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神道:“我找陈言肆。”
酒侍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微动,点点头说:“看您在这儿等很久了,我上去帮您看看陈总那边结束没,您稍等。”
“好,谢谢。”
...
楼上是商务会议室。
今晚不是死板的商政饭局,气氛略微松弛。
一屋子熟人,各自饮茶点烟,室内烟弥雾绕,谈起给一家美股上市科企进行C轮融资。
陈言肆仍是平时那副懒怠姿态,手里转一根没点燃的烟,看着像在放空,开腔时却一针见血。
手机静音放在桌上,郑遥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懒得接。
不多时,门外来了一个酒侍,对守在门口的秘书说了几句话。
原话又经过两个私人助理,一层跨一层传达到陈言肆耳朵边。
说是有个姑娘在楼下等他,已经等很久了。
陈言肆神情冷怠,以为是郑遥没有眼力见,自作主张找上门来了。
他扔一句:“早点把人打发走。”
助理立刻点头。
这话传到酒侍耳朵里,他暗骂自己眼力差、不周全。
真是难堪,原本以为大厅里那姑娘跟陈先生关系不一般,还想借此邀个功来着。
看来是他判断失误了。
大厅里,温书晗等了许久,终于见酒侍走了过来。
对方说:“小姐,要不您先回去吧。”
酒侍的态度稍稍有变,没有一开始那么恭敬了。
她也不知为什么。
总之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有点犯困,轻声问:“他要很晚才结束吗?”
酒侍讪讪一笑:“陈先生的意思是......早点把您打发走。”
温书晗愣住:“把我打发走?”
“对,原话。”
温书晗顿了顿,想也不想就起身往外走。
酒侍暗自腹诽,那么多姑娘不受陈总待见,怎么就这一位有胆子生气呢。
...
陈言肆让人落实“打发”二字,六根清净。
片刻,对面的梁煜泽接起一个电话。
说了几句,电话一挂他就起身穿外套,无可奈何先行告辞。
陆承昊扫他一眼:“这就走了?”
梁煜泽无奈:“郑大小姐喝懵了,我去接她。”
陈言肆稍稍一顿,眉骨轻抬:“她人在哪儿?”
“Ulive。”梁煜泽平静看过来,“怎么了?”
三秒后,陈言肆神情一暗,起身抓起外套和手机,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
梁煜泽疑惑:“他怎么了?”
陆承昊扯唇一笑:“他完了,小心肝儿哄不好了。”
-
温书晗离开会所大厅,快步经过一片花园,往大路方向走。
她胸口好闷。
傍晚从苏令贞口中得知那些往事,晚上又听邱助说陈言肆最近工作很拼,她心软的阀门彻底被打开了。
这个混蛋,童年和少年时期不怎么快乐,现在又总是熬夜工作,她还想亲自过来等他结束应酬,陪在他身边关心关心他呢。
没想到,这混蛋居然记仇。
或许因为她这几天在他背上挠了好多印子,晨起还愤愤不平地踹了他好几下,他不高兴了。
所以让人打发她。
打发就打发,傻子才来找他。
气死了。
她想自己打车回去,但这破地方一片冷清,根本打不到车。
她止步站在路边,寒风迎面扑来,害她头发丝糊了一脸。
她咬咬牙,拨开眼前乱糟糟的头发,气得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
下一秒,身后有人抱过来。
她吓一跳,以为是哪个变态猥亵,她差点叫出声,但空气里充斥着熟悉的气息,她又立刻愣住。
回神,她连忙挣脱怀抱,回身盯着他。
陈言肆的表情有点复杂,一双漆黑眼眸倒映着她,喉结滚了下,似乎欲言又止。
温书晗抿了抿唇,没好气地把小石头踢到他面前。
“不是要打发我走吗?”她仰头看着他,表情倔强又委屈,“你出来干嘛?”
陈言肆把外套披到她身上,动作里有一丝怕她受凉的心疼,漫不经心说:“要打发的不是你,是别人。”
姑且算个解释,但说多错多。
温书晗还在气头上,抓着关键词不放,更委屈了:“还有别人?”
陈言肆被她噎住。
太阳穴疼。
温书晗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碎碎念:“也是,你就是喜欢跟人发展床上关系,多几个你肯定也不介意。”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陈言肆脸都黑了。
他嘴角一绷,揽着她肩膀把人转过来,捏起她下巴,低身注视她:“小没良心,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十恶不赦?”
温书晗气闷:“你不就是个混蛋吗?”
陈言肆胸腔燥热。
算了,混蛋他也认了。
他把人抱过来一些,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为什么过来?”
温书晗不想回答他。
没想到,这人开始使用厚脸皮招数:“想我了?”
“......”她别过脸,“自恋。”
她耳垂微微泛红,被他捕捉了撒谎的小证据。
这么多年,他还是很了解她的。
陈言肆把她摁进怀里,呼吸埋下来,哑声说:“今晚陪我。”
“不要——啊!”
陈言肆又把她扛肩上了,简直无赖!
今晚是自投罗网,温书晗被他带到上次那间套房里。
这人浑得要死,甚至直接把她放到了床上。
她起身要走,陈言肆按着她肩膀让她坐好,凑过来吻她嘴角。
语气怪温柔的:“十分钟,马上回来。”
温书晗赌气,轻哼说:“我不等你。”
陈言肆眉梢一挑:“再说一遍?”
她还真的又说了一遍。
换来他把她双手反剪在身后,用一根领带强行把手腕系牢。
温书晗像只搁浅的鱼一样侧躺在床上,姿势丢脸死了:“你放开!”
陈言肆撑在她身上,微凉的指关节蹭蹭她脸颊,还在不死心地逼问:“再回答一次,你等不等?”
温书晗面色通红:“你先解开!我手疼!”
陈言肆这次有点狠心,没给她解,哄几句就离开套房了。
神经病!
温书晗真后悔来这一趟。
不知道是陈言肆故意的,还是忘记把领带
多缠一圈,她发现手腕上系的也不是死结,她蹭一蹭就松开了。
时间分秒流逝。
这个骗子,说是十分钟,其实二十分钟都不止了。
她好困。
凌晨,等陈言肆回到套房,看见的就是她蜷在被子里,小小一张脸贴着白色枕头,乌黑发丝在肩上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