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沈伊苒打消了跟他解释的念头，默默低头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然而还没开出去两米远，车内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滴滴滴”声。
沈伊苒一愣，赶忙踩了下刹车，快速检查了下仪表盘。
一切都正常啊……怎么回事？
她不解转头看了眼副驾的周砚尘，原本是想寻求他的解答，结果发现原来根源就在他的身上。
“……你安全带忘系了。”
沈伊苒无语瞅了瞅竟还懒洋洋靠着椅背，对提示音无动于衷的周砚尘。
“哦。”他反应慢拍似地点了下头，动作也有些迟缓地直起身，摸了半天的安全带，才终于找对了地方。
她记得他吃饭时好像喝了不少的白酒，难道是现在酒劲上来开始有些醉意了？
过去两人在一起时，他除了学生会里的应酬，几乎不怎么喝酒，再加上他酒量似乎很好的样子，所以她压根就没见过他喝醉时的状态，也判断不了他喝多会怎样，只能盯着他观察了一会儿。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系好安全带的周砚尘冷不丁地偏过头，眸光略带迷离地睨了她一眼。
沈伊苒心跳一晃，匆忙敛了眼神，握着手里的方向盘淡淡说：“我只是在监督你系好安全带，不然开上路也是要被罚款的。”
闻言，周砚尘满不在乎地笑了声：“随便罚，我又不缺钱。”
？？？
这男人在说什么鬼话？
怕不是真的醉了吧……
沈伊苒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怼他说：“那麻烦你去雇个专职司机吧。”
他皱了皱眉：“你就这么不想照顾我？”
她别过了脸：“我没这个意思。”
他眼神依旧牢牢锁在她的脸上：“那你是什么意思？”
“……”
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但即使他醉了，她也不敢太直接地说出来。
毕竟他这个口齿伶俐的状态似乎醉得也不是很厉害，不排除他酒醒后依然能清醒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而不会像她一样断片。
于是沈伊
苒压了下继续向他发泄情绪的念头，重新启动车子，开上了主干道。
然而身边的男人还在不依不饶道：“你怎么不回答我？”
“你怕不是心虚了吧？”
“啧，你肯定是心虚了。”
被他念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沈伊苒有点烦躁地踩了下油门，没好气说：“我在开车，麻烦你安静一点，不然我一分神可能会冲进绿化带。”
“……哦。”
周砚尘干巴巴应了声，沉默了下来。
见他还能讲得通道理，沈伊苒稍稍松了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之后十来分钟，身边的男人都没有再出声。
起先沈伊苒以为他低头刷起了手机，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才发现他是垂着脑袋睡着了。
睡着也好，省得她还得绷紧神经应付他。
半小时后，开进公寓车库的沈伊苒熄了火，偏头了看了眼斜倚着车窗，还在睡的周砚尘。
“该下车了。”她试探提醒了他一句。
然而他睡得十分沉的样子，垂在眼底的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不得不解开安全带，身子倾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周砚尘，醒醒。”
“好困……再陪我睡会儿。”周砚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抓了下她抽离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扯了下。
沈伊苒原本就倾斜着的身子在他猝不及防的作用力下一下就失去了重心，半个人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熟悉的柑橘沐浴液香气没入了她的鼻腔，恍惚间，她想起了和他同居的那些年。
每每有早课，习惯早起的她穿戴整体来催他起床的时候，他总会睡眼朦胧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到他的怀里，嗓音低哑地求她再陪他睡一会儿。
“只能再睡五分钟，不然要迟到了。”她无奈被他拥入怀里，感受着他带着胡茬的下巴轻蹭着她脖颈，带来微刺微痒的颤栗。
“嗯。”他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轻嗅着她散落的长发，手隔着衣服轻软的布料，一下下摩挲着她的后背，让她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随着回忆里那些令人心跳酥痒的感觉渐渐变得越来越鲜明，沈伊苒猛然意识到，此刻将她扯入怀中的周砚尘，也正在半梦半醒中重复着这些动作。
