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果然在偷偷看!
她宣布,她爱**!浏览记录就是最伟大的发明!
自从那天过后,程麦发说说的热情极大上涨。
就像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每天她发完,有的时候是尝到的小吃,有的时候是比赛或者活动的照片,不管内容有趣还是单纯的胡言乱语,第一个赞和评都会是他。
从来不玩空间的人这样高强度冲浪,跟要承包程麦的首赞评一般的强迫症架势,一开始也没少招到别人的打趣,但他都视若无睹,接着我行我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的拉远,又或是隔着一层屏幕,好像俩人也突然从以往的“好话赖说”相处模式中脱离出来,难得在网络上出现了短暂的和平。
她会坦白自己的焦虑困扰,也会直白地求他夸夸而不再感到羞耻,池砚在这种时候也展现出难得的好耐心,予取予求,无不满足。
所有平时亲口说出总觉肉麻的夸赞,好像隔了几百公里和一道屏幕以后,就能轻而易举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在北京这几天,她也认识了很多水平相当的朋友,每天冬令营的活动结束以后,大家一起在北京的大景点小胡同里乱窜,逛吃逛喝,拍照打卡。
除了因为淘汰不得不面临的告别,和比赛的压力以外,这简直是她进入高中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但这样的日子总是格外短暂。
一转眼,高二组已经结束决赛,徐清时拿到了全国赛区第四的成绩,已是相当不错,离开前还特意请她单独吃了顿饭,她兴头上来不顾人阻拦喝了一大杯啤酒,既是替他开心,也是想暂时躲避自己后天要比赛的压力。
到了要睡觉的点,脑子里依旧晕晕乎乎的,浑身发热,血液的流动速度都加快了一般,心底反反复复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叫嚣着让她没法睡。
起初程麦还没明白,直到睡不着翻手机,看到徐清时跟她在韩料店里的那张合照,她才记起来。
哦,今天的说说还没发。
手指再往下滑,一连串他的评论霸占了她的眼睛。
看着那些似是而非、陌生又熟悉的话语,她突然间多出一股蠢蠢欲动。
隔了层纱的暧昧固然让人心痒,但她,已经没耐心了。
在酒精的促使下,她鬼使神差地选中那张合影,在设置【仅部分好友可见】时打开好友列表。
排在最上头的账号昵称依旧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母,此时那纯黑色的头像就像他素日又冷又拽的黑眸,让她生出一种被人默默注视的感觉。
挑衅似的冲动占了上风,她眼睛一闭,直接摁下【发布】。
发完她立刻把手机关机丢到地毯上,人埋进被子里,鸵鸟心态学了个十成十。
救命,她可能是真的喝rio喝到颠了,开始发酒疯了。
但是,管他呢。
她就要看看,图都怼他脸上了,这人还能不能淡定自若,继续慢慢跟她玩暧昧。
第48章 “你俩真不是情侣?”
第二天上午被同屋的申晓星叫醒时, 程麦脑子都是懵的。
五秒后,意识归位,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地上捞过手机, 正要打开空间,她又突然改了主意, 眼睛一闭,把手机递给还在听听力磨耳朵的女生:
“晓星,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嗯?”
“帮我看看空间有没有人点赞或者浏览过?”
“哦,好, ”她滑动了下:“有啊。”
程麦心里一松, 立马接过, 可目光刚落到屏幕上,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的确有点赞通知, 但都是其他之前到说说。
那条仅一人可见的说说挂在最上头, 却没有任何点赞或浏览的记录。
空空荡荡。
就像她此时的心,突然一下子空了。
猜到他不会点赞, 甚至某种程度上她也在隐隐期待他不要点赞,来印证她的猜想,可看着“浏览人数0”这几个字时,她忽然觉得好像脸上被甩了一巴掌。
那个巴掌, 叫“自作多情”。
她就像个跳梁小丑,精心准备了一场戏,可却根本没等来想要的观众。
“你怎么啦?”申晓星看她突然间灰下去的脸色, 再看着屏幕上那张合照:“这你男朋友啊?昨天高二组的第四名?我昨天看了他的比赛,真厉害!”
程麦脑子里混乱又失落, 连反驳的话都没了什么力道:“不是的,他不是我男朋友。”
申晓星耸耸肩, 不知道心里信了没信,嘴上顺着安慰了句:“诶呀,不管什么事儿,现在都先别想啦。明天就要比赛了,快抓紧时间练习吧。”
的确,现在最紧要的是决赛。
明天决赛,她不该为任何事分心。
道理她都懂,可状态这种事,如果能随理智走,那她平时成绩就不会忽上忽下坐过山车了。
尽管一遍遍近乎洗脑地告诉自己要专注,但直到下午从电视台抽完签回来,她脑子里还在晃荡这些事的时候,程麦就知道——她完了。
她的的确确,就是被影响了。
所以,池砚根本不在乎吗?
难道之前隔着网线那些评论,那些似是而非的暧昧,都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吗?
