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砚此时却无暇顾及,他望着头顶天花板单调呆板的墙壁,可脑子里却不断被刚刚她扭身时从宽松的领口里泄露出的春光冲击着。
白皙瘦削的肩膀上挂着的那根黑色细肩带,怀疑是他随便一勾就能断的程度,和她纤薄的脊背上笔直的那道背沟平行蜿蜒而下,线条克制而工整,像是最规整却又带着让人探索欲望的物理题,让人下意识不断回想起它最终会消失隐匿在……
他的手无力垂下,挡在了眼睛上,恨不得有个delete键,把所有刚刚意外看到的内容通通从脑子里删除。
一时间,整个房间除了他重重的呼吸和翻身时和被子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全然静谧。
但越安静,心头的躁火就越兴风作浪,叫嚣着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跟趁着东风一样,恨不得将初入情场的少年心头的荒原烧得干干净净。
头顶的天花板此时成了质量最佳的投影幕布,翻来覆去滚动播放着那一幕。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整个人都埋进了枕头里,半趴在床上,只露出了黑发下红透的耳朵和那一截青筋虬结的脖颈。
想冷静一下的。
但是。
草啊,根本没用。
闭上眼睛后眼前一片黑,倒成了人白皙的皮肤反差最强烈的背景板,更清晰了。
池砚木着脸拿起手机,平素总自信自持的少年此时却因突兀而至的欲望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和一点恼羞成怒。
为自己不争气的生理反应。
就因为人那根本算不上走光的走光吗?
对面一个平A普攻,他倒好,闪现双招一股脑儿全交的感觉
就很不争气!
……
不对。
男人的生理构造先天决定了他们是放那儿都能自燃危险品,生理上格外冲动,也格外脆弱,不然每天早上起来都在准时升旗的兄弟是怎么回事呢。
所以,这和他的自制力、喜不喜欢谁没关系,和程麦也没关系,对吧?
只要做一件事就能验证他的猜想是合理的、正确的、科学的——
他忽地睁开了浑浊的眼眸,径直拿过手机。
虽然他平时并不算很热衷于这档子事,甚至被几个泰迪成精、恨不得每天来一发的朋友戏谑怎么年纪轻轻就清心寡欲,可但凡男生的手机里,无一例外的都有那么点不可告人的东西存在。
为了证明自己的反常只和生理因素有关,他甚至特意选了自己往日最喜欢的那部。
结果——
五分钟后,视频里两人已姿态娴熟地进入正题了,他心里却没有半点波澜,灵魂就像被抽离到了半空中,冷眼旁观着,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还是同一个身影。
不信邪,他又坚持了两分钟。
发现真没用后,池砚闭了闭眼,直接将手机锁屏丢到床头,认命般翻身下床,直奔外头的浴室而去。
算了,还是直接冲冷水澡对他目前精虫上脑的症状比较管用。
正好,也给他神智不清的脑子降降温。
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产生欲望,真是个畜生啊池砚。
第29章
十一月的天, 凉水冲了十几分钟后,池砚才把体内烧得正旺的邪火压下去。
经过另一扇紧闭的房门时,他擦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
估计是天干物燥, 荷尔蒙乱分泌,加上做题做魔怔了, 多管齐下,才能解释他这阵子越来越奇怪的生理反应。
看猪都能心动。
分析原因,制定对策,这是他从小碰到问题一贯的思维方式, 这次也不例外。他想来想去, 事情得从根源解决, 在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出现前,避开让他犯毛病的反应源, 是最重要的。
给身体冷静的契机和信号。
他执行力向来强, 有了计划后,就开始严格照此执行:
早上宁可冒着迟到的风险也要等拖拉的韩又元一起上学;中午吃饭挑她对角线的位置坐;再不主动搭腔找她, 下课就埋进书山题海,比备战中考都刻苦;只要有人找他打球有求必应,拖到上课前一秒再堪堪踩点进门。
……
不是没看到每次拒绝退避时她的失落,但这事儿他确实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解决。
关键, 又不能跟她说实话,不然她可能还会觉得自己是变态,一顿好打都是轻的。
只能自己一个人扛。
十天过去, 这样严防死守的策略似乎有点效果,别说对她产生心动的感觉, 他自个儿心脏都快累得跳不动了。
直到某天放学,程麦的单车被钉子扎破, 即便再不想,他也干不出让人自个儿回家的混蛋事,只能招招手,示意她坐到后面那个久违的专属座。
当腰间被女孩紧紧环住的瞬间,他呼吸一滞,垂眸看到那双莹白的藕臂,所有人为抑制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就像压缩堆积到极致的粉末,现在不过空气中摩擦出一点星星之火,砰!
