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有事自己来找我哈。”
今晚的宴会,的确可以算得上大场面,宾客同样非富即贵,钟栖月也看到了几个熟人,还有一些纪冽危那圈子里的狐朋狗友。
大多数都是那些名门公子哥。
她坐在沙发一角,无聊地用脚尖踢了踢自己的裙摆。
好些日子没有穿礼服了,还挺不适应的,钟蕊很清楚怎样的礼服最适合她,为了能引诱到纪冽危,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啊。
“钟小姐?”她正发呆,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钟栖月抬眸望去,看到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明廷笙出现在她前方。
她站起身,“明先生。”
明廷笙走过来,不动声色地将她扫视一番,微笑说:“钟小姐今晚很美。”
“谢谢。”
他温声询问:“你是为了纪先生的生日宴会,特地这般打扮的吗?”
实则站在明廷笙视角,不过就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题,而落在钟栖月的耳朵里,总是觉得不自在。
她弯唇一笑,点头,算是回应了,随后主动提起话题:“很少看明先生穿蓝色,很适合你。”
明廷笙被她的笑容晃得心里一跳,遂摇头笑:“是我妈给我搭配的,我个人还是偏爱黑白灰。”
像明廷笙这样沉稳的男人,的确不太穿除了黑白灰以外的颜色。
而纪冽危不同。
他虽然外出穿的西服衬衣都是很单调的颜色,可在家里的家居服,也有很多是那种很清新的色调。
印象里,他甚至还穿过奶黄色的卫衣,他皮肤白,气质也好,穿这种颜色都很衬。
那时候,他才二十四岁,真的很有少年感。
纪冽危还跟她说,女朋友还是大学生,他不穿年轻点,以后被女朋友的同学看到了,还说他是长辈。
其实他只大她四岁而已。
他就是这样,很爱逗她。
钟栖月忽然想到,她好像从没有告诉过他,她觉得他穿那种清新的色调很好看。
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干净少年气。
“钟小姐?”
“什么事?”
明廷笙说:“刚才喊你了几声,你好像没听见。”
钟栖月脸庞一热,连忙道歉说自己刚刚出神了。
“没什么。”明廷笙又跟她聊了几句,便被其他朋友喊了过去。
钟栖月又一次落单。
坐了两分钟,她起身询问侍者洗手间在哪,侍者领着她过去。
进入洗手间后,钟栖月碰见了熟人。
应该说,算是认识的,然后,曾经闹过一些不愉快。
三两成堆的名媛千金站在洗手池那,正在补妆谈天说笑,瞥见钟栖月进来,有人只简单扫了眼,眼里掠过一抹惊艳,便收回目光。
而被簇拥的那个人,居高临下看着钟栖月。
“哟,钟小姐,你今晚也来了?”
钟栖月点头:“今晚是我哥的生日宴会。”
说话的人叫沈娴,沈氏集团的千金,几年前曾经来纪家参加过宴会,和钟栖月打过照面。
但因为那次宴会,钟栖月不慎撞见了沈娴给纪冽危的表白现场,亲眼目睹了她被拒绝狼狈的样子,自那以后,沈娴就和钟栖月不对付了。
那天钟栖月纯粹是路过花园,不小心撞到的,她解释过,沈娴不听,非说她故意躲在那看她丢脸。
钟栖月从不喜欢跟不讲理的人过多牵扯,解释了不听,她也懒得搭理。
就这样结下了梁子。
“你哥?”沈娴盖上手中的口红,挑眉一笑:“你叫的还真的很亲热,纪先生他有认你这个妹妹吗?”
旁边有人问什么情况。
沈娴满脸调笑,不屑的口吻:“你们都不认识这位钟小姐吧?她的母亲可是纪先生父亲的情妇,听说当年纪先生的兄长出车祸就跟她母亲有不可开脱的关系。”
“真不要脸啊,厚着脸皮也要住进纪家。”
“原来是这样啊?我只听说纪家的确住了两个外人,但没想到是这层关系。”
“啧啧。”
接连有这些难听的话不断涌出。
钟栖月什么也没说,自己找了个隔间进去了。
关上了门板,门外还能听到那些名媛千金对她的贬低。
说她和她母亲是一对狐狸精母女,现在还装的什么优雅端庄的气质女性想要继续引诱男人,骨子里就是下等人,只配当个外室,上不得台面。
好像从钟栖月记事以来,她听到的最多的就是,狐狸精,不要脸,荡。妇的各种羞辱词汇。
二十几年,听多,也该麻木了,不是吗?
