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声第一次没有哄她,只是把她的头轻轻按到自己的腹部上,“哭吧,今天痛快的哭一场。”
傅清洛闻言,当真放纵自己哭了起来,不过她的哭也跟她的性格一样,是安静的,无声的。
她的出生不受欢迎,她从小都没得到过什么爱与关怀,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大概会一直那样灰暗的过下去,等到她受不住的那天,她会安静的在某个寂静的夜晚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以前的她,带着悲观色彩行尸走肉的活着,有点麻木,有点认命。
所以她渐渐地的忘记了去抗争,去反抗,去冲破牢笼,可这样快要凋敝腐烂的她,竟然意外的邂逅了一束光。
那束光霸道强势,偶尔坏坏的痞痞的,还特别喜欢逗她,但他又那么的温暖炙热,强大厉害,似乎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害怕。
是他为她开辟了新的一片天,也是他源源不断的治愈着她原生家庭的伤痛。
贺晏声,我该拿什么回报你?一辈子够吗?只要你还要我,我的心与身体就都是你的。
傅清洛渐渐地停止哭泣,发泄完,她整颗心像是丢弃了一块累赘的伴生物,瞬间轻快不少,原本对于跨行带来的些许迷茫,也消失不见。
她脱胎换骨般仰起泪痕满满的小脸,笑着对男人道:“三哥,我们吃蛋糕吧?”
贺晏声注意到女孩的神色变化,欣慰莞尔:“好,吃蛋糕。”
有些话不用说太清,反正他知道他的宝贝最棒就是。
贺晏声订的蛋糕很大,有三层,两人很努力的吃,也只把最上面那层吃完。
看着剩下的蛋糕,傅清洛有些可惜:“你下次别订这么大的了,吃不完好可惜啊。”
“没事儿,图个气氛。”贺晏声摸摸女孩的小脑袋:“反正照片已经拍了,就当是吃完了。”
傅清洛被逗笑,还有点红肿的眼睛弯成月牙:“三哥,你怎么那么喜欢拍照啊?一般不都是女孩子才喜欢拍照吗?”
“谁说我喜欢拍了,是跟你有关的我才喜欢拍。”贺晏声纠正。
傅清洛心率紊乱,小脸跟三月盛开的桃花一样,绯色连绵。
贺晏声漆色子瞳看得口干舌燥,眯了眯眼,他清长的身姿下弯,暧昧低语:“宝贝,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买避孕套了,不然待会儿商店该关门了。”
轰——
女孩桃腮变红霞,不,比红霞还要更甚,仿佛打翻的红色调料盘。
贺晏声野痞的勾勾唇,春风得意的牵着女孩走人。
两人去超市里买的,虽说,贺晏声是第一次自己买这个,但他以前出于好奇,拿陆陈宇的试过,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尺寸。
可他偏要在这个关头逗逗女孩,他推推僵成木雕的小姑娘,有商有量的问:“宝贝,你说咱们买哪个size?”
这家超市的避孕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来往的人很少,可望出去,还是能看到走来走去的路人,尽管人家也没关注他们,但傅清洛依然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偏偏男人还要问她,他自己的size,她怎么知道,她又没看过,只是感受过……
傅清洛越想越面红耳烫,她随手拿起一个道:“就买这个吧,走了。”
她拿到手就想走,贺晏声赶紧抓住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手里的包装盒:“小号?宝贝,你确定?我在你眼里就这个size?”
傅清洛又没跟别人的比较过,她哪知道行情啊,不过看男人有点受伤的样子,她放回去,换了一个中号的:“那这个?”
贺晏声:“……”
男人无奈的气笑,他弯下腰,唇瓣擦着女孩绯红如血的耳廓道:“宝贝,你老公是最、大、号。”
最、最大号?
