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奶奶笑着点点头,少顷,又难得严肃的说道:“小晏,安安,我希望你们两人永远记住,亲情在前,利益在后,你们关系再不好,但奶奶我还活着呢,别让我对你们失望,知道了吗?”
贺云安指尖动了动,目光落到贺晏声身上,贺晏声也难得给了他一个正眼,四目相对,彼此眸底都滑过只有自己懂的暗芒,转瞬,他们看向奶奶,应道:“知道了。”
“好孩子。”贺奶奶满意。
贺仁远也心道不错,他虽说不怎么喜欢大儿子,但也不会想要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互相残杀。
看来,安安这半年来,真是进步神速啊,不愧是他倾力栽培的继承人。
贺仁远欣慰的拍拍小儿子的手,拍完,余光瞥见贺晏声搂着的儿媳妇,另起话题道:“我听云秀说了,清洛似乎很有设计天赋?三妹你要挖她去你的设计部?”
听贺父提起自己,傅清洛不自觉的坐正身体。
男人还想来搂她,被她掐了回去。
贺晏声装可怜的看着自己老婆,可他老婆一眼也不看他。
贺岚离两人近,瞅到他们打情骂俏的小动作,她又好笑又嫌弃,摇摇头,回道:“是这样打算的,还是二哥觉得不妥?你那边要再考核一下?”
“我可没这样说,你要特招人,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我什么时候管过你?”贺仁远不像女儿那么抵触傅清洛进公司,就一个小设计师而已,管她有没有天赋。
她就是挂个闲职,白拿工资,他也不会说什么,他女儿不就这样吗,那再养一个闲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有二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贺岚偏头看向傅清洛,莞尔道:“清洛,你看到了吧?我就让你别担心进公司的事情,你也是我们贺家的一份子,又帮我冲了业绩,你进去名正言顺好吗?”
“小姑我……”傅清洛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事情,她小手握了握拳,感受到指尖陷进掌心的疼痛,她鼓起勇气道:“我想通过你们的设计比赛进去,我自己上网了解了一下比赛规则,好像是只要进决赛的前十五名,就可以拿到offer。”
“啊?”贺岚惊讶。
其他人也诧异的看向她,包括贺晏声,他完全不知道女孩会说出这番话。
“噗——”震惊过后,贺云彤透着几分嘲讽的笑出声:“大嫂,你不会觉得前十五名的名次很好拿吧?我承认你可能是有点天赋,但我们云鹤办的设计比赛可是囊括全国乃至全球的高手,你要在这里面脱颖而出,你觉得可能性大吗?到时候失败了,可别在你的微博上哭诉我们贺家人欺负你啊。”
“是啊清洛,云彤说话可能不好听,但这个比赛想要脱颖而出的话,确实还挺难的。”贺岚罕见的跟贺云彤站在一条战线上劝傅清洛。
傅清洛却愈发坚定,她认真的看着贺岚:“小姑,你不是说我有天赋吗?既然有的话,那应该会在比赛里有所体现吧?如果我上次的画稿只是一时运气,那我觉得我完全没有必要转行,我自己也会不自信的,所以我想用这种方法看一看我是不是真的适合这一行,也算是给我自己打打气,还希望小姑你不要再劝我。”
这个想法,她其实前几天就有了,她不想走后门进去,她想靠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的拿到offer,这是属于她的自尊心和骄傲。
也是……不想让别人因为她,看不起三哥,特别是对面那一家人。
本来,中午的时候,她就想说的,可那会儿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直到现在,家里人重提这事,她才得以说出来。
贺岚听完傅清洛的话,只觉得无比欣慰和赞赏,能放弃捷径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就冲这点,她绝对相信眼前这个柔弱弱弱的小姑娘会在这条全新的道路上,走出她自己的康庄大道。
“好!清洛,小姑就不劝你了,我等着你堂堂正正的进来。”贺岚满目欣赏的看着傅清洛。
贺奶奶亦是,她笑得嘴都合不拢:“你们看清洛这孩子,看着是不是娇滴滴的像温室里的花朵?结果原来是朵铿锵玫瑰呢。”
贺仁远赞成的附和母亲:“是啊,清洛有这种想法,很不错,年轻人就是要敢于靠自己去拼去闯。”
这一刻,他终于高看傅清洛几分,不然之前他一直觉得这女孩是靠脸迷住他儿子的。
贺奶奶继续笑,还调侃孙子:“小晏,能娶到清洛,你可真有福气啊。”
贺晏声早就被自己媳妇儿迷得不要不要的,他可不顾及此时人多,直接抱着人,亲了一口女孩的小嘴,磁性的声音满是笑意和骄傲:“那是,我老婆就是这么优秀!”
