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姜凝急忙否认,“我三哥可是外面出了名的温润如玉,高风亮节,我没这意思,爷爷你别冤枉我。”
老爷子难得笑了声:“你就耍滑头吧。”
见他笑了,姜凝眼珠微滚,试着问:“爷爷,我大哥和三哥争了这么些年,您到底看中哪个做您的接班人了?”
老爷子笑意淡下来,低头下着象棋,没有说话。
就在姜凝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老爷子意味深长地开口:“你大哥没你三哥在外面名声响亮,沈三公子可是美誉在外,毫无半点瑕疵。”
姜凝心里一紧,以为老爷子看重声誉,沈宴要输给沈温了。
老爷子又继续道:“但你大哥比他踏实,比他磊落,也比他顾全大局。”
姜凝刚提起的心又放下去,赶紧拍马屁:“我大哥可是您一手栽培出来的,他的优点都是随了您。”
老爷子看穿她偏心亲哥哥,无奈笑了笑:“今天咱们俩的谈话,先别跟你大哥说。”
姜凝举手保证:“绝对不说,这是咱们两个的小秘密。”
“将军。”老爷子吃掉她的马,“小五,你又输了。”
姜凝正高兴呢,低头看一眼棋局,很无语。
老爷子起身,临走前不忘教育她:“棋品如人品,聊天的时候也要尊重对手,好好下棋。”
姜凝:“……”
那天老爷子走后,姜凝想到三堂哥的话,有点同情他家里养着的那位奚小姐。
三堂哥的名声正如爷爷所言,在外面很响亮,如今也早把他对奚小姐的感情吹得天花乱坠。
如今三堂哥说只把人家当妹妹,到时候不会有人觉得三堂哥有问题,沦为笑柄的只会是那个女孩。
肯定该说她痴心妄想。
后来没多久,姜凝听说那位奚小姐和别人结婚了。
三堂哥为此消沉过好一阵子。
澜城真的很小,澜城的上流圈就更小了。
那位奚小姐如今的老公,是简季白的弟弟简灼白,他们小夫妻也住在涧溪庭,姜凝偶尔遇到还会跟他们打招呼。
牌局上没人说话,只管摸排打牌,很是无趣。
终于打完一局,沈温起身:“你们玩吧,我先上楼了。”
牌桌上,重新回到三缺一的局面。
外面恰好有动静传来,姜凝笑着起身迎出去,看到沈宴夫妇、陆时祁和沈寂一起回来。
好几天没见了,姜凝对着宋暖栀叫了声嫂子,便迫不及待地扑进了陆时祁的怀里,搂住他的腰:“老公,你怎么和他们一起回来了?”
陆时祁顺势揽过她,旁若无人地亲昵:“机场碰到了沈寂,半路碰到了大哥。”
沈寂不服气地转头看向姜凝:“小五,你看看你老公,叫我就连名带姓的,叫沈宴就是大哥,凭什么区别对待?”
姜凝和陆时祁对视一眼,还未开口,沈宴哂笑道:“你就比小五早出生两分钟,陆二大你五岁,你怎么什么都要跟我攀比?”
“那怎么?早出生一秒钟,我也是哥。”沈寂骄傲地高扬起下巴,“那么多同龄女孩子不要,非要找比自己小那么多的。想要老牛吃嫩草的人,就得有低头的觉悟。”
话音刚落,沈寂感觉沈宴凌厉的目光睨向他。
他后知后觉,看了眼沈宴旁边比他还要小的小嫂子。
差点忘了,沈宴也是个老牛吃嫩草的玩意。
沈寂:“大哥,我没说你,你非对号入座可不赖我。”
姜凝强忍笑意,趁机拉着陆时祁溜进屋,留下他们兄弟大战。
第69章 独悦你
妥妥正和沈老爷子一起给小鸟喂食物,听到陆时祁的声音,他高兴地扑过去:“爸爸,你终于回来了,除夕快乐!”
陆时祁含笑抱住他:“妥妥除夕快乐!”
