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犯规!
但是好喜欢他犯规啊啊啊啊啊!
虽然心里已经开心的要死了,但程麦却死装着,还要故意唱反调:“谁是你宝贝,别乱喊!”
“你都弄个自己的q版玩偶这么大的礼送我了,你说呢?”池砚手拢住她的后脑勺,凑到她耳边,笑说道:“当然是你池砚哥哥的神奇宝贝。”
麻麻地。
没完没了了是吧。
感觉因为这个礼物,他尾巴能翘到天上一年不带放的。
程麦咬牙切齿地伸出手,反悔了,“还给我,不送了!七天无理由还可以退款呢。”
池砚微微一笑,显然不以为然,只问她:“什么时候淘宝服务这么周到了?定制的还能退,是不是有点太不保障商家权利了。”
尼玛。
说你是资本家真没冤你。
“在你这个土狗不网购的时候,淘宝完善平台政策,积极保障我们买家的权利,行了吧?还我!”
但这番话就像往棉花里扔了块石头,连个响都没有。
池砚摇摇头,拒绝得轻描淡写却干脆果决:“那不成。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去啊。”
“为什么不行?”她理直气壮地看着他:“那我,就只送东西给真心喜欢我礼物的人。”
而不是一直不停取笑我的王八蛋!
“注意言辞啊,少给哥扣帽子,”池砚对这种严重的指控拒不承认。
看她气鼓鼓的侧脸,又觉好笑,微微弓着身子,平视着她的眼睛,诚心请教她:“怎么才算真心喜欢你的礼物呢?”
……
既然他递台阶了,程麦也就一如既往非常熟练地顺着台阶下了。
毕竟这玩偶虽然小小一个,但用的材质都是上乘的,又是有名画手独家设计,给她配了衣服,又因为她要【能稳稳立在平面】上的特殊需求,额外给她设计了一个很好看的坐姿动作,虽然看着不起眼,但花了她小一千,赌气拿回来自己留着那她可亏大了。
而且,她留着自己的玩偶做什么,多奇怪。她又不像池砚那么自恋闷骚,连微信头像都要设置成旅游的时候她给他拍的背影照。
当时想到送这个,主要还是因为路夏之前说的那句“现在24小时跟他相处最多的是她不是你”。
那好歹还是在南礼附中,这回池砚要去的可是北京的封闭集训营。
既然她本尊过不去,可能一两个月都见不着人,那就弄一个她的玩偶替代她,让池砚一看到就想起她。
无时无刻地陪(纠)伴(缠)他。
看,多贴心,多有利于感情稳中向好地发展。
还能顺便帮他阻拦一部分桃花,一举多得。
她才是天才!
……
“所以,你要每天把它摆到桌面上最显眼的地方,放假就要挂到书包上,不管是去集训还是回来以后,都要严格遵守,知道吗?”她眯起眼,硬气非常地放话:“要是被我发现你虐待她或者把她压箱底,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池砚食指勾着玩偶头顶的链条,举到眼前就着昏黄的路灯转动着看了几遍,才憋笑点点头,还自动自发地给她升级条件:“我吃饭也带着,睡觉也摆床头,上厕所挂腰带上,让这位……嗯,程小麦同学帮你全天候24小时监控我,可以吗?”
“……那,那倒也不必。”
啊啊啊啊啊啊不是,谁要看他睡觉上厕所啊!
这个色狼!**!
最后,程麦为了这个可怜的玩偶痛扁了始作俑者一番,背都要给她揍红了才放行。
经过他这一番插科打诨,本来因为分离而产生的悲伤心绪瞬间被打散。
仅有的一点彷徨也在第二天送行时烟消云散。
因为从小最腻烦毛茸茸东西的人,真听了她的话,乖乖把粉色玩偶挂到了他纯黑的书包上。
看到他背影的那一秒,程麦差点笑场。
就怎么说……还挺有反差萌的。
但好笑之余,也很感动。
其实生活中网络上接触过一些信息,她知道很多男生可能新鲜劲过了后会很烦被人管着或黏着,但池砚却从来不会。
他是真的有把她说的每句话,每个要求都记在心上,对她予取予求的安全感,不管合理或不合理,都有一一满足,无有不应。
甚至会表现出很开心很满意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那些别扭的心思其实是有被人好好珍视和呵护的。
就像这次一样。
临起飞前程麦又收到了他的消息,附赠了一张自拍,是他靠在机窗前和玩偶合影的侧脸。
CY:【带程小麦同学一起去北京了。】
CY:【不要太想我了,好好学习。】
CY:【但你放心,我会配合程小麦同学的工作,每天都睹、物、思、人、的。保证让你斥巨资送的程小麦完成使命。】
CM:【滚蛋。才不想你!我要好好学习,等你回来的时候就等着看我坐稳文科第三把交椅好了。】
CM:【BTW,请偶尔做个人,别对无辜的玩偶做不该做的事。】
CM:【I am watching you. Always!】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只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程麦一直记着两人之前的约定。
虽然最近有几次考试她的排名已经挨到这个学校的边了,但还没彻底稳住。
所以,尽管在微信上的插科打诨跟他唱反调,但其实程麦有在认真听他的话,做好该做的事,认真学习,奔着稳三争二的目标去。
可有一点,她没法做到。
在高效完成任务后得到的零碎休息时间里,她总是会无法抑制地思念那个三句话就开始不正经的混蛋。
没有了他,好像生活一下子就进入了寡淡无味的白开水节奏中。
集训队管的严,全封闭式管理,手机上交,导致池砚每次都是休息的时候才能拿备用机见缝插针地给她发几句语音。