没准他只是兴致起来随便招猫逗狗点评一句,当作无聊的学习中一点调味剂,但她却在一千公里外的地方为他留下的每一个字而方寸大乱。
从电视台回到酒店时,程麦依旧在懊悔和失落的情绪里反复横跳,但其他人都以为她是为抽到第一个上场而烦恼,纷纷安慰她。
程麦勉强笑了下,正要说点什么,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毫不拖泥带水的“程麦”。
男生声音清紧,穿透酒店半个大堂,直直钻进她耳朵里。
她不敢置信地缓慢转过身,就见到那个应该坐在南礼1班教室上课的人,或者在球场打球的人,随便在哪反正不该在北京的人,正从容自若地站在大堂的等候区。
见她回头,他冲她扬起唇角,那一笑,宛若山间清露,瞬间涤荡干净所有的疲惫。
即便他此刻风尘仆仆,那双亮如晨星的黑眸里却依旧藏着无限蓬勃的生命力。
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被巨大的惊喜淹没,尖叫一声,身体先于理智一步行动,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飞奔而去,下一秒腰被两条结实的手臂紧紧环住,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来的,今天不是要上课吗?桐姨也在吗?你是来看我比赛给我加油的吗?”她眼睛亮晶晶的,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得蹭来蹭去。
他一本正经地挨个回答:“请假了。就我,我妈没来。不是来看你比赛的,是来看别人的。”
程麦扭动身子抗议道:“喂!”
他忍俊不禁:“不是来看你还能来看谁的,笨不笨。”
这人,永远就不能把话好好说。
她哼一声,从他身上爬下来,“好啊,那你还要来看笨蛋的比赛。”
“是啊,早知道就不来了,”他眼神闲凉,有了点秋后算账的意思在:“本来以为你挺紧张,但看你昨儿还有心情跟别人单独吃饭,心态挺好,诶,要不现在订张票回去算了。”
他语气戏谑,但程麦却因为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呆呆愣在了原地。
所以,他看到了。
他不仅看到了,还装作没看到,都不肯点进去留下浏览痕迹。
然后跑来了北京!
至此,猜疑和不确定带来的一切负面情绪彻底消失,她的心被瞬间填得满满当当。
每一次重要的场合他都会在,这一次他也没有失约。
她的心安定下来,本身实力强劲,再加上她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有利因素——上镜十足漂亮的脸,第二天比赛时状态神勇,哪怕第一个上场也发挥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最后不过是惜败给那位经验丰富、台风稳健、一看就是要继承她爸外交官衣钵的四中女学霸,拿下亚军。
比赛结束后选手滞留了一会儿,由大巴车统一送回酒店。
大堂内,繁杂华丽的灯光将一室映照得宽敞明亮,来来往往不少旅客拖着行李,但程麦一进门,目光就被一旁安静坐着的男生吸引。
即便他此时微弓着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也能看出他身型颀长,比旁边的大叔都要高出一截。
因为低着头,程麦第一下看到的,是他乌黑蓬松的发顶,和高挺白皙的鼻梁,简简单单坐那,哪怕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都能看出是个清俊的大帅哥。
不过显然有眼睛的,不止她一人。
沙发边上两个女生你推我搡了好一会儿,其中那个长发女生好像终于鼓足了勇气,拿着手机走过去,第一下站定在他面前时他都没看,回头得到同伴怂恿的目光,又叫了人一次,同时把亮起的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
这次池砚终于舍得摘下耳机,冷淡地掀起眼皮瞄了眼后,极快地摇了下头,打发人走后正要重新戴上耳机,眼神却在不期而遇间撞上门边抱臂旁观的姑娘。
看那架势,也不知道站着看了多久。
他无语哼笑一声:“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站那给人当门童呢。”
程麦眼睛转了下,意有所指:“这不是怕打扰你好事嘛。”
池砚乐了:“什么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装什么大尾巴狼。
程麦暗自腹诽,边冲他走过去,边往女生长发飘飘的背影努了努嘴:“喏。这不是?”
“是吗?”他不置可否:“我怎么觉着算不上?”
话赶话说到这儿,程麦确实好奇,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着,心里的话瞬间脱口而出:“那什么样的对你来说算好?”
“我觉得……”他看着她微微一笑,话锋突转:“跟你有关系么,这么八卦。”
“池砚!”
“没耳背呢,用不着喊这么大声。”
无视她的不满,他揉了揉她的头,四两拨千斤地转移了话题:“快点上去收拾下,吃饭去,不饿啊?”
如果光看颜值和体型差,画面美好得可以成为偶像剧经典的一幕摸头杀。
但作为当事人,程麦的心却无比平静,平静到甚至想揍人。
原因无他,冲这人摸她头的力道,她感觉池砚把她当成了邻居家的萨摩耶在薅。
几下过后,她的头顶被搞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像个炸毛的小狮子。
程麦扭来扭去终于逃脱魔爪,正要发作,就听见申晓星诧异的问道:“程麦?你不是第一波跟车回的吗?怎么还在这?”
申晓星和另外几个玩的不错的选手刚回到酒店,一看俩人这亲密的姿势,这暧昧的氛围,立刻秒懂地眨眨眼:“哦,所以这才是你男朋友啊?难怪,这个确实比之前那个更帅,好福气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