全数引爆。
在耳边呼啸的风声中,池砚却只听得见自己胸腔内疯狂加速的心跳。
在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不愿承认的事:
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他完蛋了。
*
南城夜晚秋雨不停,滴滴答答,丝丝密密,湿寒的冬季已经初见端倪。
可房间里的温度却持续走高。
池砚看着怀里的女孩,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他微微后仰着头,像是再做最后一丝克制和抵抗,可却耐不住女孩的轻声呢喃。
“砚砚,我冷。”
他低下头,对上她羞涩又大胆的眼神。
见他双手依旧无动于衷垂在身侧,程麦不满地晃了晃,催他,“抱抱我。”
原本半露的肩膀此时除了那天见到的黑色肩带外空无一物,入目是少女莹润有光泽的肌肤,在白炽灯下只有胸前两团在中间投下一道阴影,让人根本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寒冷的风刮过,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脖子上就被一双柔软的小手颤微微地环住,像是试探,也像是怕人拒绝。
程麦这丫头被人夺舍了吧?
她什么时候会跟他这样撒娇了。
此情此景,池砚直觉不对劲,但他却已没有多余的神思来思考。女孩不住的催促就像摄人心魄的海妖声,让人迅速忘却理智,只想遵循身体里疯狂叫嚣的本能:
让她痛。
或者,和她一起痛。
因为长期写字打篮球,他的食指和中指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刚刚触及她腰侧细腻的皮肤就引起怀中的人一阵颤栗,不顾她的哼声,少年的手强势地顺着腰线一路攻城占地,直至将女孩的细腰一手掌控在内。
至此,他唯一残存的一丝理智也被手下美好的触感烧成灰烬。
像抚摸过质量最上乘的雪白丝绸,一旦挨上手就再也无法松开,这样新奇的刺激足以叫一个面对情事尚且青涩的少年发疯。
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在盘旋:占有她。
修长的手指像在做最精密的实验,他顺着女生深深的背沟一路往上,直至彻底侵入那片从未有人造访的领地。
“……别。”
意识到他的动作时,她圆眸忽地睁大,有种说不出的鲜活可爱,但她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抗议就彻底迷失。比起拒绝,那一声更像是言不由衷,在鼓励他更进一步的探索。
池砚看着怀中人逐渐迷蒙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见血的野兽,破坏欲在他的四肢百骸急速游走,不断催促着他,做得过分些,再过分些。
直至脑海中那根弦彻底崩断——
他俯下头去,遵循着本能蹭到那一抹渴望已久的软唇。
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势,可他却像最虔诚的信徒,在渴求公主的恩赐。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温度越烧越高,像气球顶端被戳破后砰地炸开一般,他撑在女孩耳侧的手臂登时卸力,紧绷的身体毫无缝隙地压在她身上,滴滴汗水顺着他高挺的眉骨跌落到女孩光洁的额发上,最后消融在枕头里。
池砚重重喘息着,双眼紧闭,在黑暗中回味成倍放大的感官刺激。
再睁眼时,什么都已消失不见,入目是房间淡蓝色的天花板。
只有沉重而滚烫的呼吸,和被子底下的腥浊气,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样的梦对他来说算不上陌生。
可这是第一次,梦境中的女主角有了脸。
还他妈是程麦???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一边是尚有余温的4k版重播,一边是不可置信的天人交战,等了三分钟都没能分出胜负,反倒是随着时间推移前者占比越来越大。
掀开被子看了眼渐渐又复苏的某处,他低咒一声,起床穿鞋,但脚刚一落地,脑子里又自动上演起梦里第二次的姿势。
“操。”
真是有够不争气的。
避了那么多天,结果人搂个腰,就成这样了。
他弓着腰坐在床边,手狠狠揉搓了几下脸,整个人颓丧又无力的样子,连屈起的背脊都散发出一股自暴自弃的绝望气息。
醒过来的时候才五点,临近冬天,外边还是蓝黑色的天,却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拍打在窗户上,一下又一下,浇灭少年心底的躁动和无措。
这次,他什么也没做,仿佛在和自己较劲,就那样执着地等着身体向理智屈服。
最后他也确实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战胜了本能,但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消停。
因为这个梦实在太过逼真鲜活,早饭时他看着素颜穿着睡衣毫不设防的程麦,那一瞬间愧疚、懊恼、心虚……各种各样的情绪排山倒海向他涌来,将他溺毙。
偏偏乱他心神的始作俑者一无所知,磨磨蹭蹭在他身边坐下,顺手帮他盛了碗粥。
接过碗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池砚,你真他妈不是人。
不管多难的题,只要定下神来找对方法,他总能条分缕析将它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