等钟栖月从洗手间出来后,那群人已经走了。
看了下时间,宴会应当正要开始。
她回了宴会大厅,想找到纪依雪在哪,但逛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纪依雪的身影。
钟栖月提着自己的裙摆,眼眸轻抬,这时,沈娴手端酒杯朝她过来。
她细微地蹙眉,退开一步。
但显然,沈娴就是冲她过来的,笑盈盈打招呼:“钟小姐,刚才抱歉,在洗手间里也没好好跟你打一次招呼。”
“这杯酒,我敬你。”她喊来侍者。
侍者端着托盘靠近,沈娴挑眉:“钟小姐,给点面子?”
钟栖月迟疑了会,伸出白瓷般的手腕,从托盘上取了一杯酒水。
沈娴眼眸微眯,盯着钟栖月那雪白的肤色,优雅的仪态,眼底的轻视要溢了出来。
下一秒。
沈娴抬起自己的手,把手中的酒水朝钟栖月身上倾洒。
那杯酒水,本该一滴不漏地都洒落在钟栖月的身上,却不想,她早在酒水泼出之前,便已经侧开了身子。
沈娴瞪眼:“你!”
钟栖月微微一笑,诧异道:“沈小姐,你的手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连一杯酒都拿不稳?”
沈娴脸色难看,压低声音说:“你果然很会装。”
钟栖月面露疑惑:“我不知道沈小姐在说什么,难道沈小姐刚才是想用酒水泼我?”
沈娴气急:“不然呢?你跟我玩什么小白花的把戏?”
钟栖月脸上的笑淡了去:“我从不会主动惹事,但沈小姐非要欺负我,我也不是那种会站在原地任由人欺辱的弱者。”
“那杯酒,沈小姐应该庆幸没有泼我身上,不然,我手中这杯,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沈小姐的脸上。”
沈娴怒气上涌:“所以,上次你就是故意在那看我被纪先生拒绝到出丑的样子?”
钟栖月说不是,“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把酒杯放回侍者的托盘上,扯了一抹笑:“沈小姐请便。”
她转身走了。
沈娴站在原地气得发抖,手指用力捏着杯脚,她咬着牙喊:“钟栖月!”
钟栖月没有回身。
沈娴上前几步,按住她的肩膀,想强迫她转过身子。
这个大厅,金碧辉煌,绚丽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
其他宾客都在忙着社交,没人注意到门口边上的动静,沈娴按住钟栖月的肩膀,眼睛忽然瞥见她脖颈上的那根细带。
钟栖月今天穿的礼服,虽优雅大方,但后背同样有个大胆且心机的设计,沈娴知道,只要扯开那根细带,她的上半身礼服便能当场脱落。
这种贴身礼服里面只有胸贴,若是这幅丑态被所有人瞧见,那么钟栖月今后一定没脸做人了。
沈娴半点没有犹豫,伸手扯向钟栖月脖后的细带。
只需一下,便轻松让那根细带这样松散。
那一刻,钟栖月感受到衣服似乎要从自己身上脱落的感觉。
她脑子有一瞬间开始空白,停止了思考。
恰逢这时,整个大厅开始轰动了起来。
她听不清那些宾客在说什么,或者在看她现在的丑态?
她来不及想。
抬眸间,钟栖月朝着大厅旋转楼梯的方向看去,男人身着剪裁合体的暗纹西装,肩宽腰窄,西装裤包裹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眉眼清冷,气质高雅贵气。
他正大步朝此处行来,脚步迈的很大,仪态仍是从容不迫,单手解开西服扣子。
她上前了一步,在礼服彻底从身上掉落之前,整个人扑倒了纪冽危的怀里。
她扑得用力,他的脚步却半分都未曾摇晃。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张力热度和沉稳的身形。
他敞开的西服,便这样,将纤瘦的她,整个拢入怀中。
“哗啦——”
四周响起不小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