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肆真的特别喜欢亲人,还喜欢咬人。
咬耳垂,咬手指,哪里都咬,直到留下色欲满盈的红痕,他才善罢甘休,好像非要在她身上刻下一些属于他的印记。
...
回过神,陈言肆又想吻她,温书晗两手一抵,扭开脸没好气地问:“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全世界都要喜欢你吗?”
陈言肆捏住她下颌把脸扳回来,彼此直勾勾对视,他很气人地说:“你要改名叫全世界我也不拦你。”
“......”
他真是,自有一套霸王逻辑,不讲道理。
温书晗皱眉推他:“你起来!”
他眉梢轻抬:“着什么急?”
“你压得我难受!”
“哦。”陈言肆擒住她手腕,“那就换过来。”
音落,他直接揽住她腰身强行翻了一道。
一阵天旋地转,她轻飘飘待在了上面,长发散落在他黑色衬衫上,有几缕发丝勾住了他冰冷纽扣。
车里就这么宽,两人重叠着这么一躺,空间莫名更小了些,陈言肆这样身高腿长的人被迫曲着腿,挺憋屈的样。
温书晗脸颊微红,被热的。
“放我下去。”
她不安地动了动,陈言肆不顺她意,一手捏住她后颈。
她侧脸被迫贴在他胸膛,而他就这么闭上了眼,懒散道:“睡会儿。”
温书晗回过味来,才知道他要补觉,惊讶道:“你又通宵了?”
陈言肆哄睡似的抚摸她头发,但明明要睡的人是他。
对于通宵这件事,他好像早就习惯了,稀疏平常道:“事情多,时间不够用。”
“......”那也不能一直不睡觉啊,人又不是机器。
温书晗有点不忍心吵他了。
“那我下车,你好好休息。”
“别动。”他手臂一压,将她扣在怀里,直白道,“没你睡不着。”
空气倏然一静。
暌违已久的温柔兜头而下,温书晗的反应力似乎慢了一拍。
两人就这么紧紧贴着挤在车后座,呼吸缓慢相融。
防窥玻璃隔绝大部分室外光线,车里有一点昏茫的暧昧,也有舒然不动的安心。
她发丝缠在他指间,温度蔓延,陈言肆感受着怀里乖顺的柔软,阖着眼,眉头逐渐舒展。
其实那晚在射击场,他是真的很想杀人。
直到她出现在眼前,他才恢复了那么一刻的平静。
当时那把深黑色冷械被她夺走,取而代之的是她搭上来的手,温热柔软,指尖微微颤动,在害怕他,同时也在安抚他。
他需要她的体温。
一直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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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书晗一回京就被许悦她们薅到了三三得酒。
店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温书晗平静得有点生无可恋地坐在吧台,含着吸管嘬果汁。
酒吧里空荡得有点异常,许悦愁眉苦脸地撑着下巴,对着大门口叹气:“所以,你能让那两个保镖别站在门口吗?把我客人都吓跑了。”
“......”没办法,温书晗也叹气,“他们不会走的,除非陈言肆放话让他们走。”
结果当然是不会放话。
上次她一声不吭订机票回江城,虽然没有真的要走,但陈言肆好像被她刺激到似的,开启了什么失控阀门,从此不再给她任何自由出行的机会。
许悦搓了把脸,决定大义灭友:“那我下次不让你过来了,呜呜呜......”
徐伊然盯着那俩古铜色肌肤的外籍保镖看半天了,啧声:“所以,你跟前夫哥是在上演什么十八禁剧情吗?居然还要派人专门盯着你。”
“......”温书晗一言难尽。
许悦理智道:“前夫哥是想跟你旧情复燃吗?”
温书晗低眸搅了搅果汁沉淀,说:“不可能了,我和他不适合在一起的。”
...
温书晗今天是开车出来的,下午回舞团讨论编舞细节,结束时去地下车库取车,她不小心听见,廖晓雨靠着柱子打电话。
对方一边通话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似乎被骂了。
车库里沉闷又旷静,听筒里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回荡:“你是想把你舅舅害死是不是?!到时候全家跟着你一起完蛋!”
