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江明濯到底是什么心情,这一刻,他拯救了我。
我走回到了座位席,看到陆七夕,仿佛劫后余生似的,我在她担忧的目光里,装作若无其事,跟她解释,我好像生理期,身体不太舒服,在外面又买了热饮,一下子迟到了。
华美的舞台,精致的布景,都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我无心去欣赏。直到演员谢幕,周围的灯亮起,我更加敏锐的察觉到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铺天盖地地倾覆而来,让我越来越窒息。
每一个人都在鼓掌,对这场表演意犹未尽。陆七夕和一部分观众想要留下来和芭蕾演员们互动,合影,我顾不上她了,只好找了个借口,说我去门外等她,想借着退场,没人注意到我,赶快回家。
我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拿上包和外套,从较为偏僻的侧门出来。我蹑手蹑脚的披着外套,低头正要打车,身后一辆车忽然从拐角处冲了过来,我吓得差点摔倒,双膝发颤,不住的往后退。
库里南发出了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停在我的面前。车窗款款降下,蒋棹见我怕满眼惧色,眼睫微垂,“我让你走了?”
他用着反问的语气,却冷的过分,压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见我依旧不动,蒋棹挑眉,望过来的眼神带着侵略性,“上车,还是你要我抱你上来。”
我吓得不轻,压根不敢反抗,缓慢地打开了车门。
坐在车子副驾驶,我再熟悉不过的冷淡气息,混合着一股令我惧怕的淡淡的烟草味,将我密不透风的围困住。我几乎一下就想起了我在别墅里和蒋棹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他从国外转学回来。
夏天热的厉害,我从学校回来后,就在泳池里玩。那时候,我在青春期时总是肆无忌惮的想要展露自己发育的漂亮的躯体,仗着江明濯喜欢我,我换上了一身浅粉色的三垫式泳衣,没有带帽子,只是让自己的黑色长卷发在水里慢慢地绽开,尽情展现着自己的美丽。
我在泳池里,只隐约察觉到有人朝我靠近,却不知道是谁。泳池里水波粼粼,我以为江明濯回来了,产生了想逗弄他的心思,悄悄地从水里浮出来,捧起水,泼向在池边站着的他。
“……啊。”当我看清来人的面容,才尴尬起来。他有着和江明濯相像的面容,但气场更胜一筹,五官也凌冽俊美,十分出众,我明知道他是家里佣人提到过的大少爷,只比我大三岁,但还是下意识的惧怕他。
“蒋少爷……”我仰着脸,迟疑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蒋棹穿着长裤,裤脚那里被我用水打湿了。
他安安静静看着我,忽然半蹲下来,抬手,将我湿透了的有几缕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开,他笑了,那时候我以为是他对我表示友好……他并不排斥家里多了我这样一个“妹妹”。
后来,我才明白,他这种眼底势在必得的样子,早就想好我是他的“所有物”,可以让他为所欲为。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坐在车里,垂下眼睫,遮掩住了眼底的惧意,把手机递给他。
蒋棹嗓音低沉磁性,蕴含着危险,“我给你那张足够买十个游艇的卡,不是为了跟你做朋友的。”
他在“做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我目光怔然又慌张,心跳狂乱作响,我打字告诉他,“蒋少爷,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就不要再找我了好吗,这样对不起她。”