傅清洛听着这三个字,只觉得一道闷雷砸到她的头上,砸得她大脑晕晕乎乎的。
最后,她都有点回忆不起来,他们是怎么结账离开超市的。
而回到家后,她也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再去想这件事,因为几乎是一走进浴室,男人就暧昧的问她:“宝贝,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或者一起?”
傅清洛不假思索道:“还是你先吧。”
贺晏声懒漫的挑挑眉,也不跟她争:“好,我先就我先,那你休息会儿。”
听见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傅清洛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失速快跳,整个人无所适从的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站起来走走,再一会儿踱到阳台上去吹冷风。
来回不知多少次,水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吹风机的声音。
傅清洛假装淡定的过去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胡乱的翻着朋友圈,把看到的动态都挨个点了赞。
感觉就一眨眼的功夫,吹风机的声音停下,紧闭的浴室门从里面拉开。
许是知道待会儿要做什么,男人连浴袍都懒得穿,直接系着半身浴巾出来,他一只手反手插在性感精壮的腰间,一只手随意的撩着刚吹干的头发,整个人慵懒又野性:“宝贝,我洗好了,该你去了。”
傅清洛心湖涟漪四起,血液逆流,她紧紧的攥着手机站起,半垂着眼睫道:“喔,我去找睡衣。”
“别找了吧,就穿浴袍就行,不然我待会儿一激动,容易撕烂。”
傅清洛:“……”
她现在真的想跑……
贺晏声看着小妻子想跑又不敢跑的骑虎难下表情,忍俊不禁的笑,算了,还是不吓她了,怕她待会儿在浴室里晕过去。
他走到女孩面前,安抚的揉揉她的头发:“小笨蛋,你想想我们之前亲得最过火的一次,其实也差不多是在洞房了吧?所以你就别瞎紧张了,今天跟那天也就差不多,顶多是距离缩短点。”
女孩听着前半段话,还觉得有被安慰到,可最后一句……
她羞臊的推开男人,闷头跑进浴室,她早该明白的,在这方面,男人的安慰约等于零,她还是自我调节吧。
有一点,男人倒是说得很对,他们之前的亲密,有好几次都超过了接吻的范围,所以今晚顶多就是比那几次超过那么一点点,她用不着那么紧张不安。
对,没关系的,对方是贺晏声啊,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他不会伤害她的。
最后两句,傅清洛反复的在心里回放,效果还挺不错的,她顺顺利利的洗完澡,吹干头发,开门的时候,犹豫片刻,终是果断拉开。
只要是贺晏声,她都愿意……
贺晏声之前还以为女孩要在浴室里磨蹭个一小时以上呢,不想她跟平时一样,完全没拖延时间。
他心头一阵滚烫,直勾勾的锁住出水芙蓉般的女孩,她听话的穿着浴袍,V字形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中间的雪白沟壑,头发刚吹干,显得有些凌乱和蓬松。
这本该是很勾人的画面,可女孩眼神干净内秀,因此一时给人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
嗯,更蛊惑人了。
贺晏声喉骨滑动,一步步的走过去,女孩害羞紧张的退了一步,但仅此一步便停下,她两只小手用力攥握成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贺晏声被她鼓起勇气的小动作撩动心弦,抵达小姑娘的身前,他先抱了抱她:“别害怕,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你。”
傅清洛细如蚊呐的嗯了声。
“过来。”男人牵引着她走到床边,他在床沿坐下,随即长腿分开她的双腿,让她面对面的坐到他的大腿上。
傅清洛紧张得手都在发颤,男人察觉,抓起她的小手,一根根的吻过她的指尖,女孩下意识的想要抽走,贺晏声轻轻咬了一口,撩眸含笑:“放松。”
