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狠地吻她。
单手控着她的后脑勺。
他开始喜欢冬天了,喜欢她穿贴身的衣物。
“我有没有说过,”他嗓音沉哑,“你很会……”最后一个字几乎淹没在喉间。
水水的脑子已是一片朦胧,这感觉让她想起了昨晚,不,是昨天后半夜,他确实说了这句话。
他略微睁眼,就能看到那一弯曲线。
在套房内昏暗的夜灯下,可以让人精神涣散。
他完全顾不得怜惜。也或许,那种怜惜的心情,远远比不上那股要掠夺的心思,要将她打上他的烙印,让她身体每一寸都记得自己的触感和温度。
但最后,他还是中止了这一切。
她脸上有种无邪的意犹未尽。
也怪不得今天早上,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没吃饱”时,他会微微怔住。
……
水水咬着唇,娇娇软软的,“说过。”
“怎么这么会要?嗯?”他喉间逸出轻笑,哑得几近气音,“宝贝是天赋吗?”
“不是,”她小小声呜咽,“我只是太想要你了……是我的本能……”
她真是会磨人,竟说她的本能是要他。
男人的指腹研磨着她的唇角,沉得吓人的眸子牢牢将她笼住,“是不是没吃够?”
水水不敢承认。
她不说话。
池雨深的视线落在她唇上,一寸不错,指腹发狠地碾过她柔软饱满的唇肉。
他捏着她的下颌,命令,“回答我。”语调近乎无情。
他总是这样,冷酷地平静地摧毁她所有的防线。
水水崩溃了。
她泪如雨下,整个脸蛋儿都湿淋淋的,哽咽着,“是,但是我怕你觉得我放D,我不敢……不敢表现得……”这话说出来,简直带着某种赴死的觉悟。
池雨深脑子里的弦被烧断,他闭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下所有的冲动,指腹摩挲她的脸颊,“我喜欢,喜欢你所有的样子,放开了做你自己,好吗宝贝。”
他是想表现出温柔的,但染了欲的低沉哑嗓,说出这样的话,却有股怎么也抹不掉的音靡。
他扯过桌上的湿巾,为她擦眼泪。擦了好久才擦干净。
女孩却依旧抽泣着,时不时猛地抽一下,可怜极了。
她嘟着唇,低垂着眼睫,小声问,“你真的喜欢吗?”
“当然。”
他掌心托住她的下颌,温柔地教给她,“你不必听任何人的规训,不要想着别人会不会喜欢。甚至这个词汇就带着主观的贬义,你要跳出语言体系暗含的束缚,去接纳自己。”
“我知道。”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我只是怕你不喜欢。”
池雨深轻笑,“怎么会。我如果是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你对我的欣赏。”他吻掉她眼睫上的泪珠,“退一万步,即使我真的因为你这方面的特质而看轻了你,那你应该做的,也是踹掉我,而不是怀疑自己。”
明明是极其私密的话题,却硬被他上成了“认可自我人格”小课堂。
她本来是极其大条的人,当初扑上去追他也完全没想太多,甚至三年后重逢,她也是有余裕地,眉来眼去与他周旋。
可现在得到了想要的爱,她反倒偶尔一些发慌,总怕哪里横生枝节。
池雨深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先前就让她放开了提要求,不要束手束脚,今天又如此温柔细致地讲给她听。
于是水水觉得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个世界。
以往,这个世界对她来讲充满了危险和未知,自小缺失父母的关爱,她又长得过于漂亮,心怀歹意的人数不胜数,她早早练就了一身的防备心。
那落落大方、横冲直撞,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只要她过于强悍不好惹,总有坏人会先退避三舍。
而现在,池雨深极有耐心地抽丝剥茧,将她的内心打开,于是,他也有了这世上唯一的特权
独享她真正的另一面。
水水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喉结,“服务生在外面等久了吧?”
“还有精力想这个?”
“你什么时候走?”