这句话温温吞吞的,但效果应该跟江明濯的那句话差不多,他既然忌惮着被人发现自己在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乱搞,说不定,也会因此放了我一马。
蒋棹神色瞬变阴沉,他的手掌扣住我的后脑,双眸凌锐逼人,粗厚的舍见摊入,狠狠地抵押着我的舍,吻法十分的狠戾,我抬起手打着他的肩膀,蒋棹的手索性圈住我的腰,见我的舍在躲闪,他卷出我的舍,允习着,让我舌根发麻。
“你明知道叶风麟喜欢林知恩,还在追求他,你是不是比我还不要脸。”蒋棹故意欺负我,气息喷洒在我耳边,薄唇抿着冷冽的弧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觉得你对得起林知恩吗。”
“……”我瞬间睁大双眼,但已经太迟了。蒋棹分开一些,看着我们唇舍间分出的银丝,慢慢低头,从下巴上甜走,我浑身都在抵触,更是身体发颤,肩膀微微收缩,可这压根阻止不了他。
“滴滴滴滴——”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远处刺耳欲聋的车子喇叭声,一辆深灰色的卡宴不知何时停在不远处,车灯同时照射出让人眩晕的光芒,蒋棹还在甜弄着我的脖颈,也注意到这不速之客。
他眼底晕开冷笑,而我也看到了驾驶座里的人究竟是谁,他的弟弟,江明濯。
江明濯还在连续不断的摁着,声音引得周围的车辆,人群纷纷看过来,江明濯面无表情,神色冷淡傲慢,与平日里如沐春风的模样完全不同,和蒋棹差不多,有一股旁人难以接近的阶级感和冷漠感。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替我解围了。我忽然有点恍惚,我对上了江明濯的视线,他眼神很平静,让我感知不到任何危险,甚至,我开始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他是来救我的吗……
第041章 真心话
江明濯的出现,让蒋棹极为不悦。他横在我腰间的的手臂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带有攻击性的欲往。我和他四目相对,蒋棹眼底晕开冷笑,他捏着我的肩膀,“他是我弟弟。”
他忽然这么说,我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看着他,好像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似的。
我和蒋棹只见过两次。谢雍的生日派对上,他和江明濯的关系的确很耐人寻味,但我压根没表现出一丝一毫对他们的好奇,他总不至于发现我和江明濯其实有点关系。
蒋棹的观察能力很强,高中的时候,他甚至能从我身上的香气判断出,我跟同学们偷偷溜去游乐场玩了。只有那家的奶油爆米花,会有股焦糖奶油浓郁的味道。
一旦说谎话被发现,后果总是很严重,除了在夜晚滚到一起,感受着蒋棹这个男人的怒火外,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些愿意接纳我,陪我玩的同学们远离我。
久而久之,我身边几乎见不到任何人,每天陪伴我的除了司机和佣人,就是他。
我和他有了亲密举动后,几乎每天都要配合他真刀实枪的作一次,我不想每天早上起来都请假,所以也尽可能的听从他的话。直到林知恩出现后,他的注意力似乎被对方吸引过去,才放过我。
怎么样才能让蒋棹更快地失去对我的征服喻?
除了游戏的“女主角”林知恩让他能稍微有点兴趣外,我压根没见过他跟任何女性亲近过。
主动勾音吗?也对……他这种自小在金字塔尖长大的男人,除了有着雄厚的资本外,容貌和身材都是顶级,说不定女人对他的前仆后继他早就厌烦了。
而我因为太柔弱,又喜欢反抗他,恰好戳到这个男人变抬的星匹上,他企图征服我,才会对我穷追不舍。
