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事了。
不过等江予雨过去叫他,又发现这人身上还是挺烫的。
退烧药的药效还得等会儿才慢慢开始起效,她拉着陈驰逸上车, 又越过人, 试图把副驾驶的座椅调低:“你要睡觉吗?等一会儿我叫你。”
陈驰逸靠在椅背上, 发烧的缘故让他看起来挺疲乏, 眼皮耷拉着,眸光沉沉地盯着她凑近过来调整座椅的侧脸。
女孩侧颜清秀,丸子头扎得松垮,几缕小碎发落下来在白皙的颈侧。
靠近过来的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气。
他薄唇张阖, 喉结微滚,眼看着要靠过去, 江予雨又退了回去。
“……”
给人系好安全带, 调整好座椅后江予雨满意呼出口气:“好了, 可以出发了。”
她说着认真端正地掌好方向盘,然后又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开你的。”
陈驰逸叹口气,半睁眼恹恹看她,这会儿他发热得也有点难受,偏过头闭上眼试图熬过去。
没一会儿车就开到居民楼下。
江予雨下车带着人上二楼,大门的指纹锁录入了她的指纹,她抬手开锁,滴答一声。
陈驰逸病怏怏地半靠在她身上,还搂着她一边肩膀。
江予雨扶着人进去,听到动静的二毛喵呜着从猫窝里出来,从沙发后探出个脑袋打量,见到熟悉的两张面孔后才走过来,在她脚边竖着尾巴蹭了几下。
这会儿肯定是不能洗澡的,她费劲给陈驰逸扶到卧室床上:“你盖上被子先睡一觉,等会儿退烧药药效就上来了,很快就能好……”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想去洗手间拿个毛巾打湿过来做物理降温,没成想手刚一松开就又被男生给扯了回去。
江予雨没设防,跌坐在床上。
怕不小心压着正在发烧的人,她还手忙脚乱地撑住:“陈驰逸!”
始作俑者压着眼皮,拧眉,懒洋洋地说了声你好吵,然后就摁着她后颈亲了上来。
发烧中男生的唇瓣比以往更为干燥,摩擦得她嘴皮有点痛。
江予雨不悦地唔唔张口控诉,被他不容拒绝地掐着下巴加深这个吻。
呼出来的气体要比以往更为灼热,耳边呼吸声逐渐加重,口腔里的氧气以及水分津液在被剥夺,江予雨呼吸同样跟着紊乱,睫毛密密颤抖。
陈驰逸阖眼,散漫又专注地亲着她,完全凭本能似的,舌尖搅着,勾着。
江予雨撑着床,一时重心不稳难以起身,半推半就地承受着这个亲吻,直到男生手不老实地挪到她后背,眼瞧着撩开她衣服下摆,滚烫的指尖触碰到她腰间肌肤的刹那,她才用了点力把人推开。
陈驰逸被她推得靠在床头,手肘撑着枕头,撩起眼皮略有点不满地看着她。
江予雨推他,睁着双泛着薄怒的眸子,唇瓣被亲得水润光泽,瞪人:“烧到三十八度了还不老实……”
陈驰逸握住她推人的手腕,觉得太阳穴的涨痛不知道因为开始退烧的缘故还是刚刚的亲吻,缓解了不少。
他勾了下唇角,握着人手腕又将江予雨给扯过来。
“听说三十八度的用起来挺带劲。”
他凑近人耳边,吊儿郎当跟个流氓似的,荤话张口就来,“想试试吗?”
这段时间来被带着各种耳濡目染,言传身教,江予雨居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男生靠近说话的耳朵尖骤然通红一片。
她愤怒又羞臊地直起身,从床上站起来,拿起枕头打人:“陈驰逸你这个臭流氓!”
发着烧脑子里都还是这些事!
陈驰逸闷闷笑着,胸腔跟着发抖,一边笑一边躲避她的枕头攻击:“哎,错了,别打……真错了,再打我可就晕给你看了啊江予雨。”
江予雨气呼呼地住了手。
她鼓着脸,把枕头用力往男生身后一塞,转身进卫生间里去了。
水声开了又关,随即她走出来,递过来湿毛巾,硬邦邦道:“敷在头上。”
陈驰逸听话敷在头上了。
江予雨抿唇,给他捻了下被角,又倒了点热水放在床头,然后去客厅里把二毛的猫砂铲了,自动喂食器里的猫粮倒满。
过会儿快到十点,她又进了卧室,想看看人烧退了没有。
床头的水喝完了,男生阖眼正睡着,薄唇微张,正呼着气,眉心无意识地皱起。
江予雨用手背在他脖颈间贴了下,感觉好像没有之前烫了。
刚刚买退烧药的时候她顺道买了支体温计,还放在客厅桌子上的,她收回手,转身打算去拿过来再给陈驰逸量一下。
结果刚转过身,手就被人拉住了。
男生骨感冷白的手牵住她的手腕,又往下,勾住她手指。
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指腹温度。
江予雨扭回头,瞧见人分明还是闭着眼的。
她睫毛很轻地抖了下。
站在床边,她抿唇,小声:“……陈驰逸?”
