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晗意识空白,无所凭依地摸到他充血的手臂, 指尖陷入他蓬勃肌肉里。
他感到一丝微妙的痛意,倒也不怎么痛, 而是一把助兴的柴,扔到他胸腔的火里, 一瞬间烧得旺盛。
他怀里有熟悉的安全感,温书晗情难自控时总会无意识跌在他肩头蹭一蹭, 小猫似的呢喃着,像脆弱柔软的梦呓。
陈言肆眉头紧蹙, 喉咙里沉出一声闷喘,突然迎上前吻住她紧闭难捱的唇, 撬开她所有防线。
从最初急不可耐的欺凌审问,不知不觉,变成沦陷的安抚。
他哄着她,温柔地摸着她头发,在她战栗无助时,同她紧紧相拥。
彼此断断续续地接吻,陈言肆紧抱着她,温书晗被他滚烫的体温缠得呼吸困难。
她呜咽一声,像在哭,下一秒,陈言肆睁开一双漆黑眼眸,沉沉盯着她。
温书晗面色潮红,眉心似愉悦又似痛苦地拧着。
她双手攀上他双肩,掐得很紧,手腕一直在颤。
陈言肆掐着她纤薄腰身,看她不情不愿的表情,他莫名心紧,喉咙干涩得要命。
一滴眼泪滑落到他心口,他胸腔那把火逐渐被熄灭,狂燥欲望淡了几分。
他眸光深黯,喉结上下滚动,喑哑含混地问她:“不想?”
温书晗睫毛颤抖,忍着不出声,艰涩地摇了摇头。
陈言肆抿唇深呼吸,沉出一口燥气。
他注视着她,哑声说:“那就不做。”
空气里黏糊糊的缠绵气息悄然散去,温书晗缓缓抬眸,眼底浮起一丝湿润的清明。
说不做,但陈言肆也没打算让她全身而退。
灯光暗下,只剩床头一盏夜灯。
温书晗咬着唇,细声细气地呜咽着,双手攥着床单,柔韧性极强的腰身挺起又落下,僵硬过后迎来颤抖。
陈言肆唇角沾着一丝晶莹,撩起眼皮幽然注视她,眼神放浪形骸,又柔情万分。
...
许久,攀至云端的意识缓缓落下。
温书晗脸红又口渴,皱了皱眉,还没开始说话,陈言肆已经端起床头水杯,喂她慢慢喝。
水杯放下,他起身抱她去浴室,半路问她:“今晚穿这么少,不冷?”
温书晗的视线越过他肩膀,看见远处那一滩水痕。
一瞬间,脸颊烫得过分,她快速答:“冷。”
音落,她手指攀住他肩膀掐了一下。
陈言肆眉眼一压:“还敢掐我?”
被警告了一句,她还是没松手,脑袋深埋在他胸前,装
鸵鸟。
陈言肆抬一边膝盖顶开浴室门,懒洋洋轻叹:“白疼了。”
...
主卧已经睡不了,陈言肆抱她到另一间卧室睡。
一室昏暗,呼吸沉静。
温书晗有点体力不支,洗完澡就犯困,小小一张脸陷在枕头里,梦呓似的说:“能不能,不要让服务员来换床单......”
陈言肆把她抱在怀里,闭着眼淡淡嘲弄:“服务员又不知道是你弄的。”
温书晗快要睡着了,反应几秒,不悦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好像要翻身逃开。
陈言肆把人按回来,呼吸沉倦,手掌抚上她头发,很轻地摸了摸:“好了,我来换。”
...
深夜,彼此依偎,呼吸和体温亲密无间。
温书晗在梦里恍惚,心底有纷杂情绪无声流淌。
陈言肆总是对她耍狠,却不会真的伤害她。
有时候怀疑,他体内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暴虐因子,在对待其他事情时总是杀伐果断,谁要是得罪他,就等于葬送自己退路。
但他在她面前,似乎总是多了那么一点心慈手软。
放狠话说不哄她,到头来还是哄了。她说不愿,他也停了。她不让他咬,他就暂时戒掉一点瘾,改成吻。
捉摸不透的一个人。
-
第二天醒来,枕边没人。
陈言肆不在套房里。
温书晗拥着被子起身,睡眼惺忪,看见不远处的沙发椅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几个深色礼袋。
应该是品牌方送过来的衣服和鞋。
她昨晚那件衣服已经不能要了,被他撕坏的。
温书晗洗漱完换好衣服,会所工作人员给她准备了早餐,她简单吃完就离开,在泊车区看见熟悉的车辆。
“温小姐。”邱助理站在车旁对她招招手。
温书晗走上前,看了看空荡荡的车后座,疑惑道:“只有你一个人吗,陈言肆呢?”
邱助理解释:“陈总一早就出发去东京了,您有事要找他吗?”
温书晗思衬几秒,果断道:“没有。”
上车之后,她靠着座椅发了会儿呆,忽然轻声喊:“邱助。”
“诶,怎么啦?”
她平静道:“你把陈言肆的日程表排满吧。”
音落,邱助理攥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
这叫什么话,就算给钱让他这么干,他都不敢。
他讪讪一笑:“很抱歉温小姐,我只是负责日常的统筹协调,至于老板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忙,不是我说了算的。”
温书晗缓缓眨眼,看向车窗外飞驰的树影。
道理她当然是明白的。
刚才一句请求,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气话。
她心想,陈言肆要是更忙一些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总把她捉到身边,折腾来折腾去的。
但好像,太忙也不好,他总是通宵。
思绪混乱时,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是沈文芸。
[书晗,妈妈回国了,不是说想一起吃饭吗?你今天有空的话,我们就一起吃顿饭吧。]
[- 定位 -]
温书晗垂眸,看着一行字和位置信息,心底不经意起了一圈波澜。
顿了顿才回:[好。]
发完消息,她对驾驶座说:“邱助,麻烦送我去国金吧。”
“好的。”
不多时,轿车停在大路旁。
温书晗下车,看见远处喷泉附近站着熟悉的身影。
沈文芸剪了齐肩发,身上套着一件简约优雅的驼色大衣。
她年轻时漂亮高挑,日常也一向很注重仪表,虽然已经四十多岁,面容却没有太明显的岁月痕迹。
沈文芸手里牵着一个混血小男孩,七八岁的年纪,一头金发小卷毛,眨巴的大眼睛里溢满天真。
是温书晗同母异父的弟弟Ryan,中文小名叫安安。
沈文芸正蹲下来给安安整理衣领,宠溺地捏捏他的脸蛋,对他说了些什么,安安开朗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单纯的小虎牙。
一阵秋风起,树叶索索作响。
今天阳光还算明媚,只是有点冷。
温书晗原地站了会儿,淡然走上前。
“妈。”
沈文芸扭头看过来,对安安说:“姐姐来啦。”
温书晗之前只是在视频电话里看过这个弟弟,现在当面说话,忽然有点不习惯。
但她毕竟是姐姐,总不能比小孩子还社恐。
于是她大大方方,蹲下来跟小不点平视,笑了笑:“嗨。”
安安有点怕生,扒着沈文芸裤腿,很小声:“Hi......”
温书晗想摸摸他脑袋。
顿了半晌,她伸手朝向小卷毛,安安没有抗拒,反而有点开心。
她心下一动,问沈文芸:“安安现在会说中文吗?”
沈文芸貌似挺高兴她接纳这个弟弟,脸上堆起欣慰的笑:“他呀,会一点点,不流利。”
说着,沈文芸扯扯他的小手,示意他跟温书晗说中文。
安安正处换牙期,说话漏风,咬字太认真反而有点可爱:“姐姐,泥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