走到沈老爷子跟前,陆时祁打招呼:“爷爷,过年好。”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招呼佣人把鸟儿收走,这才对着陆时祁问:“童城天冷,你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
陆时祁颔首:“劳爷爷记挂,他们都很好。”
姜凝看到旁边的桌上乱七八糟丢着象棋,有几颗还扔在地上,应该是刚才被妥妥玩过。
这是沈老爷子的心爱物,棋子和棋盘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如今也就妥妥这个小曾孙敢把它们搞成这样。
姜凝无奈摇摇头,弯腰把地上的棋子捡起来,摆在桌上数了数,没有少。
沈老爷子看她一眼,拄着拐杖走过来,在对面坐下:“小五,如今你常住在外面,让我试试你棋艺长进没有。”
姜凝好笑:“我再长进也下不过您呀,您现在怎么老爱跟我下棋,明明大哥和三哥下得更好。”
沈老爷子说:“他们两个跟我下棋的时候,心思都重,一边想着怎么能让我高兴,一边还要想着自己别输得太惨,总之都没你心思单纯,你每次都是铆足了劲儿在跟我较量。”
姜凝听到爷爷的夸赞,还没来得及高兴,老爷子又补一句,“就是你棋艺太差了,一次也赢不了我,不过这样也很让人舒心。”
姜凝脸色拉下来:“……”
这说的什么话,还有没有点长辈的样子了?
她被激起了胜负欲:“来吧,这局我肯定赢!”
沈老爷子和姜凝在下棋,陆时祁抱着妥妥坐在边上旁观。
妥妥扭头问陆时祁:“爸爸,妈妈会赢吗?”
沈老爷子睨了小曾孙一眼:“你问你爸爸,还不如问太公。”
妥妥不解地眨眼:“为什么?”
沈老爷子道:“能不能让你妈妈赢,太公说了算,你爸爸说了不算。”
姜凝轻哂:“说得跟您会让着我似的。”
沈老爷子:“这得看我心情。”
话刚说完,他吃了姜凝的炮。
姜凝眼皮一跳,这哪有半点要让着她的意思?
她眉头皱着,红唇轻抿,一时不再说话,绞尽脑汁谨慎应对。
很快,姜凝输了。
她有点上头:“爷爷,再来!”
又连着来了两局,姜凝还是输。
期间妥妥跑着去别处玩了,陆时祁依旧在她边上坐着。
在陆时祁面前连输三次,姜凝觉得有点丢面。
爷爷太不厚道了,大过年的,还是当着她老公,居然一点都不让着她。
知道再玩下去她也不可能赢了老爷子,姜凝觉得还是少输点为好,于是开口:“今天状态不好,我不玩了。”
她正要站起来,肩膀被陆时祁温厚的手掌摁住:“再来一局。”
姜凝毫无兴致:“真不来了。”
陆时祁俯首靠过去,贴在她耳畔低语:“这次听我的,让你赢。”
男人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过来,姜凝神色稍怔。
刚才玩了三局,陆时祁一句话都没说,姜凝以为他压根不会。
如今听这口气,他好像也会玩。
那他刚才为什么看着她输?
不过陆时祁不说大话,他敢这么跟她保证,姜凝忽然又有了玩头,得意地看向爷爷:“再来一局,我有军师了。”
老爷子看一眼陆时祁,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放下:“来吧。”
前期陆时祁依然由着姜凝自己的节奏来,到中期突然开始指点,把节奏一点点捏在手里。
老爷子第一次和陆时祁对局,完全不知道陆时祁什么路数,逐渐被他牵着鼻子走。
很快局势到了中后期,老爷子想重新调整布局已经来不及,最后输了棋局。
姜凝有点不可思议,又极为兴奋:“爷爷,我这军师怎么样,厉害吧?”
老爷子坐久了难受,起来活动筋骨。
要离开时他看向陆时祁:“今天累了,下次有机会,你单独跟我下一盘。”
陆时祁忙起身:“今天是晚辈投机取巧,论真正的实力,我不是您的对手。”
老爷子笑而不语,拄着拐杖走了。
姜凝侧目看他,还为刚才的事得意:“赢就赢了,怎么就是投机取巧,你要大大方方承认。”
陆时祁失笑:“确实是投机取巧,下次单独应对爷爷,我赢不了。”
“为什么?刚才不就赢了?”
陆时祁跟她解释:“刚才我看你和爷爷下了三局,摸清了他的路数,也找到了破局的办法,所以第四局的时候才能赢。但爷爷不可能只会这一套,下次他重新调整战术,从一开始便对我谨慎防范,我就没了先机。如果单论棋艺,我怎么可能比得过爷爷?”
姜凝这才反应过来,前三局他为什么一直看着她输,却一句话也不说。
原来他在找破绽。
不过他能这么快找到破局的办法,反败为胜,还是很厉害的。
老爷子特地说找机会再来一盘,说明心里很认可他。
姜凝捧起男人利落英俊的脸,倏地在他嘴角亲一下:“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输掉象棋,我很开心。”
陆时祁揽过她的腰肢,把人带进怀里,垂眼看她:“我让你这么开心,就只亲一下?”
姜凝掀起眼睑:“那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