣，忙下意识去摸头发。
应该是在医务室睡觉时弄的，所以，她就这样歪着马尾走了一路啊？
夏星把皮绳摘下，重新绑了马尾，小声嘀咕着：“你怎么才告诉我。”
陆斯逸手插兜，懒洋洋地笑了下，“挺有意思的。”
“哪里有意思了？”
她又嘀咕一句，脸上的羞红不觉间褪去，回头看了眼他。
陆斯逸嘴角牵着弧度：“从教室出来，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小犄角，不挺有意思的？”
“……”
话音落，他稍低头，盯着她：“干脆，我以后都叫你小犄角了。”
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染上一点光晕，一张脸在夕光下优越清俊，眼里带着一点揶揄的意味看她。
夏星抿起唇角，扭过头：“不要。”
她抬脚往前走。
陆斯逸跟在后面，声音含着狭笑：“拒绝无效，我决定以后就这么叫了。”
这人真是……
夏星没理他，加快脚步。
**
到家时，夏星轻声轻脚换上拖鞋。
早上出门没穿外套，腰上的外套比她的大了好几号，明显是男生的，进到屋里，怕被阮玲看到再惹出不必要的误会，她趁客厅没人，很快跑回了房间。
卫生间里，夏星摘下校服，白色校服上，印着一小块淡红，她咬了下唇，忙在洗手池里接满水准备清洗。
浅浅的血迹很好洗掉，但是夏星却一边揉搓，一边脸颊发烫，小小的卫生间里，洗衣液的味道弥漫着一股少女难以避免，又浮上心头的那点难为情 。
同时，她脑袋里浮现出男生那句：“这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不好。”
下一秒，是他转而一脸不正经地叫她小犄角。
夏星盯着手指间绵密细白的泡沫，在她的揉搓中被挤压出一团软软的云朵形。
心里不禁地想。
陆斯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二十分钟后，她从卫生间出来。
虽然只有一块浅浅的印记，夏星也把衣服反复洗了不下五遍，用了半瓶子洗衣液，放到房间的阳台晾干。
这天夜里，开着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小甘菊的香味。
夏星就是在这种提神的香气里，坐在书桌前，写完了一套数学卷子，对比过答案，瞧着错题数，蔫蔫地从书桌上翻开错题本。
一边记，一边想。
教她数学这件事，陆斯逸究竟想考虑多久呢？
笔尖落在错题本，她忽然无由来地回忆起，今天男生跟在她身后，叫她小犄角的时候似乎很开心？
夏星笔帽戳了戳脸，而后，一脸忍辱负重。
要是他愿意教她数学。
叫她小犄角……也不是不行。
第10章 投怀
翌日清早，光点落在眼皮。
夏星缓缓睁开眼，起床第一件事，先去阳台把校服收好。
雪白的校服被晒出一点阳光的味道，混着清甜的小甘菊味儿，她习惯了这个味道，没
察觉不妥，只满意衣服被洗得香香的。
到了学校里，夏星把装校服的袋子放在男生的座位，而后拿出错题本，继续琢磨昨晚没弄明白的一道数学题。
早自习铃声前几分钟，身边的椅子被拉开。
夏星抬起头。
少年穿着短袖校服，短发漆黑，肩膀线条宽阔平直，清瘦，很帅。
她突然能理解那些对他趋之如骛的小姑娘，单这身少年气，也值得这么受欢迎。
夏星收回神思，等他拿起袋子坐下，她轻声说：“你的校服我洗过了，很干净。”
陆斯逸低头，从袋子里拿出校服，几乎在一瞬间，扑鼻而来的花香味儿融入呼息。
是他这几日时常闻到的味道，比平时浓了一倍。
甜味也更明显了。
见男生安静着没说话，夏星忽然紧张：“是哪里没洗干净吗？”
陆斯逸低着眼，长睫下的眼眸看不见神色，语调懒懒的，“没有。”
他极小弧度地轻扬眉，顿了下说：“只不过……”
夏星：“不过什么？”
陆斯逸低笑：“没什么。”
话音落，他把校服打开，穿上。
夏星看着少年，正一头雾水的时候，郭明飞从旁边经过，走过去一步，忽地停住脚。
转身顶着那个寸头，像哈巴狗一样弯腰在陆斯逸身上闻了闻。
一脸惊讶：“兄弟，你这一大清早的，是被哪个女生投怀送抱了啊？！”
郭明飞稀奇地瞅着男生，暧昧兮兮：“身上这香味儿，这得是抱了多久啊？”
夏星上一秒还惊讶陆斯逸被女生抱了，听到后面这句，反应过来是她洗校服的香味。
也明白过来，男生穿校服之前犹豫的那一下。
陆斯逸扫了一眼旁边女孩脸上从恍然，到感到抱歉的小表情，很轻地扯了扯唇，收回眼。
他似笑非笑：“抱了多久不记得，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香。”
夏星：……
他怎么还乱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