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环保,更治愈,而且我也喜欢树林里那种绿意盎然的感觉。”许若放下了筷子,很认真说。
陈星彻点点头,说:“知道了。”
许若又问:“那你呢。”
陈星彻想都没想就说:“和你一样。”
许若微怔,以为他是敷衍,就笑笑没在意。
从饭店离开之后,陈星彻就要飞回京市。
他这次回国比较突然,英国那边还有课要上,要不是家里想提前给他过生日,他就直接飞英国了,总之来回赶航班,行程挺紧。
许若把陈星彻送到机场。
坐上车后,他们三言两句聊着天,这期间陈星彻总是含笑看着她,若即若离的。或许是分离前的脆弱作祟吧,许若总感觉虽然听得到他的声音,却抓不住他。
然后很突然地,在路过某家旅店时,陈星彻让司机停下。
许若不解。
直到他拉着她开了间钟点房,把她摔在大床上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在车里她讲话的时候,他已经在盘算这件事了。
第31章 谢谢
陈星彻从敦煌离开后, 回家过了个生日。
许若知道陈星彻赶时间,提前结束旅行回了京市,想在他回校之前再和他见一面。
落地之后, 她给他发了条消息, 他一直没有回复。
等消息的时候,许若有点心不在焉, 恰好吴佳蓉和外婆在厨房汆丸子,她就坐在一旁一会儿捏一个吃,而许萧在客厅撸猫,吴佳蓉上午去逛街, 顺便带亮晶晶去洗了个澡, 亮晶晶现在又香又干净,想把它揉进怀里吸。
看许若心不在焉,吴佳蓉问:“怎么了,连猫也不玩了,就在这傻坐着。”
许若笑笑说:“旅游太累人了。”
吴佳蓉边往油锅里挤丸子, 边观察着许若的神色, 默了一默, 对外喊:“许萧, 我不是让你照顾妹妹吗,你怎么照顾的。”
许萧愣了愣,看向许若,露出一个会意的笑, 说:“都是我的错。”
许若耸肩,不想听他们一唱一和的, 干脆起身回屋。
过了会儿许萧敲门进来,把一碗剥好的柚子放在许若面前。
许若正抱着手机发呆。
许萧问道:“怎么, 自从你那天见完‘女同学’之后就心不在焉,她怎么着你了。”
许若微怔。
原来许萧什么都知道?!!!
她的脸颊顿时变得有些发烫。
“没什么啊。”许若解释。
许萧轻哼:“真的吗。”
许若瞧见许萧那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也不和他打太极了,忙把许萧往门外推,念念有词道:“哎呀,我要休息啦。”
许萧被许若推出门,一脸的哭笑不得。
“嘭”一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声,把门板后面一只凯蒂猫挂件震的摇摇晃晃。
许若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让自己镇定下来,刚想转身躺到床上去,就听许萧笑着,却能听得出讲话很认真:“若若,有事跟哥说啊。”
许若顿时鼻酸。
平复几秒,回道:“好,我知道。”
话落之后才听到门口脚步渐远的声音。
陈星彻在夜里十二点才给许若回了通电话。
许若不知道的是,陈星彻也比预先得知的时间提前回英国,她落地时,他起飞,她要睡觉了,他才刚到住处不久。
许若那会儿刚准备睡觉。
看到陈星彻三个字闪烁在屏幕上,她眼睛一亮,接起来。
“喂。”陈星彻先说。
许若紧跟着回:“喂。”
“我才看见。”陈星彻好像在边走边说话,许若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许若问:“你提前回去了。”
他没等她回来,她有点失落,却不好表达。
陈星彻捕捉到许若的失落,主动说道:“有事情,不能耽误。”
许若“哦”了一声。
陈星彻笑:“我又不是挂个名,我是真的在念书。”
陈星彻的语气让许若感到舒服,有时候女生可能也没真的生气,要的就是男生的一个态度而已。
她也笑:“嗯,我知道。”
与她的声音同时响起了一道话音,一个中国女孩喊了声:“姓陈的。”又说,“你磨蹭什么呢,我们快迟到了”。
陈星彻回道:“来了。”
许若感觉这个称呼应该是很近的朋友,心里顿了一秒,才接话:“你去忙吧。”
陈星彻说“好”,匆匆挂了电话。
“和谁打电话呢。”
门外的棕榈树下,停着一辆大红色的跑车,靠在车门外的女人指间一根细烟,一件YSL的黑色的吊带裙,长发酒红色,呈波浪卷抖落在腰际,眼妆很淡,唇妆却浓,大红色的嘴唇妖冶迷人,喷云吐雾间简直勾魂摄魄。
