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玩够了,结束了挑逗,坐回了位置上,得意洋洋地看向了周慎辞,用笔尖在空气中快速地画了个小爱心。
当然,只有周慎辞那个角度能看出来是什么图案,在别人看来,她不过是有转了一圈笔罢了。
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作死肯定是要被收拾的。
会议结束后,楚言就被点名留了下来。
周慎辞倚在桌边,开始了秋后算账。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吗?”
楚言端坐在椅子上,乖巧地摇了摇头。
周慎辞双臂交叠,摆在胸前,一副惫懒的模样:“刚才你在桌下干什么?”
楚言老实回答:“捡笔。”
周慎辞:“还有呢?”
楚言眨眼:“测试你有没有好好开会。”
周慎辞挑眉:“结果如何?”
楚言:“周总没有受到影响,专注于会议内容,值得我等学习。”
周慎辞稍稍躬身,眼里闪烁着危险的精光。
“那你有没有分神?”
楚言:“有一点。”
这个答案周慎辞十分满意:“行。”
他扬唇:“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
楚言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眼神移向墙角的监控,道:“周总,这里有摄像头呢。”
周慎辞狭长的星眸之中是明目张胆的坏心思:“我不介意。”
楚言:“!”
她赶忙向后撤:“这不好。”
周慎辞却俯下了身子,沉沉道:“哪里不好?”
楚言声音都小了:“别人会知道……”
周慎辞:“那就让他们知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她趁机起立,和周慎辞拉开了距离。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周慎辞似有不满地顶了顶上颚,但也没说什么。
电话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
楚言接通后,问:“您好?”
老师:“是楚祎念小朋友的妈妈吧?麻烦您现在来一趟。”
楚言心脏一沉:“念念怎么了吗?”
老师叹了一口气:“她又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
楚言急了:“有受伤吗?”
老师道:“祎念倒是没啥问题,但另一个小朋友被她用铲子打肿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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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念念和另外几个小朋友已经被单独拎到了一边。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为首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上次和念念打架的那个王大俊。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王大俊的胖脸红扑扑的,还挂着两行眼泪,他旁边站了几个小姑娘,每个都是气呼呼的样子。
“楚祎念太过分了!是她先打的人!”
“对!老师!我也看见了!”
“没错没错,楚祎念是母老虎!”
念念丝毫不惧,叉着腰大声回怼:“是王大俊先骂我的!”
王大俊可委屈:“我、我说的都是事实嘛,楚祎念就是没有爸爸啊!”
听到这儿,楚言一个箭步就走了上去。
她护住念念,道:“你的家长是谁?没教过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吗?”
一旁的老师见状,立刻起来拦她:“哎,您别和孩子置气呀,童言无忌嘛。”
楚言道:“这怎么能叫童言无忌?完全是恶意的嘲讽!”
这个老师见过楚言,知道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来接孩子,早已给她打上了“单亲妈妈”的烙印。
“可我们确实也没见过祎念小朋友的爸爸啊。”
王大俊见老师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立刻拨开自己的头发,指着已经不红的脑壳,道:“楚祎念还打我!”
几个小女孩也跟着递来了“凶器”:“对的!用这个打的!”
楚言一看,那是个塑料小铲子,再看看王大俊的额头,并无损伤,便说:“打人是念念不对,但是你的错在先,如果要道歉,你也需要给念念道歉。”
老师一听皱起了眉头:“祎念妈妈,我们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楚祎念先动的手,还打肿了别的小朋友,不仅要道歉,还要赔医药费的。”
楚言觉得荒唐:“哪里打肿了?”
分明一点印记都没有。
老师没词硬掰:“说不定是内伤。”
楚言气笑了:“念念才多大,能把他打成内伤?”
话音刚落,只听“哎哟”一声,一个身材略微丰满的女人就跑了过来。
她一把搂住王大俊,嘴里喊着:“我的儿子,你可受苦了!”
接着,她又气势汹汹地对楚言说:“早听说楚祎念是单亲家庭出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打了我儿子,你说怎么办吧!”
楚言不能接受任何人诋毁念念,回怼道:“怎么办?你先管好你儿子的嘴吧!”
眼看越吵越凶,院长也被惊动了。
了解了事情全貌之后,院长看着王大俊又胖又壮、丝毫不像有事的样子,将楚言拉到了一边。
“楚女士,这个王大俊的妈妈是出了名的……”她顿了一下,想了个形容词,“难相处。”
“实在不行,你看要不要带孩子去医院做个检查?这样王妈妈也没话可说了。”
楚言觉得有道理,便带着王大俊去了医院。
一番折腾下来,发现王大俊确实没有事情,甚至连皮外伤都没有。
可王大俊的妈妈依旧不依不饶:“你女儿打了我儿子,必须道歉!”
楚言绝不松口:“先让你儿子道歉,是他惹了我女儿。”
王大俊妈妈说不过楚言,便绕着弯子去刁难念念。
“或者这样也行,让我儿子打你女儿一下,就算扯平了。”
楚言挡在念念面前,一字一句道:“你和你儿子谁敢碰我的女儿一根手指头,我就让ta后悔一辈子。”
王大俊妈妈怒了:“你能怎么样?”
楚言微微一笑:“100w以内的医药费我都赔得起,但一分价钱一分货,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能受多少值多少医药费的伤。”
王大俊妈妈瞬间愣住,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也不见了。
她磕巴道:“你、你这是威胁!”
楚言冷冷瞥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不喜欢被威胁,就别一开始威胁要动我女儿。”
说罢,她牵起念念的手,扬长而去。
这事儿算是解决了,可回家的路上,念念一直垮着小脸。
楚言不想责怪她,只是轻声询问:“怎么啦?”
哪知道,这一问,念念竟然哭了出来,像是把积蓄了一下午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
她抽噎着问:“妈咪,他们会不会打你?”
楚言心疼极了,道:“他们不会的,妈妈还会做炸弹呢,谁也欺负不了我们哦。”
念念摸着眼泪,问:“妈咪,念念什么时候会有爸爸?”
那一刻,楚言差点儿将那句话脱口而出——
叔叔可以做你的爸爸。
但理智还是让她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她害怕万一,害怕自己无法处理失败的结果,更害怕万一之后念念失望的表情。
她抱住念念,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安慰道:“会有的,念念会有爸爸的。”
念念听了,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抬起头,看着楚言,道:“没、没有也没关系,念念有妈妈。”
楚言微愣,她从念念的语言里读出了“懂事”。
她的心不禁揪了起来,强烈的负罪感笼罩住她。
她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只是亲了下念念的额头。
那晚回家后,周慎辞一眼就看出了气氛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