“陪你吃完饭。”他拍拍她的臀,示意她转个身,背对着他,好吃饭。
可水水却顺势一溜烟滑下来,到了对面去坐下。
“我不想那样被服务生看见。”
在门外立了很久的服务生,终于拉开门,将餐车推进来。幸好是中式的餐馆,一直有红泥炉热着,餐食都没凉。
跨年夜,甫一见面她就提了想吃这家,那一晚点了外送,算不得真正吃到。
池雨深也不能太不做人,见了面只顾着搞肢体接触,让她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完不成。所以,整个餐间,他都没有再提过任何旖旎的话题,只给她剥虾剔鱼刺,总算是让她好好吃了一顿饭。
吃饱喝足,她困意上头。
强撑着清醒,问他,“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探班?”
“现在还不确定。”看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有些心疼又觉得好笑。
她脑袋不受控制地重重点了一下,池雨深眼疾手快伸臂过去托住她的额头,顺势把她扶起来,“回去睡觉吧。”
水水却睁开了眼,“你的日程表,发我一份。”
“好。”他用大衣将她裹住,打横抱起来。
服务生在前面一路小跑着清空障碍物,又返身回来虚虚护住水水的头,生怕哪里撞到磕到了。
保姆车已经在外候着,韩勇看到俩人出来,忙掐了烟,将车门拉开,又在座椅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池雨深站在车外,将她放置好,帮她系了安全带,而后越身亲了亲她的鼻尖,低声说,“我走了。”
水水已经睡迷糊了,听到这句话,却条件反射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口,喃喃着,“不要。”
男人拿住她的手,吻了吻,“尽快来看你。”
她连眼睛都没睁,点点头。
池雨深单手撑着车门框,垂眼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林秘书站在他身侧不远处,小声提醒,“少爷,该走了。”
他再度垂首细细吻她的唇,似是在感受唇与唇厮磨的触感,记住她的鼻息她的味道。
良久,他终于直起身,顺手理了理领口,而后转身大步离开,弯身钻入茫茫夜色中的黑色迈巴赫。
当晚,水水睡得很不安稳。
朦胧间,总要去摸一摸身侧,被窝里是温热的,但却没有那男人的气息。
她迷迷糊糊又睡去,却总觉得那男人还覆在她背上。
灼热的体温烘烤着她。
半梦半醒间,她记起来,昨晚事后她确确实实是睡着了,可是那男人并非拿她没办法
开发效果很好,即便她睡着也不影响他再次掠夺。
她很快被弄醒。
那种随时随地可能会被他霸占的可能性,竟让她生出了安全感和满足感。
那时的感受与此时重叠,让她下意识去寻找他的体温。
却没寻到。
她此刻不太清醒,但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她好像连独自入眠都做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滨海市四季温暖,但今年冬季,却在跨年夜破天荒地下了场雪。
以至于,已经过去一周了,还有不少人在回味那场雪景。
拍摄间隙,司徒水水在椅子上闭眼小憩,耳里只听得到旁边几个演员助理和场务在聊天。
“下雪天看放烟花,我能记一辈子。”
“咱们这儿得二十年没下过雪了,连我妈都跑出来看了。”
“我录了好多视频拍了好多照片,这一周每天都要发个朋友圈哈哈哈。”
“想看雪去北方啊,东北,冬天雪都没化过。”
“不一样呢,去外地看雪跟家乡下雪,概念不同。”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周,但跨年那晚,池雨深从风雪中走来的暗沉身影,却依然清晰得如同印在了她视网膜上。
闭上眼,就能看到他翻飞的墨色衣角,还有后来在酒店里,被他粗暴扯开扔掉的领带在空中划出的弧线。
她从赵雪那里要来手机,打开。
赵雪本来没看她,余光瞟到,那屏幕上的画面实在熟悉,忍不住叹了口气,拉过小矮凳坐下,“还在看?”
水水点头,两指点着屏幕放大,逐字逐句地翻看池雨深的日程表。
“他现在在英国,考察画廊然后决定要不要投资。”
赵雪看着她,“你最近,每天都要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