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虽然不算少,但也不能再少了!冯又又立刻道:“慢慢来!掉一根都不行!”
贺不疑:“嗯嗯。”
过了得有十多分钟,贺不疑玩够了,将外套丢到地上,拿手指捋着冯又又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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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头发挽到她耳边,冯又又抬起眼睛,就对上他笑吟吟的眼,不知为何,心跳漏了半拍,还觉得紧张。
她口是心非的找茬说:“你可以在外面玩到这么晚,我就不能在家里熬熬夜,真是州官放火,百姓点灯。”
贺不疑从善如流,碰碰她脸,声线轻柔低沉:“那我错了”
胸腔共鸣,在黑夜中有些暧昧的意味。
冯又又下意识别开脸,却被贺不疑低头找来,鼻尖、嘴唇就差一点点便要碰上。但偏偏就保留那头发丝般的一线距离,在说话时,嘴唇张合,总觉得要碰了,却又还没……有时呼吸交错,喷在唇瓣上,也有是不是已经亲上了的错觉。
冯又又叫他弄得心猿意马。
也想,难怪这么嘴甜,根本不是真心是,是不怀好意……
“你房间好热,”贺不疑低声说,“你开了暖气”
是开了一点,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冻,她习惯开一些暖风。
悉索声响起,套头毛线衫也被脱掉,扔至床沿。
冯又又将眼睛瞪的溜圆,隔着蒙蒙雾气看他宽阔的肩背。
他俯身下来,继续把她揣进怀里头。
冯又又这下四肢都不听自己的了,僵僵的杵在那儿。贺不疑觉得她好玩,捏捏她的脸、手指撩撩她的睫毛。
冯又又一动不动,他坏心大起,把她手拿过来,放腹肌上。
“打个招呼,”他说,“上次见过面的。”
冯又又整个人好似大红薯。
但她也不是回回都怂,人是会成长的,她捏了捏、还拧了拧,以示自己没有在怕的。
“下次杂志问你业余爱好,”冯又又掏出想了两天的绝妙台词,“就说你业余爱在家擦边。”
贺不疑大笑。
冯又又:“”
笑什么笑!!!
事实是,不要和流氓过招,他们只会为自己把你拉到他的圈套里而沾沾自喜。
冯又又愤愤然闭上了嘴,心里骂他。
贺不疑抱紧了她,过了片刻,问道:“又又,你会觉得我太固执了吗”
冯又又报复他:“对啊,你超固执的。”
贺不疑挑眉。
危险逼近她:“要不要重新说”
冯又又用手捂住嘴巴,做好防守,坚定的摇头。
贺不疑眯了眯眼,犯罪之手伸向被窝,挠她腰上的痒痒肉。
“放开……哈哈哈哈,贺不疑!王八蛋!哈哈哈……”
两人闹成了一团,冯又又就是从来打不过他但是从来不放弃挑衅,菜且很爱玩,最后被隔着被子压制在身下,连声求饶:“你不固执行了吧,再挠我绝交了!”
“你接着说绝交,我接着挠。”
“不说了!”
但贺不疑还挠,这个人身上根本没有信用在的,冯又又眼睛湿漉漉,小脸皱巴巴,呜呜跟他求饶。
“说点好听的。”
“贺、贺不疑随机应变、见风使舵……不是,就是说你做什么有你自己的判断,别人说不过你才说你固执,其实你是有主见!”
