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是真想多了,哥。
陈清野学着她的样子,抚着唇思索:“难道跟你谈恋爱, 得和所有异性断绝关系往来吗?”顿了一下, 又说:“我们只是男女朋友,你别对我的人际关系占有欲太强。”
她以前说过的话, 用他那副清懒散漫的嗓子复述出来, 莫名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嘲讽意味。
岑舒贤是真没想到陈清野能引申出那么久以前的旧账。
她还在思考怎么应对这个诡异的走向的时候, 陈清野又呵地轻笑了一声。
“所以,没事。我不吃醋, 也不追究,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话虽说得轻巧,但岑舒贤却莫名感觉是陈清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
这真的不是岑舒贤想象中的发展。
她还在第一层,陈清野已经去大气层了。
计划一下子全被打乱。
海风轻轻地吹着,日光暖薰薰地照在身上,陈清野敞着腿,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很惬意。
过了一会儿,陈清野像招小狗地似的冲岑舒贤摆摆手:“过来。”
经过刚刚那一遭,她没什么警惕心,乖乖地走过去。
离陈清野还有半步的时候,他掐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她始料不及,朝他的方向倒过来。
按陈清野的预料,岑舒贤应该会结结实实地扑进他怀里。
但他们这对只谈过七天的情侣,显然对彼此的预测都有一些偏差。
陈清野视线从岑舒贤支在沙发边缘的膝盖上转了一圈:“还挺防备我。”他挑了挑眉,散漫的笑混进浪潮里,“不想让我管你那些小白脸,也不用这么急。”
岑舒贤也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
很尴尬的位置,离陈清野的重要部位就差一点点距离。
“哪有。”
岑舒贤硬着头皮回,正要把膝盖放下来的时候,陈清野搭在沙发靠背的手移到了她的腰上。
在陷下去的腰窝那块,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隔着毛衣,触感并不明显,只是距离和动作比起往常都过分暧昧了些。
她这次没急着挣脱,而是低头和陈清野对上视线。
小小的影子落在他清黑的眼瞳里。
他另一只手还攥着她的手腕,拇指按着她的脉搏,打着圈摩挲。
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她说不清楚。
“乖一点。”陈清野倚着靠背,抬着下巴紧盯她的眼睛,气势摄人,唇角卷起那一点似有若无,“我把那个岛送给你。”
岑舒贤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错愕的瞬间被陈清野抓住机会,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按。
她像蝴蝶一样跌下来,脸差点撞上后面的沙发靠背,因为腰被他掐住而顿在那里。
陈清野轻轻一提,岑舒贤就坐在了他腿上。
“轻得像只小鸟似的。”他低哑的笑,气息拂过她裸露的肩颈。
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后颈,向上移动,像是细数一节节的脊柱。
然后,陈清野压住她的后脑勺,侧头,用力地吻了上来。
柔软的唇瓣被毫不留情地吮吸、含弄、撕咬。
腰上箍着的坚硬手臂一寸寸地收紧,几乎要将她揉碎在他的怀里。
岑舒贤的第一反应是,昨晚那个梦成真了。
只是片刻的分神,陈清野就似有察觉般报复性地咬了下她的唇侧。
她“嘶”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清野就找到了她齿关放松的机会,开始毫不客气地在她口腔里攻城略池。
岑舒贤的第二个反应。
陈清野吃完饭后竟然去刷完牙才过来。
绝对是有预谋的。
-
下船的时候,岑舒贤换上了一件高领毛衣,外面搭了一个棕色的毛呢短外套。
她抱着手臂坐在副驾驶,一声不吭。
此时正在排队等待下船,陈清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睨了岑舒贤一眼。车辆停放区阴森的灯光照得她的小脸有些悒悒不乐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隐隐散发怨气的样子,哂笑一声:“留印子了吗?我又没用力。”
陈清野这一提,岑舒贤就想起来他前面给她脖子上来的那一下。
她呵呵一笑:“你是属狗的么,陈清野?”
他一本正经地回:“我属龙。”
“你属狼。”
陈清野又笑了一声,没再反驳。
船舱的门打开,前方的车缓缓地动了起来,依次驶出了轮渡。
青市的冬夜也天黑得早,雪倒是停了,只是一团团的灰云仍铺在深蓝色的夜空中,低低地压下来。
“先跟我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刚开上柏油马路,陈清野开口说。
岑舒贤看过来,倒是没太意外。
毕竟陈清野第一次邀请她看比赛的时候就说过,想介绍她给他的几个哥们认识。
“一起比赛的,玩了很久,不用担心。”陈清野又补充。
“嗯。”她倒也不担心,毕竟多难缠多脑残的男人她都应付过,何况陈清野的朋友当着陈清野的面总不可能做得多过分。
贺樾在这时打进来车载电话,陈清野没戴耳机,直接公放接听了。
“你们下船了吗,野哥?”
陈清野应了声,贺樾开始跟他对今晚的安排。
岑舒贤听了一耳朵餐厅名字,应该又是米其林系的融合创意菜。
她拿出手机,趁这个时间回了几条消息。
先是祝小姗问她是否安全的。
【浮云卷】:放心吧,很安全。
【浮云卷】:回去的时候给你们带青市特产。
然后是魏彦峥的。
【浮云卷】:我有事情要忙,没办法及时回你/哭。
【浮云卷】:难得这周末不用训练,你正好出去玩玩吧。
她一下子给魏彦峥转发了一大堆种草帖。
【浮云卷】:这些我都没去过,你帮我试试哪个好。
【浮云卷】:下次一起去玩。
给魏彦峥画完饼之后,岑舒贤把手机收起来,心虚地瞅了陈清野一眼。
陈清野正在和贺樾商量着定菜单。
报了几个菜名之后,陈清野说:“加上这几个,我女朋友喜欢。”
“……呵呵。”贺樾皮笑肉不笑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来。
岑舒贤忍不住想起下午时分,轮渡的阳台上。
那汹涌又猛烈的长吻。
湿咸的海风,唇舌间的薄荷香。
像是能从五感的各个角度烙印在记忆里。
在过往的恋爱里,她从没这样过。
她享受快餐式的恋情,只要外在条件过了她这关,就大可一试。不需要走心,亲昵是点到为止的例行公事,她总是若即若离,那些人偏偏更欲罢不能。她最享受的就是断崖式甩掉那些自以为很有魅力而游戏花丛的浪子,恶意地把他们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可陈清野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
她觉得这种感觉不太好。
因为她对他有愧。
他没有罄竹难书的罪行,有张超群绝伦的脸,还对她好得过分,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开始找到拿捏她的关窍。
思索着这些,岑舒贤到餐厅的时候情绪依旧不太好。
她和陈清野并肩走进包厢,他的朋友都已经就座,一齐朝门口看过来。
“这是我女朋友,岑舒贤。”陈清野跟所有人介绍。
岑舒贤觉得她那时候的笑容应该显得格外敷衍且浮于表面。
她其实对别人的情绪很敏锐。
所以她能感受到,陈清野的朋友在
她刚走进包厢时的眼前一亮和热情欢迎,在陈清野陆续把他们介绍给她之后变成了客气的应付。
只是陈清野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就像这里只有他毫无察觉一样。
菜陆续上来后,陈清野用小碟先为她单独分了餐:“等下,我女朋友晚上吃得少。”
分出来的是她晚餐时会吃的清淡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