下巴搁在了她的肩头，滚烫的呼吸喷薄在了她的脖颈间。
手也拿掉了她绑着低马尾的发圈，撩入了她如瀑散落的长发，缓慢抚摸起了她的后背。
沈伊苒呼吸一滞，瞬间绷直了腰背，心想自己得赶紧挣脱开才行。
可对他体温和抚摸的贪恋，却让她迟迟无法行动起来。
直到他指尖熟练游走进她的衬衫，滑过她的皮肤，她才猛地回过神，慌忙想挣脱他的怀抱。
可他的手已经寻到了她身后的内衣扣，像过去那般啪嗒一声解了开来。
第39章 Chapter 39
糟了！
沈伊苒心里一咯噔, 用力打了下周砚尘禁锢着她的左右臂：“周砚尘！你醒一醒！我们早就分手了！”
“……”
周砚尘动作一滞，表情发懵地反应了片刻，才倏地一下松开了手。
沈伊苒赶忙从他身上弹起, 又羞又窘地扯着自己身后断开的内衣扣子坐回驾驶座，垂下的乌黑长发遮住了她跟煮熟龙虾似的绯红脸颊。
终于理清楚了当下的状况的周砚尘尴尬摸了下鼻子，眼神局促挪向了别处, 声音低哑道：“对不起, 我刚才睡迷糊了……”
“嗯……你醒了就行。”沈伊苒嗓音缥缈，匆忙系上了内衣扣子, 又埋头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长发和衬衫。
“真的很抱歉。”他不自在地轻瞄了她一眼, 喉咙有些发紧。
“……没事。”
因为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他，沈伊苒自己也心虚得不行，所以也不敢和他深究太多, 草草丢了句：“赶紧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就径直推开车门，先他一步下了车。
“……”
周砚尘僵了僵，见她的发圈还掉在了他的腿上，不由薄唇翕动了下想喊住她，最终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来。
车门砰得一声关起后, 他默默捡起了她黑色的发圈, 握在了手里。
记得大学时有一阵子流行女朋友将自己的头绳绑在男朋友的手腕上, 但她从来没有向他提过这个要求。
她不提, 他便也没开口问她要。
因为那时的他被众星捧月惯了, 心气又傲，感情里自然也不愿意占下风。
即使察觉了她似乎对他没什么占有欲, 而且过分地听话和懂事了，他也没有去深究。
还自欺欺人地想, 或许她就是这样的软性子，并不是没有多喜欢他。
毕竟当初是她主动追的他。
周砚尘兀自嗤笑了下，摘掉了不自觉就套到自己手腕上的黑色发圈，偏头看了眼车窗外已经在等电梯的沈伊苒。
见她走进电梯后，他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两人隔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对望了眼，她没去摁开门键，他也没加快脚步追过去。
两人默契地用逃避的方式，结束这一个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夜晚。
-
隔天。
沈伊苒穿戴整齐扎头发时，才想起她的发圈昨晚被周砚尘扯掉，落在了他的车上。
为了避免有任何机会让两人再谈起昨晚的事，她提前下了楼，匆匆赶到趟车库，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的发圈拿回来。
谁知她在副驾周围翻找了半天也没看到。
奇怪，难道昨晚已经被周砚尘捡到收起来了？
她目光看向了车前的储物格，然后伸手打了开来。
结果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正当她疑惑之际，周砚尘已经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看了眼手还在往储物格里的探的她。
“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沈伊苒动作一滞，抽回手，尴尬笑了下，“没什么，我只是在找自己掉了的东西。”
“在找这个么？”他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黑色发圈，递到了她的面前。
沈伊苒愣了下：“对……你怎么……”
已经猜到她要问什么的周砚尘淡淡说：“本来想带回去给你，睡醒了又忘了。”
“哦。”沈伊苒点点头，心想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昨晚的事也一并忘了，紧绷的神经不由松了松，快速从他宽大的掌心里拿回了自己的发圈，揣进了口袋里。
“抱歉。”他说。
“没事。”她轻抿了下唇，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假装不在意地说，“还得感谢你帮我收起来了。”
周砚尘沉默了片刻，系上安全带道：“我是说昨晚的事，我昨晚有点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