傅清洛猝不及防被亲,瞬间羞红脸蛋,偏偏奶奶跟小姑还齐上阵打趣他们,她倍感抬不起头,埋到男人的怀里。
贺晏声知她面薄,“很体贴”的打横抱起,来一句:“我老婆害羞了,我去哄哄,你们接着聊吧。”
其他人:“……”
众人被他的厚脸皮震了下,但很快,又是开怀大笑。
傅清洛彻底觉得没脸见人,顷刻间,她的耳朵脸颊以及脖子全部变成充血的状态,要是用二次元的方式来表示,她现在的七孔肯定都在往外喷着白烟。
贺云彤轻蔑不屑的白了他们一眼,这女的不愧是能把她大哥迷得晕头转向的,先抑后扬的手段真会啊,怎么中午那会儿不说自己要参加比赛?偏偏等她爸爸来了才说?
不就是知道她爸是公司董事长,想要在她爸爸面前讨巧卖乖吗?看吧,她爸都夸了她一句。
心机婊!
给她等着吧,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真靠自己拿到offer,真当她们家的设计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呸!
楼上。
傅清洛整个人蜷在被窝里,任由男人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贺晏声无奈又宠溺的隔着被子,抱住老婆:“宝贝,别害羞了,就是亲了个嘴,又没干别的。”
一只脚没什么力气的隔着被褥踹了过来。
贺晏声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深邃立体的俊脸反而笑得玩味儿:“宝贝,你这样隔着被子踹,踹不痛啊。”
话落,女孩雪白细腻的脚丫从被窝里探了出来,一脚蹬到男人的大腿上,可她蹬完,想缩回去时,却被男人滚烫的大手扣住脚踝。
被窝里的女孩惊呼一声,加大抽回的力度。
男人跟着加大力气,并且缓缓抬高。
女孩疑惑的睁大眼睛,不知道男人要干什么,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印在了她的脚踝上,须臾,那东西又轻轻的咬了她脚踝一口。
傅清洛瞳孔睁圆,刷地掀开被褥,头发凌乱的循着感觉望去。
只见俊美至极的男人低垂着深邃眉眼吻在她的脚踝上,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窗外的夕阳斜映进来,让他侧颜的鼻梁看起来宛如山峰拔地而起,把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
女孩心跳怦乱的看怔,都忘了挣扎逃脱。
忽而,男人漆黑密长的眼睫撩动,黑瞳深不可测的看向她,没有说话,而是野性不羁的翘起唇角,继续吻上她的脚踝,并一点点的往上游弋。
蚂蚁爬过般的酥痒猝然浸透肌肤传至大脑,傅清洛受不住的轻吟一声,抬手去推男人的头:“三哥,你别这样,好痒……”
男人却根本不听,他控住她的两只手,我行我素。
……
……
十几分钟过去,猫儿般哭泣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伴随着男人低低哑哑的轻哄:“宝贝,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女孩依然抽噎,好一会儿,她软糯糯的控诉:“你心疼会把我欺负哭?你就是故意的。”
“我怎么可能故意,我是情不自禁。”男人亲密无间的贴近:“你自己感受一下……”
女孩跟碰到火一样,触电般的退开一些身体,哭得更伤心了,还拿脚踹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可我想时时刻刻的看到你。”男人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力气也大,抱着女孩怎么也不肯放手,还又是亲,又是各种甜言蜜语的哄。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女孩没再赶他出去,她像睡着似的,乖巧柔顺的窝在他怀里。
贺晏声暗自舒一口气,刚刚又闹得有点过了,把女孩都给弄哭了,一般这种时候,如果不及时哄好,小姑娘会跟他分床至少两三天,小脾气还是大的。
抱着女孩拍哄一阵,她突然在他怀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
贺晏声没听清,侧耳靠近,“嗯?你说什么?”