被牵着的手更加握紧了,陈驰逸慢慢半睁开眼看她,蹙着眉,语调有点哑:“去哪?”
江予雨不明所以:“我去给你拿体温计。”
陈驰逸视线落在她脸上,安静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她说话的真实性,然后才松开手。
他哦了声,又闭上眼了。
江予雨去客厅顺带烧了壶水,然后拿了体温计回来,让陈驰逸含着。
坐在床边,回想了下刚才的情况,她明白过来点什么,发问:“你刚刚是在害怕我走吗?”
陈驰逸嘴里叼着体温计,撩起眼皮沉沉看着她,也不说话。
等时间到了,江予雨将体温计拿来看时,他才开了口。
落到耳底的男生的声音挺喑哑。
“那你要走吗?”
体温计显示温度37度2,已经好很多了。
江予雨盯着水银指示的数字,眸光很轻地闪了下。
她垂眸安静说:“我再给你泡一杯退烧颗粒,你喝完睡会儿,应该烧就能退了,这会儿十点,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陈驰逸手肘支着,从床上坐起来,捏住了她后脖颈。
“真要走?”
他带着灼热的呼吸靠近,气息吐纳在她脸上。
江予雨睫毛扑闪,避开他视线,面容是沉静的,耳根却微微烫起来:“我明上午还有考试……”
男生凑得更近,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在说话时唇瓣一翕一合,轻而易举就能碰上。
他嗯了声,陈述道:“那你下午就走了。”
江予雨买的下午回旌县的车票。
她声若游蚊地辩解:“但我后几天就回来了。”
她在琼津找租房的事情陈驰逸知道,也知道她寒假时会带着家人上来。
不过陈驰逸一直以为她是把夏文秀和江州涛都带上来。
男生唇瓣进一步触碰到她,烧退了点,喝过水以后他唇瓣总算没有那么干燥,蜻蜓点水般一下又一下轻吻着她,黑沉的眸光落在她眼底:“但再过几天我就走了。”
拉力赛在春节过后,不过要提早到国外做准备。这会儿离春节还有十多天时间,江予雨回去一趟,来回耽误上几天,等回到琼津,可能再等一两天,就又该陈驰逸走了。
两人错频一样被分开。
江予雨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指将被子抓出些许褶皱。
彼此呼出的气息融合交互,在关着窗的卧室内,旖旎气温缓慢爬升,感受着男生若即若离的亲吻,她拧眉,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一样,竟然也觉得周身滚烫起来:“我——”
陈驰逸粗粝的指腹揉着她后脖颈,没再等她说完,脖颈勾低,吻上了她。
他舌尖刮过她唇瓣,然后撬开唇齿,抵进。
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津液被他用指腹擦去,稍显凶猛地吻着她。
外边传来水烧开的尖锐声,江予雨偏开脸,推人,喘着气道:“水烧开了……”
说完也不看陈驰逸的脸,她跳下床,逃一般去关火。
回来以后她给泡了一杯退烧冲剂,水温稍微有些烫,她拿着勺子搅拌降温,端进卧室给人喝,却没想到方才还亲人亲得凶猛的某人居然又睡着了。
方才用来降温的毛巾早在亲吻的时候就落在了一旁,她将毛巾重新打湿水,平放在陈驰逸额头上。
然后再用手背试了试男生脖颈间的温度。
好像又降温了许多。
应该等会儿就能恢复常温,不需要人照顾着了。
这会儿回宿舍还来得及。
但江予雨站在原地没动。
她很轻地叹口气,走到床另一侧,很轻很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上去。
折腾一晚上,她也挺累,大床柔软舒服,背后还有个源源不断散发热量的热源,很快就侧躺着,闭眼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卧室里还是一片昏暗的。
凌晨三四点,空调的暖气以低噪音沉沉地吹着,世界安静又静谧。
不一会儿被褥翻动,簌簌作响,床上两道人影依偎,江予雨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却已经下意识轻启唇迎合男生的吻。
暗夜里暧昧亲昵的啧啧水声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