那边似乎是长辈的呵斥,骂完就毫不留情地挂了。
只剩廖晓雨攥着手机抹眼泪,哽咽得有点可怜。
温书晗没有泛滥的善心去安慰她,默默移开视线,朝前方走去,准备去拿车。
彼此错身。
“温书晗!”对方愤愤不平地叫住她。
温书晗耐着性子回身:“你又有什么事吗?”
廖晓雨双目通红,强行压下哭腔,一脸鄙夷地审问她:“你现在,是在给男人当金丝雀吧?”
温书晗不会掉进自证陷阱,反问她:“是吗?我不知道这件事,你听谁说的就去问谁吧。”
廖晓雨表情古怪,要哭不哭要怒不怒的,憋闷道:“少装清高,你干不干净自己心里有数,我查过了,你资料里写的明明白白,家里之前是开诊所的,爸爸已经去世了,妈妈又在国外,嫁的白人老公顶多算个中产,这么普通的背景,到底是谁在给你撑腰?”
温书晗平静看着她。
看来曹鸿对上回在射击场发生的事守口如瓶了。
不知是自愿还是被迫,或许被人折磨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总之他没有跟外甥女透露她跟陈言肆的关系,只是警告廖晓雨在舞团里安分一些,不要动歪心思惹是生非。
说真的,但凡廖家人再有能力一些,够得到那层社交圈的话,就会知道平时那些有身份的人士都是怎么尊重温书晗的。
可惜对方够不上。
像井底之蛙,又像被厚重屏障挡在园林之外的小苍蝇,廖晓雨一直不知道,她在某些权贵眼里,是被陈家老先生放在心尖上疼的孙女。
加上温书晗平时安分又低调,从来没想过利用陈家的背景捞好处走偏门,她一直踏踏实实练舞,考上顶级舞校是她过关斩将拿到的录取通知书,后来作为主角正式登上剧院舞台,也是实力所致。
难怪廖晓雨一直觉得她好欺负,就算已经被家里人警告了一番,对方也还是坚信她是可以随意被踩扁的人。
温书晗不想跟这种人解释太多,转身迈步:“你要是真的好奇我,就去公安局查吧。”
她越是情绪平稳,廖晓雨就越是气得咬牙,冲上去拦她:“走什么走,你先说清楚!”
下一秒,身边突然闪来两个彪形大汉。
廖晓雨直直愣住。
两人挡在温书晗身前,眸光熠熠,说着不太标准的中文,警告廖晓雨:“小姐,请您自重。”
温书晗也茫然了片刻,下一秒突然回神。
这两个保镖居然还跟着她!
不多时,白色沃尔沃加速驶出地下车库。
温书晗立刻连上耳机打电话,郁闷得要死:“陈言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是说过让你把那两个保镖撤了吗?”
听筒里静无波澜,陈言肆应该在办公室里,听得见他慢悠悠翻阅纸质文件的声音。
“哦,不满意?”他懒散道,“那再给你换两个。”
“......”温书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攥紧方向盘放慢车速,“陈言肆你无不无聊?”
“路口转弯,该打灯了。”听筒里慢条斯理沉出这一句。
他怎么知道自己该打转向灯了?
温书晗立刻踩下刹车,看向后视镜。
原来那两个保镖开着一辆黑色越野,一直跟在身后,她一停车他们就跟着停,车上似乎还装有远程共享的视频记录仪。
她真的要烦透了:“你还用视频监视我?你是不是变态?!”
“认真开车。”陈言肆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淡然补充一句,“要是不想开的话,让司机替你开。”
温书晗咬了咬唇,愤愤然挂了电话。
她气性已经很小了,能让她生气的人,恐怕也就陈言肆这个百无禁忌的神经病了。
谁会喜欢一天到晚被人盯着?
这种无孔不入的侵略感,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她在车里静了半晌,心思一动。
中途路过一家超市,她进去买了一袋东西,特意让店员用深色袋子装,不让保镖知道那是什么。
回到颐彰公馆,她把大门关上,又把所有窗帘拉严实,避开院子里两个保镖的视线。
温书晗走到厨房岛台,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份饺子皮和馅料,还有一管特级芥末。
...
日落时分,陈言肆回到家,远远地,看着一个纤瘦小人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
他眉梢一挑,脱了外套走过去。
温书晗已经包好一盘饺子,整整齐齐码放在白瓷盘里。
她对他的靠近不闻不问,自顾自捣鼓剩下的一些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