因为数量太少,每次一想他,程麦只能一遍遍反复播放那些短短的语音条。
听得太多了,到后来只是点开,她的脑海里就能100%复刻出他说的每一句话、每次停顿和细微的语气差别。
当要记录池砚的声音时,哪怕是这世上最精密的录音机,也比不上程麦的耳朵一分。
等到放月假那天,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听到车载电台提醒市民注意明天做好防寒准备时,她才发现,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池砚的生日只有半个月就到了。
因为池砚早就提前给她说过,不要耽误自己的学习时间来北京,她纠结了很久都没下定决心。
但忽然,一夜之间,所有的纠结都没了意义。
因为——
林桐,出事了。
第65章 泪
林桐是审完片从电视台出来的路上出的事。
全身上下数处钝器重伤, 被人发现倒在车边上打了120,凌晨开始抢救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蒙蒙亮才结束手术转进ICU。
事发地没有监控, 但警局那边后来通过其他停放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锁定了嫌疑人,池正山一大早就去了警局。
池砚的爷爷奶奶在临市, 怕吓到老人,而且半夜没有公共交通,知道了消息他们也只能干着急,所以按池正山的交代, 程麦等到了第二天上午才打电话通知他们。
等他们到的时候, 程麦已经在外面守了快12个小时没合眼了, 后来被俩位老人态度强硬地叫车送回去后,强迫自己似睡非睡地休息了俩个小时, 她又匆匆忙忙去了医院。
可才接近病区, 就听到了池正山模糊的声音,在和池家老人交谈。
“警方那边说了……是惯犯……家里搜出了大额现金, 可能是花钱买凶……应该和阿桐他们之前调查栏目揭露临省那家企业隐瞒的大型矿难有关。”
距离隔得不算近,声音断断续续的,她没有听很清楚。
中途扯到了别的话题,池爷爷不容置喙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事先不要告诉小砚。他现在正要要紧关头, 知道了除了耽误他自己的事儿以外没有别的用。”
池正山似是不同意,几人又说了什么,但很快, 池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老同事, 他已经安排了隔壁省最好的脑科专家过来给阿桐会诊,刚到, 下午就能帮阿桐开刀。”
后面几人又低声说了几句,本来池正山也有些犹豫,但在俩位老人不断的劝说下终究是点了头,沉默一阵后池爷爷又问起了警方那边的情况,池正山提到了什么“亡命之徒”,但程麦已经没了心情再听。
她转身悄悄退了出去。
楼外面风很大,吹得她一阵发抖,牙关打颤,心也像满头碎发一样被风吹的迷乱不已。
也许池爷爷是身处高位太久,做任何事都习惯了先权衡利弊,而不是让感情先行,但当她听到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不要告诉池砚时,心里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替林桐感到伤心,替池砚感到生气。
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虽然池砚的爷爷奶奶也对她很好,但人的感情就是会有远近之分。
整个池家,对她最好的,和她感情最深的,程麦很清楚,从来都是林桐跟池砚。
可以说,在刚去世那几年,林桐在某种程度上承担了她母亲的责任,对她和对亲女儿没区别,后面程建斌去了非洲,林桐也二话不说接她过来住,一分钱都不肯收,哪怕程建斌给了她零花钱,林桐每次给池砚时也都会额外给她准备一份。
让她记忆最深的,还是当年初中的时候,因为她妈妈的病拖了大半年,程麦有一个学期就没怎么上过课,妈妈去世后,她不得不留级重读。
那天去到新的班级时心里的胆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身后一直跟着她的男生并没有接着往初三所在的楼层走,而是先她一步,推开了新初二2班的门。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看着自己溺水后一直在往湖底沉,绝望不断累积,濒临临界点时,却突然出现一只手,拉住你,带着你,奋力往上游,直至重建天光。
太美好了,美好到,她甚至有些不敢确信这是真的。
“池砚,”她吞了吞口水,指着上面一层,怕他存在记错了的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怕自己是空欢喜,所以再不情愿,她还是指着楼上提醒他:“初三在上面一层。”
但他眼神却没有任何波动,脸上神色闲散又淡,眼皮懒懒滴耷拉着,用最平静的语气告诉她:“忘了通知你,我也要重读一下初二,所以,很抱歉,程麦同学,你又要和我同班被我碾压了。”
巨大的惊喜淹没了程麦,她喃喃道:“……为什么啊?”
他扯了下嘴角,吊儿郎当道:“想多体验下降维打击。”
虽然他嘴里没句好话,尽是埋汰她的,但程麦心知肚明,他正常升上初三也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