想到这里,我决定把一个拜金又世俗的女人扮演到底。我主动捧起了蒋棹的脸,在江明濯连续不停的刺耳提醒声中,亲吻着蒋棹,这是我第一次对他主动,他少见的怔住了,眼底露出讶异的神色,甚至仍由着我胡来。
我尽可能的模仿着,最初假装矜持,在遇到他后终于情不自禁开始勾音他的女人。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明知道江明濯就在不远处,也不管不顾的夸坐在了蒋棹的推上,更为紧实的圈住他的脖颈。
最好他们俩同时意识到我的“真面目”,然后这辈子都不要再接近我。
深吻结束,我大胆的伸出手,蒋棹长眉微微蹙起,“下去。”
他的嗓音忽然变得格外冷冽和阴沉,我双手继续搂住他的脖子,跟八爪鱼似的,好在驾驶座够宽敞,才能让我在他深上尽情的胡来,我甚至主动的拉下拉连,在蒋棹看不到的地方咬着牙,抬手,正要去握住。
“滚下去。”蒋棹再次命令我。
我察觉到他的不悦,和音调里浓烈的戾气,大喜过望,但依旧摇摇头,蒋棹薄唇抿着不悦,手上用了力气,将我从他身上拉开,倨傲凌人的视线死死地锁定我,就仿佛要把我彻底看穿似的。
果然,他讨厌这样的女人。我连忙拿起那张信用卡,在上面轻轻的吻了下,将它放入我的包里,我推开车门,江明濯已经从卡宴上下来,脸色不比蒋棹好多少。
他冷冷淡淡的再一次提醒:“你是林知恩的未婚夫,哥。”
江明濯的声音几乎冷的毫无温度,果然,他也在“游戏”的影响下,对林知恩有着爱而不得的隐晦心思,我装作好奇的转过头看了眼,匆匆一瞥,和江明濯对上了视线。
他微微勾唇,竟然冲我笑了。
我心底吓得一跳,但下一秒,我就听到江明濯说:“既然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应该对她好一点。”
刚才那个笑容一定是幻觉。
我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拿着那张不属于我的信用卡,最初还只是冷静地走出他们的视线,在确定他们压根看不到我,也不会追来,我加快了脚步,细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能让蒋棹看出破绽。我用那张卡在跨年夜的晚上,走入了奢侈品店。
一夜暴富,对奢侈品的渴望让我目不暇接,但过于顶级的牌子我不能认识,也不能去买,要在我的认知范围内。
我一口气把迪奥雅诗兰黛香奈儿阿玛尼统统刷了个遍,足足花了几十万,这很符合我一个没什么见识的穷女孩人设。
光是这些还不够,我甚至还给自己预约了顶级的spa和美容服务,临走时,我看到了卡地亚和蒂凡尼的限定版项链和手镯,也刷了卡。我将这些东西统统寄回了学校,签了账单,这才从明晃晃的商场里出来。
跨年夜晚里,到处都是人,大家紧张又兴奋的期待着新年的降临,我一晚上花了两百四十万,晕乎乎的,心都在砰砰砰的跳,在回到帝国医院前,我最后一次大方的刷了卡,把林近东的修车费还给了他。
帝国医院。
比起街道和中央广场的喧嚣,医院里虽然也难得的多了些新年的氛围,但本就是深夜,这里更加的安静和寂寥,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监控,咬紧唇,悄悄地按照监控盲区的路线,推开余序病房的门。
我看着还在病床上熟睡的男人,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得益于医院这边细心的照料,余序并不狼狈,只像是睡着了。我在他身边坐着,又俯身在他的怀里,握住了他的手。
“……”快点醒来吧。我看着他安静清隽的脸,摸了摸。
我有种想开口的冲动,“余、余……”
声带在剧烈的颤着,刚刚的动作好像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声音断断续续,我的眼泪落下来了,我真的好没用,为什么我连探望他,陪伴他,都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呢?