陈星彻瞥她一眼,懒懒走向车身另一边:“My girlfriend。”
女生的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闻言嗤了一声:“你女朋友不是我吗。”
陈星彻开车门,大剌剌坐在副驾上,看她一眼说:“少来,你就一司机。”
“你朋友以前不成天嚷嚷咱俩是一对吗?”女生抽完最后一口烟,走上前几步,弯腰将烟蒂摁灭在垃圾桶上。
陈星彻懒得回她这句揶揄。
两个人的爷爷是战友,所以他俩从出生起就认识,翟礼俐没出国之前常常随她爷爷来陈星彻爷爷家里小住,陈星彻就带她到处玩。为此,朋友们没少开他俩玩笑,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解释,久而久之都懒得解释了,不过好在这几年她在国外,闲话渐渐少了。
陈星彻把话题扯到正事上:“Felix等着呢,别磨蹭。”
Felix是在主流电影节上拿过奖的著名纪录片导演,来见他,是陈星彻这次急飞英国的唯一理由。
而翟礼俐是给陈星彻牵线搭桥的那个人。
她这几年混迹时尚圈,认识不少名人,和Felix相识的过程有点绕——Felix是她朋友的朋友的叔叔。
翟礼俐走过来坐上车,伸手就抡了陈星彻一巴掌:“不是你和媳妇儿卿卿我我磨蹭的时候了,老娘就丢个烟头,把你急的。”
陈星彻胳膊上一个红手印,他揉了下,低骂一声:“嘶,你有毒吧。”
翟礼俐一瞧陈星彻这脸色就知道他有点上脾气了。
陈星彻不像赵杭,嬉笑怒骂怎么都行,有时候反倒真是有点少爷脾气,是个需要被供着的主。
她刚才打他一下已经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要不是手上有Felix这张王牌,这位爷铁定下车就走,她好歹算是赚了个大便宜,倒也满足了。
消停下来,驱车赶往目的地。
这日天朗气清,日暮将晚,风吹拂着长发,翟礼俐逐渐放松下来,随口找了个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对纪录片感兴趣了?”
“一直。”
“那你想拍什么。”
陈星彻没说话。
翟礼俐想了想道:“鹰击长空?台风过境?还是非洲动物大迁徙?”
陈星彻先是面无表情,几秒后,脸上忽然浮上一抹闲散的笑。
他说:“都不是。”转头看向翟礼俐,金色的阳光照耀着他俊朗的脸庞,目光里好似有碎光沉浮。
饶是看了这张脸十几年,都有些倦了的翟礼俐,在这一刻都被他猝不及防帅到,心跳像被偷袭了,就这么空了一秒。
然后她一怔。
因为陈星彻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仿佛是锣鼓在耳边敲一下。
他说:“我想拍红烧肉,烤地瓜,老大爷怒炸爆米花。”
“……”
许若很快开学。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陈星彻之所以会回国找她,完全是被李岁这个小腹黑给算计了。
她表面埋怨,心里却甜丝丝的。
国庆假后才开始正式上课,大学的一切事宜才正式步入正轨,而开学一周后,她参加的电影社组织了一次全体大会。
电影社一共二十人,算是除舞蹈社等几个大型社团外人数最多的组织。
许若当天下课后一直在剪视频,她第一次剪辑,很生疏,一认真起来就忘记时间,直到李岁提醒一句,她才想起要开会的事情,换了双鞋就往开会的阶梯教室赶。
因为对学校不是很熟,七拐八绕的,最后才发现那间教室就在上午上课的隔壁楼。
她赶到时,门是虚合着的,能听到沈辞讲话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教室后,先向讲台上的沈辞颔了颔首,沈辞朝她一笑,示意她坐下,她才走到就近的空位上坐下。
坐好后,抬眸恰好又和正在讲话的沈辞对视上,他又朝她笑了笑,她愣了愣后再次颔了一首。
这次会议基本是在介绍电影社的情况,会议结束后,沈辞把许若留了下来,问:“你朋友没事了吧。”
许若想起上次关以宁的膝盖磕伤时恰好碰见了沈辞,礼貌说:“已经结痂了,没什么事,谢谢学长关心。”
许若的话让沈辞怔了怔,他旋即笑道:“已经很少见到像你这么有礼貌的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