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赚钱的时间都嫌不够,哪有时间学做菜?
姜凝有点怀疑他的手艺:【确定能吃?】
陆时祁:【至少应该不是什么黑暗料理。】
【离这么近,非要在微信上跟我聊?】
【你先过来。】
姜凝被他勾起兴致,收了手机,对厨房的薛姨道:“薛姨,不用忙活了,我和妥妥中午去隔壁吃。”
刚走进隔壁的院子,陆时祁见她迟迟没有回复,又发消息:【到底来不来?】
【要不我再郑重一些,亲自过去邀请你?】
姜凝推开客厅的门进去,对着里面揶揄道:“你打算怎么邀请我?”
妥妥听见动静跑向这边,手上拿着发光的陀螺儿童枪:“妈妈,你终于醒了。”
这个玩具姜凝没见过,应该是刚才去超市妥妥看见了想要,陆时祁买的。
陆时祁走过来,看到姜凝站在门口。
她穿了件很日常的法式碎花连衣裙,裙摆及踝,紧致的腰身把完美的身材比例展现出来,脸上妆容很淡,却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对着陆时祁挑眉,视线在他身前系着的围裙上打量:“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她依旧半信半疑,“你真的会做菜?”
“本来觉得很简单。”
陆时祁望向她,“现在看到你,突然有压力了。”
他怕自己失手。
“没关系,你正常发挥,我尽量不挑剔。”姜凝打趣着,往鞋柜那边扫一眼,“有拖鞋吗?”
自从陆时祁搬到隔壁,她这是第一次来。
陆时祁弯腰打开鞋柜,取出一双粉色的拖鞋放在她脚边。
拖鞋是新的,她的尺码。
姜凝弯了下唇角,换了鞋往里面走。
厨房是开放式的,岛台上放了不少食材,鱼虾齐全,很是丰盛。
姜凝还是很难想象他这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用来做菜会是什么样。
“陆时临呢,他不是也住这里吗?”
姜凝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陆时临的人影。
那个大少爷有热闹早就凑过来了,肯定是没在家。
“他太碍眼,一早就被我赶去公司加班了。”
他深沉的目光看着她,回答的也很直白,毫不掩饰自己想跟她和妥妥独处的小心思。
姜凝被他盯得不自在,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随手将一缕发丝挽在耳后:“那,用我打下手吗?”
“不用。”陆时祁说,“你陪着妥妥去玩,我自己来就好。”
姜凝也没客气,她对做菜才是真的一窍不通。
如果陆时祁找她帮忙,估计会越帮越忙。
妥妥先前说陆时祁在后院布置了一个小型游乐场,她还没见过,拉着妥妥过去看了看。
空间挺大,彩虹主题让整个场地色彩丰富饱满,给这院子增色不少。
怪不得这房子装修的时候,她看到装修人员把好多五颜六色的东西往里面搬。
当时隔着树影她看不清,还以为是家具,猜想是哪个暴发户的奇葩审美。
原来是儿童娱乐设施。
妥妥最近正新鲜,看到最爱的滑梯又跑着去玩了。
姜凝陪他玩了一会儿,有点无聊,想着大好时光不能浪费,她回屋打算找本书看。
接手梵尼斯菲,姜凝心里还是很有压力的,时常记得给自己充电。
她知道陆时祁有很多书,各种行业的都有,刚才看到客厅里就有一面书架。
她过去找了一本管理学相关的书籍,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
被陆时祁筛选过的书确实不一样,起初她只是随便翻翻,谁知后来渐入佳境,觉得这书写得极好,在管理方面有很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其中也有一些对她来说晦涩难懂的地方,凑巧的是这些内容旁边陆时祁做了批注,她理解起来轻松很多。
姜凝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觉得后来脖子有点酸了,才抬头活动了一下。
妥妥已经从后院回了客厅,这会儿又在玩他的陀螺枪。
闻到浓郁的饭香味,她举目望去。
姜凝这个位置能看到厨房,陆时祁背对着这边,白色衬衫的袖子卷至小臂,正把做好的菜装盘。
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姜凝肚子感觉到饿,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岛台上已经放了几样做好的热菜,姜凝放下书起身过去:“陆先生,你好了没,我早上就没吃饭,现在很饿呀。”
“好了。”陆时祁把最后一盘菜放在岛台,伸手解下身上的围裙,“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其实姜凝还不算太饿,不过香味确实诱人,色相也不错,她现在主要是很好奇味道会不会让她失望。