我不敢在病房里待太久。如果被等会儿巡查病房的护士发现,余序就会暴露,我不能再给他惹麻烦了。我起身,又偷偷溜了回去,在走回到二楼前,我看到叶风麟的病房竟然还亮着灯。
他的朋友们也来陪他跨年了?我有些好奇,只是越靠近,反而安静的有几分诡异。
我走到病房门前。叶风麟住的这一间,堪比酒店最顶级的总统套房,本就很大,光房间就足足有三个,各种配套的设施一应俱全。今晚为了配合跨年,房间内的色彩明快而浓烈,各种装饰物华丽精致,光是看上去都能想象到该是如何的热闹。
病房里却没有人,我推开了门,直接走入其中。
外面的房间灯光明亮,叶风麟所在的病房却黑漆漆的,仿佛他已经睡着了。我皱了皱眉,正想离开,只是下一瞬,病房里忽然亮起灯,叶风麟穿着白色的T恤,一副没骨头的慵懒模样,躺在那里。
“你不在外面玩,跑来看我。”叶风麟懒散开口,他这幅坐没坐相的样子本来应该很难看的,可叶风麟自小就是个意气风发的富二代少爷,举手投足间的矜贵,和不用刻意伪装天然的松弛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跟颓废萎靡靠上关系。
我只觉得他音调里难掩失落,因为,他最想见的女孩并不是因为好奇才出现在这里的我。
转身正要离开,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叫住了我,“你是今天唯一一个来看我的人,江芙。”
我一怔。
叶风麟的嗓音很低,和往日完全不同,“我在这里呆太久了,以前那些朋友就跟忘了我似的,除了刚住院那几天,已经没人来了,连知恩和谢雍都把我忘了。”
我很少从叶风麟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失望和颓然。我忍不住转身,他帅气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从容镇定。只是眼眸深处分明有恼怒的情绪在翻腾着。
的确,他伤的更加严重了。
一想到这多少跟我有关系,我默默地走回去,他的眼神定住两秒,在明亮的灯光下翻涌。
“我从小和谢雍就认识。”叶风麟挑眉,他的五官并不凌厉,眼尾微微上挑,很有意气风发感,他玩味轻笑:“不过,我们之间其实没有我想的那么平等,我爸每次都告诉我,我得跟他搞好关系,因为他和我不一样。”
“最开始我不懂,我不比谢雍差,无论是长相,家世,还是学习成绩。哪怕是竞赛和社会公益活动,我从来没有输给过他,但是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总是默认我低他一头。”
叶风麟冷笑一声:“我不明白,我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就要输给他。还好学校里不是每个人都向着谢雍,知恩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孩。所以我想把她抢过来,证明我就是比谢雍强。”
他竟然会把这些阴暗的想法告诉我……我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风麟却舒展眉眼,勾了唇弯起笑,又回到了我最熟悉的姿态,看起来随性洒脱,“随便吧,林知恩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谢雍,因为我已经赢了他。”
我唇瓣抿紧又松开,忽然,他收拢了修长的手臂,将我拉到身边,然后狠狠地抱住。
“你别走,江芙。”叶风麟抱得更紧了。
我低头,只是小幅度挣扎了下,叶风麟含笑的声音响起,“你喜欢我,所以才会在这天穿的这么漂亮来找我,是吗,是不是想见我了?”
叶风麟抬起未受伤的手,按住了我的后脑,我被坡向他靠近,男人的目光看起来专注又认真,他放大的五官简直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见我怔怔的模样,叶风麟笑了,马上,迎接而来的是激烈又急迫的亲吻。
“唔!”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被男人强吻,比起蒋棹那种几乎将我吞噬掉的压迫感,叶风麟更像是个不得章法的青涩少年,他只是依靠着本能在掠夺,但技巧十分的单一,我被吻着吻着,就出了神。
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蒋棹对我还有兴趣怎么办?凭我的能力,压根无法与他抗衡,我得找一个足够护得住的羽翼,才能跟蒋棹对抗。
手指抬起,我抚摸着叶风麟的短发。他身体一怔,满意地笑笑,握住我的手指,交缠相握。我的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四叶草手链和满钻手镯,纤细柔弱的手指在他掌心里,乍一眼看去,很暧昧。
叶风麟甚至拍了照,上传到了他的朋友圈。我一动不动看着他,希望他越嚣张越好,最好把我们的关系公开,人尽皆知,既能在别人面前加强我拜金虚荣的一面,又能把我和叶风麟紧紧捆绑。
泛着凉意的唇瓣贴在我的眼睛上,叶风麟一手搂着我的腰,示意我作到他推上,一手抚摸我的脸颊,“今天让你在上面,懂一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