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
“怎么可能!”
“哎呀~今晚的月亮真圆,我们快出去看看。”
沈洲瞿筱陆陈宇几乎同时说出这些话,三人说完,赶紧按开电梯进去,跑得那叫一个快。
贺晏声瞧着他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无语的笑了笑,果断关门。
他跟那个女孩已经说过今晚不会回去,她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他会不会回去,所以他干什么要回去?
至于沈洲他们说的她会哭,会暗自神伤……会吗?
贺晏声单手插兜走到阳台,慵懒的咬了一根烟出来点燃,不知为何,尼古丁的味道今晚起不到什么安神的作用,他脑海里不停的滚动过发小们说的话。
她这会儿在家干什么呢?暗自神伤吗?哭吗?还是在默默的期待着他回家?
凌晨一点半,傅清洛认命的拥着被子坐起,下午睡得太多,加上换了地方的原因,她成功的失眠了。从十点躺到现在,脑子非但不困,反而越来越清醒。
实在是躺不下去,傅清洛决定起来走走,她掀开被子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润口,才喝两口就没了,她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打算下楼接水。
拧开房门,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对面那扇门,瞧着没什么动静,这才放松的走向楼梯。
那位贺少爷今晚真的没有回来。
贺晏声的这处别墅,前后院都装有漂亮的橙色灯条,会开一个通宵,因此即使一楼没有开灯,屋里的视野也很好。
傅清洛见状,便没刻意去开灯,她借着屋外的灯光,走到餐厅接水,接满保温杯,她倚着岛台,又饮了几口。
抱着杯子发了会儿呆,她朝外面走去,却不想,刚出餐厅的门,就看到一个逆着光,身量高大的男人开门进来。
傅清洛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因此她压根没看清对方是谁,只下意识的以为是坏人,“啊”的叫了声,仓皇的退回餐厅。
等她慌里慌张的把一个平底锅拿到手里,那抹高大身影已经双手环胸的倚在餐厅的门框上,痞气玩味儿的看着她:“怎么,新婚之夜就准备大义灭夫?”
第9章
傅清洛呆怔的看着贺晏声,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你、你怎么回来了?”傅清洛喃喃的问出声。
贺晏声眸底一闪而过异样的微光,但低磁的嗓音却显得十分漫不经心,“想回来就回来了,怎么,我自个儿的家,我还不能回了?”
“不、当然不是。”傅清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问题不对,连连摆手,这一摆,她又注意到手里还拿着平底锅,赶紧放回原位,放好,她尴尬的看向男人,温声细语的继续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晚回来,我突然看到你,还以为是坏人。”
凌晨一两点的时间,家里突然进来个高大男人,这确实容易吓到人,贺晏声想到刚才女孩的那声尖叫,面露歉意:“抱歉,我也没想到你这个点还没睡。”
说起这个,贺晏声忽然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他修长的身体缓缓站直,深目锁着女孩,单手插兜欺近。
傅清洛有些紧张的后退,深夜的环境,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今晚还是新婚之夜,她有些害怕眼前这个精壮高大的男人,可身后就是岛台,她退了两步,后背便抵到大理石边缘,退无可退。
心慌之下,她不安的开口打破沉默:“贺少爷,你、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
少女软糯又带着一丝讨好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像是一片羽毛拂过池水,激起一阵涟漪。
贺晏声隐在光影中的喉结不动声色的上下滚动,看着女孩的黑色子瞳也深了几分,其间,还夹杂着少许坏痞,所以他明知女孩紧张,高大的身体却还是堵在她前面,故意困着她,“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傅清洛尽量把身体往后缩,能离男人多远就多远,“我……有点失眠。”
“哦?为什么失眠?”贺晏声似乎很好奇这个问题,他泛着青筋的紧实手臂撑了一只在女孩的左侧,身体微微下弯,更近的看着她。
傅清洛下意识的往右边挪了点,乌眸闪烁的对上男人的视线,她不太明白问个话而已,贺少爷为何要靠那么近……好奇怪啊……
不是说不会欺负她吗?