扫一眼餐桌的位置,她决定帮点小忙:“我来帮你端菜吧。”
她说着,去端岛台最边上那盘。
那个盘子刚高温加热过,是很烫的,陆时祁看到这一幕正要阻止,姜凝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她两只手的指腹刚碰到盘子的边缘,立时感到一阵刺痛,惊叫着把手缩回来。
陆时祁面色沉下来,急忙拉着她去水池边,用冷水帮她降温。
沁凉的水冲刷着被烫红的指尖,掩盖掉痛感,姜凝终于舒服了些。
她这才注意到,陆时祁站在她身后,被烫到的两只手被他牵引着放在水龙头下。
姜凝整个人被他从后面完全环抱住,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清晰感知到他身上的体温。
这个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他的呼吸落在她发顶,姜凝就那么静静在他怀里站着,有点心猿意马。
陆时祁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用冷水冲了一会儿,举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见指腹没那么红了,并未起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关切地问:“怎么样了,还疼吗?”
姜凝抿了下唇,摇头。
察觉到她的异样,陆时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的姿势。
姜凝身形微微僵硬,回神后作势要推开他,陆时祁却仍捉住她的手没松,大拇指腹在她细嫩滑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他轻轻笑了声,唇似有若无贴着她耳畔,开口时声线很低,却足够性感:“被烫到的是手,你耳朵红什么?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脸红。”
以前他一张嘴就只会气她,哪有现在这么会撩。
姜凝还记得他刚才毫不掩饰的着急和关心。
这谁受得了?
她心里吐槽着,耳朵却更红了,只有面上仍在强作镇定:“妥妥该饿了,赶紧吃饭吧。”
姜凝从他怀中抽身,一转头,发现妥妥不知何时站在岛台前,正看着他们两个。
见姜凝望过来,他迅速双手捂住脸,却又把眼睛前面留出一点指缝偷偷朝这边看,嘴上道:“妈妈,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说了,经常亲亲抱抱的爸爸妈妈感情才好,你们俩再抱一会儿,我还不饿,不着急吃饭。”
姜凝:“……”
陆时祁:“……”
-
姜凝对陆时祁的手艺原本是没抱太大期望的,也做好了能夸就夸,实在夸不下去就三个人出去吃的准备。
可能是期望足够低,以至于尝到的时候有点意料之外。
妥妥看起来也很喜欢,埋头干饭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说话。
这一桌菜,没有足够的时间是学不来的。
姜凝有点稀奇:“你那么忙,为什么会做菜?”
陆时祁道:“高中的时候专门跟着家里的厨师学的,不过只做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他看向姜凝,“许久不做了有点手生,前两天在家练手了,所以今天才喊你过来尝尝。”
“你那时候为什么有兴致学做菜?”
姜凝问完对上陆时祁蓦然黯下去的眸色,当即便后悔了。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希望获得陆嘉荣的关注。
他既然说只做过一次,说明从那以后就再也不碰这些了,必然是有不好的回忆。
沈宴说过,无论陆时祁做什么,都换不来陆嘉荣的另眼相待。
姜凝读高中的时候被沈宴和沈寂宠得无法无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连厨房都没进去过。
陆时祁却在那个年纪,学着去做满满一桌子的菜讨亲生父亲的欢心。
不知道他当时辛辛苦苦做完,满怀期待地等待陆嘉荣的一点怜惜时,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冷脸?奚落?嘲讽?
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轻描淡写说自己高中学过时,眼底分明有一闪而逝的受伤和脆弱,只怪她刚才有点神经大条,不仅没发现,还对着这个问题刨根究底。
姜凝想说如果做菜会让他想到不好的往事,以后还是别做了。
转念一想,如果伤痕很难结痂,与其逃避它,还不如治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