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他不爽,所以呛人的质问——
怎么?凌小姐的派对没蛋糕?
也有不想让他人起疑,于是虚与委蛇的奉承——
感谢周总亲临念念生日派对现场!蛋糕任吃!
可是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两个字:“可以。”
念念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手拖着兔子,一边蹬蹬蹬地跑到分蛋糕的桌子旁。
她小手一摊,指着最大的一块蛋糕,对周慎辞说:“叔叔,这个草莓大!”
周慎辞浅浅扬唇,眼里是少见的温和。
“谢谢。”
一旁吃瓜的群众好像集体开了窍,脸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郑桦更是凑到楚言耳边小声道:“小楚,以后君杉的家长都要模仿你了。”
楚言不解:“什么意思?”
郑桦道:“他们肯定都会教自家小孩学祎念,邀请周慎辞去他们孩子的生日会呀。”
楚言哭笑不得。
周慎辞的到来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简单交流几句后,生日派对的氛围又渐渐地热了起来。
大家该玩的玩,该吃的吃,只有姜曼的表情很是复杂。
她是楚言大学时期的挚友,之前就知道周慎辞,对他印象很不好,当年也没少在楚言面前蛐蛐他。
如今看到曾伤害过她好朋友的狗男人再次出现,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撇了撇。
“服了,他怎么不请自来啊?”
楚言端起旁边吧台上的一杯特调鸡尾酒,一口气灌了半杯。
“不懂。”
说着,又转身挑了一杯好看的酒递给姜曼。
“喝酒吧。”
姜曼“哦豁”一声:“小言,你今晚要破戒了吗?”
楚言:“对,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
姜曼拍拍胸脯:“尽情喝吧姐妹,有我照顾你。”
说着,和楚言手中的那杯碰了一下。
叮当。
玻璃轻砰,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情此景,与世纪饭店宴会厅里的画面完美重叠。
几番举杯换盏之后,贺靳西拿着两支香槟,向露台走去。
一个身着亮片金丝小礼服的纤细女子靠在围栏上,看上去有些孤单。
“以棠,生日快乐。”贺靳西道。
凌以棠回眸,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清冷如水。
她没有接贺靳西的酒,问了句:“和曹叔叔他们聊得怎么样?”
贺靳西将酒杯放在旁边的高脚桌上。
“挺好的。”
他稍作停顿,又问:“不过,你就这样把曹市长介绍给我,周家那边没有关系吗?”
凌以棠道:“能有什么关系?做生意本来就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儿,既然他周慎辞不维护这关系,就拱手相让给别人呗。”
贺靳西笑了:“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有点埋怨呢?”
凌以棠瞪了他一眼:“贺靳西你别幸灾乐祸的。”
她确实埋怨。
宴会还未开始的时候,她的助手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的爱马仕礼盒。
打开一看,果然是镶了满钻的小熊。
但里面附着的卡片,却是冰冷的打印黑体。
她的心瞬间凉了。
比起这只不痛不痒的小熊,她更想看到周慎辞亲笔写的字。
现在眼见着宴会过半,她所期待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那么大抵今晚他是不会来了。
贺靳西见她颇有怨气,干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哪敢啊?”
凌以棠别过头,道:“你就不怕周慎辞正在陪你女朋友呢?”
贺靳西知道她说的是楚言,但他并未澄清,只是模棱两可道:“人的缘分都是天注定的,过去即使重演,结局也不会改变。”
凌以棠不以为然,轻勾红唇:“你说得这么洒脱,那当时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楚言在他研究所的事情呢?说到底,你也怕他俩旧情复燃不是吗?”
贺靳西笑出了声:“还真不是。”
“我不想她待在君杉,只是不愿意看她被周慎辞欺负罢了。”
凌以棠难以理解:“那女人究竟什么魔力,男人都这么爱她?”
贺靳西道:“她的过去我不了解,也懒得了解。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凌以棠:“怎么说?”
贺靳西眼中闪过一抹带笑的嘲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偏偏又生得倔强,那努力挣扎的样子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
“可看多了,自然而然就插手去管了。”
凌以棠乐了:“哈哈哈。”
“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们是一丘之貉。”
她半眯起眼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却是软心肠。”
贺靳西笑而不答。
凌以棠又说:“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贺靳西摊摊手:“我没什么计划。”
凌以棠翻白眼:“别装了,我都知道你前阵子去了新疆,现在又和ISG争起了订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我可提醒你,上一个和周慎辞对着干的已经进去了,你悠着点儿。”
贺靳西轻飘飘道:“四年前周慎辞能赢,是因为凌家的帮助。”
凌以棠嘴角扬起的弧度里带着傲慢:“对,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斗你的,可别把周慎辞给我搞没了。”
贺靳西:“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他重新拿起桌上的香槟,月色之下折射出冷白的光线。
“我只是想帮周慎辞认清自己。没有你,他什么都不是。”
凌以棠也端起了另一杯:“听上去不错。”
说罢,一饮而尽。
在拥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里,酒精总是格外的容易上头。
“第三杯了。”
餐厅里,姜曼小声提醒楚言。
没一会儿功夫,楚言已经咕嘟咕嘟抱着鸡尾酒灌了好几杯,以至于她的小脸已经染上了酢红。
但她却说:“没事,鸡尾酒,度数很低的。”
可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酒杯就被抽走。
周慎辞好听却恼人的声音响起:“喝不了不用硬喝。”
楚言很是不爽。
“你才喝不了。”
说着,又把酒杯夺了回来。
周慎辞没有阻止,而是看了姜曼一眼,问道:“可以让我和楚言单独说两句吗?”
姜曼虽看不惯他,但也分得清场合,主动腾出了空间:“请便。”
于是,楚言被迫和周慎辞站在了一块。
但两人中间仿佛隔了一道鲜明的三八线,空调的冷风飕飕的从间隙之中吹过,气氛维持着一种微妙却脆弱的平衡,似乎任何小举动都能打破。
许久,周慎辞再度开口:“爱马仕当不了员工福利,毛绒兔子还算符合要求吧?”
楚言瞥了他一眼,道:“那只兔子脖子上戴着的是真的珍珠吧?”
周慎辞答非所问:“那也不妨碍它是一只兔子。”
楚言:“……”
“那爱马仕呢?”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周慎辞慢慢垂眸,目光含着意趣:“很在意吗?”
楚言咽了一口酒,道:“不在意。只是有点好奇那车礼物是不是送你未婚妻了。”
周慎辞微顿,旋即轻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未婚妻了?”
楚言道:“凌家千金不是你的相亲对象吗?”
周慎辞:“之前的确是,不过早就不了了之了。”
楚言冷冷回道:“哦,那还挺可惜。”
周慎辞晃了下酒杯,语气肆然:“还行吧,家里人是挺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