人逼到份上,连冯又又都很会花言巧语。
“还有呢”
“还、还有,腹肌练得很好、胸肌练得很大。”
“还有呢”
“……我、我想不到了冯又又哭丧着脸,他有什么优点啊,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贺不疑捏捏她的鼻子:“说我坏话的时候你倒很有话说,数优点半天憋不出几个字。”
冯又又想把脸往被子里藏,不让他捏。
贺不疑不让,虎口托住她的下巴,脸贴着脸,冯又又出了汗,鬓发贴着脸蛋,白皙、鲜活,眼睛很亮。
对视了数秒。
月亮引着海浪生了潮,他也像溺在了水中。
他用唇很轻的碰了碰她的。
“亲亲,我就不挠你了,”贺不疑低声蛊惑她,“好不好。”
冯又又紧张的快要蜷缩起来,抿着嘴巴,幅度很轻的摇头。
“会很舒服,”他保证说,“就亲一下,嗯”
冯又又用懵懂狗狗眼望着他,这让贺不疑觉得自己在犯罪。
所以注视她片刻后,贺不疑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黑发铺开,衬托着精巧的下半张脸、润泽的双唇,贺不疑低头,吻了上去。
冯又又的睫毛在他手心扇动,她在黑暗里大睁双眼。
他手掌的温度那样炽热,覆盖在她的脸上,她脸烫的吓人,身体也是。
贺不疑的吻却很平和细腻,他很轻的碾着她的唇瓣,吸吮,用舌尖点着、沿着缝隙钻进去,用很柔和的力道舔舐。
有点……像果冻,而且是带着一点凉意的。
她很紧张,想躲,而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托着她的头,让她没有地方可以逃。
只好去感受。
有几秒钟,冯又又有一些抽离,她想,我在和贺不疑接吻欸。
我怎么和贺不疑接吻了。
他是个臭脸怪、霸王龙,虽然总有女人往他身上扑,可她有一双慧眼,她才不会对他有任何粉红滤镜。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
而且贺不疑很凶的,贺不疑每个月都有把人骂的狗血淋头的指标,虽然不骂她,可是也吓人啊。
贺不疑还很幼稚,看她高兴了,就要损她两句,她的东西好吃,他要过来抢,说好只吃一口,可他的一口那---么大。
尽管这样,还是在和他接吻。
他的手指穿过了她的头发;他手臂搂着她的后背。
他的躯体坚硬炽热,雄性动物的荷尔蒙喷张,唇齿相依间,亲密的交换津液,用他的脸颊碾过她的,用他下巴的胡茬刺着她的皮肤。
他吻着她。
大家认识那么久,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他还会对她凶巴巴,会和她拌嘴;
答应给他当女朋友没有多久,他就变得油嘴滑舌,还常看着她笑,待遇变化如此之大,实在令人感觉世风日下,此人绝对见色忘友。
女朋友能亲能抱,就要哄了,她冯又又就不可以啦
唉。真替自己的友谊感到不值。
但是她也只好在心里嘀咕两句,没有办法拿出来抱怨,因为,大家对“朋友”、“伴侣”的定义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许薇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曾在十七岁到二十岁期间,像太阳照亮她,可她们最终渐行渐远。她也没立场去挽留这样的关系。
从来如此,她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忘记了要带脚,学不会转身走开,她总是很笨的呆在原地,只有看别人背对她、别人离开她,走的越来越远的份。
生她的妈妈、自来到这世界前就在她身边的妹妹,都在很早的时候就跑步离开了。
她养成了尽量收敛自己的情感、尽量不要走近他人的习惯。
她怕他们初见就露出獠牙,也怕他们将她驯服后背起行囊离开。
但如果,是伴侣的话,是相互珍视、认真对待的一对爱侣……是随时为对方准备好的,完全向对方敞开的关系。
那可以更放心吗
是否够不被伤害、能被妥帖珍藏。
他……会留下吗
或者至少,她能抱着这样的期待去期待吗
好危险。
冯又又知道这念头极度危险。
荒漠之中,出现一片歌舞升平、流水潺潺,应该是海市蜃楼才对。
但他抱着她,用手臂环着她的腰,胸腔的跳动让她觉得那么真实。
他讨厌长毛的玩意,但猫从柜子跳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他下意识伸手托住的动作、他每次直呼她的大名,说冯又又你干嘛干嘛的找茬语气……都那么真实。
她其实,也喜欢他一回家就找她。
虽然他像小学生一样嘴巴坏、扯她辫子,虽然他胡乱开屏,总要跟她这个那个。
可是,其实,就是喜欢的。
“你……”吻至中程,贺不疑忽觉她呼吸变化。
他仔细看她表情,脸皱起来,委屈死了的模样。
他吻技这么差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