女孩快要哭了,这要她怎么放松。
“三哥,先关一下灯好不好?”傅清洛觉得屋里的灯太亮了,男人的每一瞬表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觉得或许暗一点,自己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可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不怎么喜欢关灯,他喜欢把女孩的每一个神态都纳入眼中,不过想到今天是第一次,小姑娘肯定紧张度爆表,他还是同意了,“开你送我那个音乐盒好不好?太黑了,不方便。”
他今晚可也是第一次,他怕摸黑来,他……咳咳……掉链子。
他现在的经验全是纸上谈兵,还不知道实践起来是什么样呢。
傅清洛小幅度的点点头,那个音乐盒的光亮的话,她还可以接受。
很快,屋里的顶灯熄灭,换成了床头柜上的音乐盒,这个音乐盒是可以单独开灯而不放音乐的,所以屋里依然特别的安静。
两人还是刚才面对面坐腿的姿势,只是不一会儿,女孩身上的浴袍从肩头滑到后背,又一点点滑到后腰的下方。
安静的屋里,也多了点语不成调的声音。
漫长的时间过去,羞得抬不起头的女孩终于被男人平放到床上,而此时,原本只有拖鞋的地毯上,多了几样凌乱的东西。
贺晏声温柔的看着被他欺负得昏昏欲睡的女孩,怜惜的抚过她的脸颊,沙哑道:“宝贝,现在可不许睡,你睁开眼看看我。”
女孩染着露珠的睫毛轻颤着撩起,她乌沉沉的杏眼泛着水光,又氤氲着小女儿的娇羞和玫瑰初绽放的媚色,纯和欲,完美结合。
贺晏声看不够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都累了?”
傅清洛软绵绵的嗯了声,今天本就劳累了一天,她早就乏了,而这种男女上的情-事又比逛街还要累,男人还偏偏迟迟不进入正题,所以她现在真的好想睡觉了。
“三哥,可不可以换一天啊?”
贺晏声宠溺的一笑,他来回看看两人的身体,戏谑挑眉:“你觉得现在这个在弦上的箭还能收回去?”
傅清洛脑子尚且是迷糊的,都不知道现在的彼此是什么状态,直到此时被男人提醒,她才慌不择路的翻身,想要去抓被褥。
贺晏声低低哑哑的一笑,从后面覆上女孩的身体,控住她的小手:“宝贝,都这时候了,你还羞什么羞。”
傅清洛被他压着动弹不了,只一对耳朵红得充血,猫儿似的问:“三哥,你……你到底还要多久……”
“这是比我还着急了?”贺晏声乐得不行,他把女孩翻转过来,面对自己,“这不是看你困了,给你醒醒神吗?不然一个人的独角戏,那多无聊啊?”
女孩面如桃花的小脸低头闪躲,她也不是故意困的呀,实在是刚刚的环节,男人用了好长的时间,她本以为今晚会很快的呢,毕竟他一直在想这件事。
忽然,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傅清洛羞涩疑惑的眨眨眼。
贺晏声黑曜石般的子瞳锁住不解的女孩,磁沉道:“宝贝,接下来,都这样看着我,不要躲。”
眼尾绯红的女孩蓦地咬住下唇,大概三秒后,她终是乖巧无比的点了点头。
后来,傅清洛一直都记得这一夜,记得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跟她一样的红,记得他的额角和脖颈上都是热汗,还记得他呼吸的频率,更记得,那种漂浮在海上,没有着落的感觉。
哦,还有陷入昏睡前,他在她耳畔轻轻的说了六个字:“宝贝,你太小了。”
第42章
傅清洛参加云鹤设计决赛那天是六月十四号,紧张的女孩,天不亮就醒了,然后连带着对她动作敏感的男人也醒了过来。
贺晏声先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才五点过一刻,他无奈一笑,温柔的拍哄女孩的背:“怎么醒这么早?乖,再睡会儿。”
傅清洛眼眸清明的看着他,可怜巴巴道:“三哥,我睡不着。”
贺晏声剑眉微挑:“紧张?”
傅清洛老实的点点头,“今天会现场出成绩,我能不能进你家的公司,就看今天了,要是不成,我就失业了。”
她可是已经辞掉团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