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妥妥的房里出来,姜凝推开主卧的门。
陆时祁穿着深色家居服在床头坐着,头发上略显湿潮,应该是刚洗完澡不久。
他手里随意翻着一本金融书,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继续看书,也不说话。
姜凝无语地嘴角扯了下。
居然真的跟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
小气吧啦的,还幼稚!
陆时祁不说话,姜凝索性也不理他。
去衣帽间拿了睡衣,她直接进浴室。
洗完澡回来,陆时祁依旧在看书,男人先前还带着湿气的短发已经完全蓬松,向来一丝不苟的乌黑短发此刻随意垂落在眉骨,衬得肤色冷白,灯光勾出他的脸廓,那张俊逸的脸更加利落分明。
姜凝走过去,打开床头的抽屉,把一盒东西朝他身上一丢。
她扔得很准,那盒东西稳稳落在他捧着的金融书上,紧接着,她看到男人微低着头,嘴角上扬。
姜凝掀开被子钻进来,男人顺势将手里的书丢在一边,翻身压住她,在她的唇上小啄一下,略显不满地开口:“这一盒才三个。”
姜凝无语:“什么叫‘才’三个,这你还嫌不够?”
陆时祁提醒她:“你多久没搭理我了?”
“哪有很久,就四个晚上。”
“那加上今晚,至少不得用五个?”
“……”
算了,懒得跟他争执,姜凝爬起来,正要关掉床头那盏灯。
手指还没碰到开关,陆时祁倏地将她抱坐在身上:“关什么灯,我今晚想看清楚一点。”
盛夏的风吹过窗外的树梢。
姜凝纤细的腰肢被他掐着,暖色灯光影影绰绰,她长发披散,起伏晃动的身影被打在床头的墙上。
连着来了两次后,姜凝有点累了,陆时祁终于大发善心放她休息片刻。
她靠在男人结实的臂膀里,闭着眼一动也不想动。
陆时祁靠在床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企划书写完了?”
姜凝睫毛颤动两下,睁开眼:“你怎么知道?”
男人轻笑一声,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不写完你想不到来找我,刚才也不会那么听话。”
亲密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羞于在上面的,但今晚很主动。
而且,她的笔记本电脑一直放在床头,目的性很强,显然想哄着他给她看企划书。
陆时祁五指分开,探进她柔顺的长发里揉了揉她的发顶:“拿来我看看。”
提到工作,姜凝顿时便来了精神。
她电脑压根没关,打开便是企划书的界面,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呢。
姜凝直接递过去:“创立新品牌这事,我后面还得去薄商集团找我大哥汇报呢,你顺便帮我琢磨琢磨,我大哥将来看了这企划书会问我哪些问题,我好提前有个准备。”
陆时祁顿了下,先把电脑放在一边:“新的品牌,你还打算在薄商集团名下?”
姜凝不解地看他:“不然呢?”
陆时祁问她:“你想不想自己做老板?是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而不是依附于薄商集团的旗下某公司负责人。”
姜凝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愣住,好一会儿才道:“你发什么疯,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但是你有我。”陆时祁认真看着她,不像在开玩笑,“我陪着你,从创立的第一个珠宝品牌开始。”
姜凝:“?”
陆时祁说:“陆氏集团是家族企业,继承人也必须是陆氏家主,妥妥跟你姓,他日后做不了陆家的家主,那么在集团股东和陆氏族人眼里,他日后对陆氏集团没有继承权,只能拿分红。”
姜凝神情稍顿:“你要是真想把他培养成陆氏的继承人,可以给他改姓陆。”
“不用,跟你姓挺好的,我是心甘情愿入赘,做你的姜先生。”陆时祁笑说着,捏了捏她的耳垂,从容地道,“我自认为我这个人比陆氏集团本身更有价值,将来我能带给你和妥妥的,只会比现在的陆氏集团更多。”
姜凝琢磨着他的话,勾住他的脖子:“你让我做老板?”
陆时祁点头。
“那你呢?”
“我可以给你做军师,一个成功女企业家的背后,不应该有个我这样的男人?”
姜凝勾勾嘴角,默了一会儿,她又叹气:“我不行的,我哥把梵尼斯菲给我,因为它本身就是个不盈利的小破公司,我才敢毫无心理负担地拿在手上随便玩玩。他要是把薄商集团给我,那里面的水多深?我玩都不敢玩。”
“可是你让这个破公司起死回生了,不是吗?”
“……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运气好。”
陆时祁安抚她:“我暂时还不会从陆氏集团分离出来,只是提前告诉你我有这个打算,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先好好做你的珠宝,至于将来怎么把生意做大,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如果你只喜欢做珠宝,别的不感兴趣,那就还是我来经营,但是你做董事长。”
“为什么非得我是老板,你直接自己做不就行了?”