女孩攥紧他的衣摆,羞赧的重复道:“我现在这样还怎么去见你家人,我待会儿不想下去吃饭了。”
贺晏声无声的勾起唇角,但丝毫不敢笑出声,他一下一下的顺抚女孩的背,宠溺道:“好,你不用下楼,我给你端上来。”
女孩沉默几秒,又道:“可是这样会不会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不是有点,那是相当有。可贺晏声敢这样说吗?他不敢,他只能瞎编道:“不会,我跟她们说,你大姨妈来了不就好了?”
这似乎是个好主意,可仔细想想,好像更丢人,贺父跟贺云安还在呢,又并非全是女性。
闭着湿漉漉眼睫的傅清洛缓缓睁开,“算了,我还是下去好了,免得被人猜来猜去,都怪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回去就写检讨好不好?”男人认错的态度十分积极且端正。
可傅清洛听完,表情一言难尽,三哥第一次弄哭她的时候,也说过要写检讨,可你知道那检讨是什么?全是让人面红耳烫的骚话。
那哪里是检讨,根本就是流氓书!
他还不准她烧掉,非要她存进盒子里,说以后等他们老了,再拿出来回忆。
傅清洛回想完这事,脸颊烧得发烫,媚眼如丝的嗔道:“谁要你的检讨书了,接下来一星期,我要回我那边睡。”
“……”完了,还是没哄好。
贺晏声幽幽阖眸,不知想到什么,他毫不讨价还价的答应下来:“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清洛狐疑的眨眨眼,咦?三哥今天竟然没有跟她讨价还价?他平时不都是会千方百计的把时间缩短到两三天吗?
莫非她今天的表情比较凶?
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眼尾绯红,眉眼娇媚得有多诱人的女孩,杏眸亮了,她暗暗记住自己当下的感觉,决定以后也这么“凶”!
然后吧——
当晚,他们吃完晚饭,从奶奶家回到自己家后,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竟看到某个男人已经在她的床上睡下。
他平躺着,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瞧着似乎早已睡着。
傅清洛瞠目结舌,愣了一会儿,她气呼呼的走到床边,温软的音色没什么气势的质问道:“贺晏声,你怎么在我这?”
回答她的是男人绵长的呼吸。
傅清洛:“……”
三哥好幼稚,别以为她真相信他睡着了。
女孩郁闷的跪爬上床,双手伸出去推他:“贺晏声,你给我起来,出去。”
可惜,男人还是死活不醒,这世界上,你最叫不醒的一类人就是装睡的人。
傅清洛推了一会儿,见什么动静都没有,气笑了。
她改变策略,去挠男人的痒痒肉,但他好像没有痒痒肉,毫无动静。
她又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拖他下床,然而,全副身心放松的精壮男人,她那点力气完全不够看。
再者,她也不可能真的任由他掉到地上,万一磕伤了怎么办,所以自己折腾好一会儿,什么成果都没有。
她果断放弃,轻哼道:“你爱睡就睡吧,我去你那边睡。”
此话落下,装睡的男人终于醒来,他高高的撩起被褥,将她网罗进去。
傅清洛受惊的尖叫一声,反应过来,开始剧烈挣扎,可没过多久,那挣扎的动静变成了压抑不住的笑声。
“哈哈哈……别挠,贺晏声……哈哈哈……好痒,三哥……三哥……三哥哥……老公……”
最后一声出来,男人终于停下,他掀开罩着的被褥,把身下衣衫凌乱的女孩露出。
两人闹过一阵,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尤其是男人的,因为女孩身上的吊带睡裙,此时此刻已经算是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