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辞低下头,脸错过一定的角度,然后衔住了她的唇。
“确实。”
熟悉的幽香笼罩住了楚言,像是无形的锁,将她紧紧绑住,无法动弹。
周慎辞粗粝的指腹摩搓着楚言光滑的后颈,带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意味:“还有更变态的。”
眼见着楚言的气势上落了下风,可她不会乖乖当个被摆弄的菟丝子。
于是,她忽然抬起腿,猛地勾住了周慎辞劲瘦的腰,纤细柔软的小腿隔着肃穆的黑色西裤,缓缓地擦着周慎辞同样禁欲的西装外套。
“好啊,”她媚眼如丝,“反正我下周就离职了,这桃/色八卦只能周总自己扛着啦~”
周慎辞低笑两声:“拉着隔壁楚总一起下水,我也不算亏。”
百叶窗只拉了一半,半遮不掩的,有光照进来,随着动作的幅度跃动起伏着。
光天化日之下的暗度陈仓总是带着不可言喻的刺激。
唇齿相撞,领带扯动,西装外套落下至手肘,塞在西裤里的白衫也被翻了出来,脚上的高跟鞋也半掉不掉地挂在脚指尖轻轻晃动。
明明都知道这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可谁也不愿意先服软停下,即使他俩并无一人知道这场较量的目的是何。
箭已上弦,千钧一发之际——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楚言的理智即刻回笼,用手捂住了周慎辞的嘴:“停、停一下!有人敲门!”
周慎辞当然不会停下,他就着楚言的动作去吻她的掌心、手腕,低沉的字句从她的指缝间溢出:“那又怎样?”
楚言另一只手抓紧了已经敞开的领口,小腿也伸直了:“万一是急事呢!”
周慎辞却说:“别理。”
可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自诩“有眼力见”的韩秘书的声音:“周总,离您说的一小时还有12分钟,但袁教授已经在楼下等了快20分钟了……”
楚言一听,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快,又没看清,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周慎辞的鼻梁。
那“咚”的一声,听上去痛极了。
“嘶……”楚言捂着自己脑袋,怪他,“叫你不让开。”
周慎辞虚掩口鼻,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已经琢磨着等会儿给韩秘书派点儿什么额外的活了。
两人整理好衣服,一同下楼。
见到袁教授,楚言先上前问候:“老师好。”
袁教授看到楚言就很开心,道:“好!好!老师要先恭喜你,要成立自己的研究中心啦!”
楚言谦虚道:“都要感谢大家的帮助。”
袁教授看向她身后的周慎辞,道:“是感谢慎辞的帮助吧。”
楚言一顿,旋即双颊染上了绯色。
袁教授笑着说:“人家都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贤明的女人,我却认为此话不够合理。”
“应该说,每个成功的人背后都少不了他人的信任与支持。”
“在老师看来,相辅相成、势均力敌的关系才是最稳定健康的。”
“如今,看到你们能修成正果,我也为你们感到由衷的高兴。”
楚言并未公开,她不知道袁教授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害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点头。
周慎辞倒是很自然,笑着应道:“谢谢袁教授。”
袁教授打趣他:“你呀,早就不安好心了,现在也算是梦想成真了。”
周慎辞不可置否:“袁教授慧眼如炬,晚辈实在瞒不住。”
楚言倒是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梦想?怎么成真?教授看出什么了?又是什么时候?
她怎么都不知道?
不过,她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去问个明白。
袁教授是受邀来给楚言的研究中心当顾问的,所以几人只寒暄了一下,便进入了正题。
他们一直讨论到了下午四点多,袁教授才因为有别的事情而告别了。
楚言看着教授远去的身影,轻轻地捣了一下周慎辞。
“喂。”
周慎辞侧眸:“嗯?”
“是你和教授说我俩的事的?”楚言问。
周慎辞答非所问:“教授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楚言更好奇了:“知道什么?又是多久以前?不管怎么样,肯定是你说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
周慎辞嘴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道:“很多事情都是不言而喻的。”
楚言不明所以:“什么事呀?”
周慎辞笑而不答:“自己想。”
我爱你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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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往前,很快便来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
天气乍暖还寒,有些时候都冷得不好意思说标榜“开春”二字。
楚言已经从君杉离职,每天都东奔西跑,早出晚归,为自己的研究中心的开业做筹备。
虽然忙碌,但日子好像有了更明确的奔头,反而更有动力了。
可周慎辞却对她颇有微词。
别说戴不戴戒指的事儿了,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念念都嘟着嘴抱怨:“妈咪肿么又不见啦?”
周慎辞心里不爽却也不好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挂着假笑安慰道:“妈妈最近比较忙。”
他嘴上这样说,可行动却是另一回事。
这天一早,天还没亮,楚言就起床洗漱。
她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周慎辞。
可当她走到客厅的时候,顶灯却突然自己亮了。
楚言心脏一跳,差点儿叫出了声。
她定睛一看,顶灯开关旁边是一道身长玉立的影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周慎辞。
他头发是惯常的三七侧背,身着黑色衬衫,皮带系得很正,俨然一副披上外套就可以出门的样子。
楚言定了定神,问:“你、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周慎辞冷语冰人,和凌晨的空气一样寒冷:“你也知道现在早?”
“昂。”楚言应着,“今天有两个人要来面试,所以我要早些去公司……”
“几点结束?”周慎辞问。
“不一定耶,”楚言声音越来越小,“面试结束后我还要看一下项目文件,方主任说实验数据有些问题,想让我过一眼……”
“楚言。”周慎辞十分严肃地打断了她。
楚言小嘴一抿,又摆出无辜样:“嗯?”
但她心里明镜儿似的。
最近她冷落周慎辞可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说她对念念是缺乏陪伴,那对周慎辞可谓是没有陪伴。
平常忙完工作回家,她还能抽个半小时去哄念念睡觉,可对周慎辞呢?白天信息不能及时回复,吃饭也凑不上时间,就连晚上睡觉,周慎辞想和她说上几句话,可她沾着枕头就睡着。
可是、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呀!
这是她第一家公司,肯定要多花一些精力的嘛。
周慎辞见楚言的眼珠子转啊转的,就知道她又在想些诡辩的话术,干脆单刀直入:“下午四点,有没有空?”
楚言嘀咕:“今天真没有……”
周慎辞深吸一口气,舌尖顶了顶上颚,似乎是努力地在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行。”他单单吐出一个字。
然后便转身要走。
楚言终于察觉到他似乎是真的在生气,忙追上去问:“怎么了呀?有什么事吗?如果重要的话,我可以调时间的……”
“不重要。”周慎辞眼睛都没斜一下,“不过是试婚纱的小事罢了。”
楚言仿佛被点醒,对哦,下个月就是他们的婚礼了!
而就在上周末,周慎辞还提醒了她,下周必须要抽空去试婚纱,不然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来不及寄去给米兰的设计师修改。
“对不起,我、我忘了!”楚言赶紧道歉。
“不必,”周慎辞冷道,“这整件事都是我在逼你,倒是我该说声‘叨扰了’。”
楚言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而周慎辞也没有回头,拿起外套就出门了。
大门带上的那刻,楚言有些委屈,可还是没有喊住他。
等门外走廊里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皱着眉喃喃道:“干嘛那么凶……”
虽然楚言嘴硬执拗要面子,但基础的对错还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