“当然不行。”陆时祁散漫笑了声,眼神宠溺,“这是我们入赘男人的觉悟,得给老婆打工。”
姜凝被他取悦到,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能把梵尼斯菲经营起来,姜凝心里其实是有点小骄傲的,而且这两年她确实体会到了事业成功带给她的荣誉感和满足感。
她嘴上说着自己做不来,实则脑海里已经看到数不清的财富在向她招手。
想象着姜凝这个名字出现在富豪榜上,依照陆时祁的能力,说不定她还能占个前排,跟沈宴的名字比肩,到时候可以好好跟沈宴嘚瑟。
思绪越飘越远,一时间她美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捧着陆时祁那张清隽的脸,她格外迷恋。
仔细欣赏片刻,姜凝终于发出感慨:“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摇钱树呀!”
陆时祁捉住她的手把玩:“你现在才知道?”
当天晚上,姜凝又听他聊了些具体的计划,原来他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
跟着陆时祁的思路,她想象着自己被带飞,和陆时祁一起大杀四方的画面,她兴奋的有些睡不着。
后来她主动亲他,陆时祁望向她的目光变得晦暗,又压着她来了几次。
-
一大早妥妥便醒了,起来去拍爸爸妈妈的房门。
喊了好一会儿,爸爸妈妈没有起来,管家过来带他去楼下吃早饭。
餐桌上,管家陪着他。
妥妥用叉子戳了一小块香肠放进嘴巴里咀嚼着,抬眸朝楼上的方向看一眼,眉心微微拧着,很是纳闷。
妈妈没来童城的时候,每次他醒来爸爸都已经做完健身了。
如今妈妈一来,爸爸居然跟着妈妈一起睡懒觉,也不起床健身了。
刚刚他拍门,爸爸妈妈也不搭理他。
妥妥忽然想起,每天在幼儿园午睡的时候,老师都不让大家说话。
因为一直说话就睡不好觉,下午就会犯困。
爸爸妈妈昨天晚上肯定又聊天了,所以今天早上才困得起不来。
妥妥在心里叹气,还是一个人睡觉好,早睡早起,生活规律。
不过这也是爸爸妈妈感情很好的表现。
他和暮暮感情也好,如果让他和暮暮一起睡,他肯定也能聊很久。暮暮那么小,还没去过幼儿园,他可以给暮暮讲幼儿园有什么好玩的,跟她说他在幼儿园的好朋友刘欣欣和张永元,给暮暮唱新学的儿歌。
总之,能聊的东西有好多,他们也可以一整夜都不用睡觉。
想着想着,他忽然忆起昨天爸爸说晚上要让妈妈哭。
爸爸妈妈不会打架吧?
可是他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妈妈还去接爸爸下班,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也好好的。
妥妥戳着盘子里的香肠,眉头越皱越紧。
大人的事好复杂,他想不明白。
一整个上午,妥妥时不时便去主卧的门前看一眼,拍拍门。
终于快中午的时候,门开了。
陆时祁一开门便看到外面的妥妥,他愣了下,还没开口,妥妥忽然推开他便往里面冲:“妈妈!”
姜凝正在洗漱,听到动静应了声,忙吐了牙膏漱口。
妥妥已经跑着过来,仰脸观察她一会儿,很是关心:“妈妈,你没事吧?”
姜凝拿纸巾擦了擦嘴:“妈妈没事啊,怎么了?”
陆时祁察觉不对劲跟了过来,妥妥回头看他一眼,又望向姜凝:“爸爸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啊,爸爸为什么欺负我?”
“爸爸昨天说晚上要让你哭,你们两个一直不起来,我害怕你们在打架。”妥妥不太确定地又观察姜凝一会儿,“妈妈,你眼睛怎么好像有点红,嗓子好像也不太舒服,你昨天晚上到底哭没哭?你别怕,你说出来,我给你出气。”
姜凝眼角微抽。
室内陷入寂静,姜凝气得瞪了不远处的陆时祁一眼。
妥妥还看着自己,姜凝思索片刻,哄着他说:“爸爸昨天开玩笑的,他怎么会欺负妈妈呢,妈妈嗓子和眼睛不舒服,是因为昨天晚上熬夜加班了。”
“真的吗?”妥妥又去看陆时祁。
陆时祁点头:“真的。”
妥妥看爸爸妈妈好像真的感情挺好的,不像打架了,这才终于放心下来。
等他高高兴兴地跑着出去玩,姜凝才对着陆时祁嗔一眼:“都怪你在他面前乱说话。”
陆时祁哭笑不得:“我想着他听不懂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