傅清洛垂在一侧的小手攥了攥睡裙,诚实回答:“下午睡多了午觉,加上有点……认床,所以就失眠了。”
“就这样?”贺晏声轻挑的扬了下眉。
傅清洛乖巧点头,眼睛尽量直视男人,表示她没有心虚,没有说谎。
贺晏声不知道是不是夜色作祟,他有一瞬间被女孩漂亮纯净的眼睛吸了进去,他很少接触到像她眼神这么干净清纯的女孩,那乌溜溜的子瞳又黑又亮,看久了,心里的浮躁好似都安宁了下来。
刚巧,窗外吹进来一缕微风,卷起少女一丝秀发拂过他的鼻尖,淡淡的薰衣草香沁人心脾,贺晏声克制住想握住那缕发丝的冲动,磁声开口:“你头发味道不错,用的什么洗发水?”
“啊?”话题跳转太快,傅清洛呆萌的睁大眼睛。
贺晏声莫名觉得女孩可爱,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不再困着她,而是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懒洋洋的托腮,从下往上的看她:“我说你头发很香,想问问你用的什么洗发水,还是说,不是洗发水的味道,是……别的?”
最后两个字,男人音色压低,混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只可惜,感情迟钝的傅清洛是听不出来的,她的注意力只在文字的表面上,她先是抓起一缕自己的头发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出来,疑惑道:“没有香味呀,我用的是你家给我准备的洗发水,我也没注意看是什么香味。”
一般来说,自己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都会闻不出来,傅清洛也就没有多想,只当确实是洗发水的味道。
贺晏声看着女孩干净清澈的眼神,一肚子骚话那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个女孩可是连车速车技这种话都听不懂的,想想,他还是默默把骚话咽了回去,别把人家乖女孩给污染了。
“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吧,应该是我小姑给你准备的。”贺晏声终结这个话题,另起一个,“明天要去我奶奶那边,这事儿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傅清洛轻软的嗯了声,“我知道的,需要我做些什么准备吗?”
“不用,就是过去吃顿饭而已。”贺晏声无可无不可的道。
看起来,他明显不重视明天的行程,这要是换成真夫妻之间,女方肯定会生气,但落到傅清洛身上,她就觉得很正常。
少女浅抿樱唇,附和的点点头,然后两人之间就没什么话说了,气氛有些尴尬。
傅清洛想走不敢走,她悄悄瞥一眼男人,不想他也在看她,她慌张收回,垂下眼睫。
贺晏声眼尾无声上扬,笑得几分坏,几分野,他就喜欢逗得女孩在他面前慌里慌张的样子,欣赏够女孩软糯糯的模样,他大方开口:“不早了,我们上楼休息吧。”
傅清洛内心长吁一口气,她现在确实非常想回房间,“好。”她看一眼男人,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先吧。”
“没事儿,你先走。”贺晏声懒懒散散的抬了抬下巴。
傅清洛迟疑一瞬,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推来推去,便礼貌的对男人点了点小脑袋,朝前面走去。
时明时暗的光影追随在她身后,衬得她的身影更加单薄纤细,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小腰,他估计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
这女孩骨架子真小。贺晏声目色幽深的在心里评价,随即腰间发力,起身跟上,不过走了两步,他余光注意到岛台上有个保温杯子。
他撩眸一扫前面的女孩,笑了,真是个小迷糊虫。顺手将女孩的保温杯拿上,背到身后,想看看那女孩什么时候能够想起。
结果,两人从楼梯走到三楼,那女孩都没发现自己手上少了东西,还如常的跟他道晚安:“贺少爷,那我先回屋了,晚安。”
傅清洛说完,迫不及待的转身想要进屋。
男人却在她身后幽幽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傅清洛回眸,不解的歪歪头,“嗯?没有呀。”
“确定?”贺晏声背着手,玩世不恭的靠近。
傅清洛见他又要贴着身体说话,颇有些苦恼,贺少爷跟人说话,怎么喜欢靠那么近呀,花花公子都这样吗?
