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来接你,我没时间送你回家了,对不起,老婆。”
陆今安提前买好了返程的票,但是没那么多时间,只是为送她平安落地南城。
“陆医生,你好辛苦。”
顾念一舍不得他,抱住他的胳膊,倚靠在他身上。
陆今安:“不辛苦。”
飞机落地南城,他们只剩下十分钟的相处时间。
陆今安吻住顾念一的唇,嘴里模糊不清,“我走了,等我下次回来。”
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是春节了。
顾念一紧紧抱住他,回吻了他,“好,你快去吧,赶不上飞机了。”
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分别,她看着陆今安进入安检口,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又是一个人了。
还剩260天。
陆今安陪她坐了20个小时的飞机,转身又要坐20个小时的飞机回去。
这一趟送她的路程太漫漫。
南城一夜降温,比顾念一离开之前低了十五度,从夏季迈入秋天。
她还穿着单薄的夏装,下车打了一个寒颤。
回到栢景阁,阿姨在喂猫,年糕看到她扑到她的怀里,脑袋使劲蹭她的肚子。
“我都要倒了,小年糕。”
年糕不管不顾,一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家里又剩下一人一只猫,陆今安投入紧张的工作中,她也是。
顾念一回到气象局,给同事带的礼物分给她们。
便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刚回来,她又加班到半夜,没办法,落下了许多活,不想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每晚司机都在门口等她。
顾念一坐进车子里,觉得头有点晕,身体也不太舒服。
她猜想可能是长途奔波加上换季感冒,回去睡一下估计就好了,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症状好似消失了,她就说她抵抗力非常好,不会那么轻易被病毒打倒。
顾念一天天加班到深夜,就这样过了一周,终于在某一个晚上,她突发高烧。
不知道是感冒还是其他的病毒,全身没有力气、肩膀酸痛,许多年没有这种感觉。
她裹着毛毯,强撑着去楼下的药箱里找体温计,放在腋下量了一下,人瘫在沙发上等结果。
五分钟一到,体温计显示快39摄氏度。
顾念一觉得自己看花了眼,甩了下.体温计,继续测量。
好了,这下直接超过了39摄氏度。
她用手背摸了摸额头,好烫。
可是身上怎么还在发冷,药箱里的退烧药抠了两片吃下。
就这样躺在沙发上,她实在没有力气走上楼。
嗓子干疼,咽口水连带耳朵一起疼,胸口发闷,睡得极度不安稳。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格外脆弱,发烧身体痛她可以忍,但是咽口水像被刀片割一样,她忍不住小声啜泣。
她好想陆今安啊,可是她不能告诉他。
他做不了什么,只会让他干着急。
突然,顾念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明悦的电话,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生病了。
“我马上到。”
谢昀庭出差,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想着和顾念一聊聊天,幸亏打来电话。
明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栢景阁,“快,我带你去医院。”
她扶着顾念一,到地下车库开车去医院。
医生诊断,是换季得了流感,比较严重,已经发展成肺炎。
现在需要马上输液。
最好能够住院,只是现在没有空床位。
两个女生坐在输液大厅里,明悦下单了热水袋和毛毯,“你不告诉陆医生吗?”
顾念一枕在她的肩膀上,“说了也没用,就不让他跟着担心了。”
明悦叹气,“你要这么懂事干嘛?”
“他在国外啊,我怕他回来。”如果陆今安在国内,她二话不说,一定会告诉他。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远在大陆的另一侧。
阮知许得知顾念一生病,请来一个私人医生,这样输液不用来回折腾。
不过,她选择不瞒着陆今安,得到消息的第一刻,打电话告诉了陆今安。
陆今安没有犹豫,当即对贺予珩说:“我请个假,回国一趟。”
贺予珩见他着急的样子,询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后面还有重要的培训。”
“她生病了。”
在陆今安的心里,工作哪里有顾念一重要。
他急忙与家里的助理联系,现在需要修改航线出发的时间,他要立即出发。
“剩下麻烦你了。”
陆今安交代完就离开,回到公寓拿上他买好的礼物。
即便有私人飞机,伦敦与南城中间相隔万里,短时间内无法飞到她的身边。
陆今安只眯了一小儿,就再也睡不着,心里记挂着她。
等他回到栢景阁,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陆今安轻手轻脚走上二楼,轻轻推开门,顾念一还在睡着。
她的左手放在被子外面,手背上还有留置针。
几天不见,人瘦了,下巴变尖了,皮肤没有血色,更加苍白。
陆今安害怕细菌带给她,先去洗漱一番。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避开留置针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抱住顾念一。
怎么瘦了这么多,好心疼。
顾念一的鼻尖被松木香裹挟,她睁开眼见到陆今安,还以为是在做梦。
眨了几下眼睛,睫毛簌簌抖动,清俊的身影没有消失。
的确是陆今安回来了。
她强撑着的坚强瞬间瓦解,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陆今安擦掉她的眼泪,“老婆,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70章 奔跑(正/文/完)
顾念一的耳畔回荡着熟悉的清冽嗓音, 还有鼻息交融间的松木香,清晨的恍惚已然清醒。
“你怎么回来了?我没事的。”
她贪恋陆今安温暖的怀抱,感动地回抱住他, 还得顾着留置针。
原本不想用留置针,但医生说她的血管细, 用普通的过两天就找不到扎针的地方了。
陆今安指了指她的手背, “你管这叫没事。”
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烧已经退了下去, 看过她的CT片子, 肺炎拖了几天。
长途跋涉加上经常加班, 劳累过度才会如此严重。
即使一会还要输液,顾念一学着年糕的动作,在他怀里蹭蹭, “是没事了嘛。”
和年糕在她怀里的小表情几乎一致,不知是猫随了妈妈,还是妈妈和猫学的。
对陆今安很受用,“好,没事了。”
看她脸上都没有肉了, 陆今安只剩心疼, 哪里还舍得说重话。
留置针有多难受陆今安知道, 他抱着顾念一去洗漱,挤好牙膏、沾上水,却没有把牙刷递给顾念一,反而说:“顾念一小朋友, 啊, 张嘴。”
哄人的语气和柔和的神态好像在哄女儿。
只是配上他冷淡的脸,略显违和。
“我自己来。”顾念一的右手没有事情, 她想夺牙刷,被陆今安躲了过去。
陆今安哄她,“乖,听话。”
于是顾念一乖乖听话,张大嘴巴,接受陆今安的伺候。
给她洗脸,学着她的动作,给她抹爽肤水和精华。
男人修长指节微凉的指腹在她的脸颊上绕圈、按压,最后还轻轻拍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