“真的没有,贺少爷,我真的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见。”傅清洛不欲再跟贺晏声多纠缠,果断转身,打算跑回屋里。
只是不等她行动起来,贺晏声背着的手就拿了出来,同时往上一抛,她白色的保温杯赫然映入眼帘。
傅清洛一呆:“……”
对呀,她是下楼去接水的呀。
女孩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抬头看着抛玩她保温杯的男人,小脸羞窘得说不出话。
贺晏声瞧着女孩傻愣住的样子,噗的一笑,这女孩要不要那么呆,那么可爱,真是不想逗她都不行了,“不是说没有吗?那这是什么?”
他边问边抛着她的保温杯,随手的动作,被他做得赏心悦目,说不出的慵懒帅气。
可傅清洛没有那根花痴的筋,少女赧然的抿抿粉唇,嗫喏出声:“我忘记了,谢谢你给我拿上来。”
她双手伸出去,想要回自己的水杯。
男人递给她,却在她准备握住的时候,又使坏的往上一抛。
抓了个空的傅清洛:“……”
她第一次遇到被人逗弄的场面,一时为难又可怜巴巴的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晏声还等着女孩羞恼的扑过来抢保温杯呢,结果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等到,那乖女孩真是乖乖女的典范,只知道傻站着不动。
众所周知,一般男生逗一个女生,比如抢女生东西的时候,男生都是希望那女孩抢回去的,这样一来一回,才有意思嘛,而如果那女生不为所动的话,这行为就有些傻逼了。
贺晏声索然无味的停下抛水杯,干脆利落的还给女孩:“不逗你了,给你。”
傅清洛狐疑的伸手去拿,终于抓到,她立即收回,放到自己的胸前,感谢道:“谢谢,那我回去睡了。”
“嗯,去吧。”没了兴致的贺晏声不再阻碍女孩,他和她果然聊不到一块去,他凌晨打车回来,真是脑子抽风。
傅清洛不知道贺晏声心里在想什么,她闻言,压根不去深思他突然变冷的态度,只迅速转身,拧开房门进去。
关上后,她有些惊魂未定的靠在门板上,平复不安的心跳。
贺少爷这人虽说不会用那种方式欺负她,但他好喜欢戏弄人啊,跟他在一起,压力还是挺大的。
不过整体来说,他人品感觉还是不错……傅清洛低头看着手里的保温杯,浅浅一笑。
想来贺少爷就是这种爱开玩笑的性子吧。傅清洛给今晚的一切找好理由,重新躺回床上睡觉,估计是被贺少爷吓得精神有点衰弱,这一次,她很快睡了过去。
翌日七点半,傅清洛在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中醒来。
昨晚凌晨两点才睡,她平时七点半的生物钟就乱了,整个人完全是被吵醒的,她难受的睁开眼睛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母亲,她迷离的杏眸微怔,一下子清醒大半。
撑坐起来,她清了清嗓,划开接起,“喂?妈?”
“清洛啊,贺少爷不在你身边吧?”母亲有些鬼鬼祟祟的声音传过来。
傅清洛疑惑的轻拧眉心,柔声回:“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妈妈正好问你件事。”母亲的声音暧昧起来,“清洛,昨晚你们……那个了吧?”
“那个?什么那个?”傅清洛一时没有听懂,她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因为不看小说,不爱玩手机,加上也没亲密朋友的原因,当代年轻人基本都懂的性-暗示,她却不怎么听得懂。
不是说她完全不懂性知识,而是暗示性的那种话,她容易反应迟钝,你得直白点跟她说。
何文琴则以为女儿拿乔,不悦的撇了撇嘴:“我问你,你跟贺少爷睡没睡!你故意听不懂是不是?”
听到睡字,傅清洛这才明白母亲在问什么,她有些尴尬的支吾两声,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撒个谎,不然她母亲很可能会不停的逼她去勾引贺少爷睡她,“……那个,嗯。”
她含含糊糊的应了声。
何文琴知道女儿脸皮薄,也没怀疑,立即转阴为晴,笑道:“我就说这男人才不管甘不甘心娶你,反正送上门的不睡白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