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见他听的认真,继续道:“女人也有性/欲值,她看你高大挺拔西装革履气质出众,方方面面都特别完美的精英男估计才身心难耐想跟你一夜笙歌,但是要是你们进了房间,脱了衣服,我敢打赌,她因你外表而起的性/欲一定“嗖”地一下就将为负值了。”
傅怀慊不理会少女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问:“温苓,我忘了什么?”
温苓“哎呀”一声,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声轻细而微恼:“你跟她进楼上套房之前,先去换条性感的黑色平角内裤啊!”
“你不会忘记了,你还穿着那条恶俗的小黄人内裤吧!”
“你要是想祭祖之前酣畅淋漓地解决掉自己的生理需求,跟那个美女共赴巫山,你得——“温苓还在叭叭,不过没能叭叭完,傅怀慊眉头微折打断了她,“温苓。”
这语气跟在冷库里冻了一夜似的,温苓立即站直,浑身一个激灵,讷讷着应声:“啊?”
“你以为我要跟包厢里那个女人做/爱?”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温苓梦回傅怀慊第一次回国家宴,同她对视的那一眼,她心跳飞快地扑闪着眼睛,结巴了下,“不、不是吗?”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乐律言走了出来,道:“Ethan,里面游戏结束了,老宋输了,我跟远文都提了惩罚,还差一个,你——”
说着,看了眼宛若受惊小兔一样的温苓,笑着继续道:“你有心思想惩罚吗?没心思我替你想一个。”
温苓被傅怀慊盯着,那双褐眸不知为何,微微沉着,温苓都不敢跟他对视了,也不敢吱声,见乐律言出来,她试图转移话题,接话:“什么游戏?”
乐律言耐心解答:“哦,会所新进来一个身材火爆的大美女,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位,我跟其他两位好友打赌,看美女热舞,谁能坐怀不乱最久,哦,温小姐,Ethan没有参与进来,之所以当着Ethan的面跳舞,是美女眼馋Ethan长相和身材,跳着跳着自己移过去的,我保证,他绝对都没看一眼那位美女。”
“……”
真相大白。
傅怀慊根本就没想睡女人泻火。
全程都是她自我揣测。
乐律言再看一眼两人之间不太对劲的氛围,轻咳一声,“那Ethan你跟温小姐继续说话,惩罚我替你想一个。”
说着,他人又打开包厢门,退了进去。
包厢门重新合上,走廊安静下来。
温苓想为自己的恶意揣测道歉,杏眼怯怯地瞧一眼傅怀慊,“怀慊哥——”
“温苓。”
两人同时开口,他这副神态,温苓就很怂,“你先说,怀慊哥。”
傅怀慊不作“谦让”,盯着少女的脸颊,语气平静,“当初我同你说,婚姻期间内,只需要你不要给我戴绿帽子,即便我没说,我想你也知道夫妻的含义,我会跟你一样对婚姻保持绝对忠诚。我不会找女人泻火。”
温苓此时此刻才明白。
傅怀慊说这些话的含义,是他生气了。
他在生气她以为他背着她找女人,他生气她认为他品行不端。
温苓咬了下嘴唇。
懊恼起来,就不该跟傅京曜出来的,更不该用这种思维去揣测傅怀慊的。
可也不能完全怪她……谁让他昨晚顶着她屁股,给她一种他憋了很久的感觉,今天又让她围观一场美女献身似的热舞。
温苓想道歉,又因为觉得错不全在自己,娇气起来,道歉的话就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傅怀慊转身朝电梯间走,“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傅宅。”
温苓跟上。
一路上,温苓张不开嘴道歉,傅怀慊更不是多话的人,车内安静至极。
到了傅宅,傅怀慊把她放下,在会客厅同傅爷爷说了几句话便又出了门,期间没跟温苓说一句话,也没看她一眼,即便温苓轻咳好几声,男人步伐如常,大步就离开了会客厅。
陈之瑶坐在她斜对面,皱着眉看她:“你嗓子卡痰了还是肺结核晚期??一直咳个什么劲?”
温苓气呼呼,瞪回去:“关你什么事?回去跟你老公造孩子去!!!”
她心里还恼着傅京曜,怪不得突然要带他出门,就是想让她跟傅怀慊起矛盾!
陈之瑶跟傅京曜已经领证,出了一月份就会办婚礼,两人打算早生早育,傅京曜父母也赞同,傅京曜早早有后代,老爷子在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上,或多或少会看一看重孙子的面。
毕竟温苓如果能平安生产,傅怀慊便能早早有了后代,傅家二伯想着京曜自然不能在后代一事上落了下风。
所以年前陈之瑶就跟傅京曜在备孕了,想着年底能在年夜饭上告知傅爷爷最好了,结果一个月过去了,陈之瑶的肚子还是毫无动静,她这几天同傅京曜嘀咕原因时,不小心被温苓听到了,当时温苓没说什么,可现在居然用这个来嘲笑她,陈之瑶脸都黑了。
温苓不理会黑脸的陈之瑶,起身走到傅爷爷面前,让爷爷给她派辆车。
“我也要提前过去别墅,傅爷爷,明早我起不来。”
明早上山祭祖扫墓,傅家旁支亲戚都提前过去了,傅宅这边的人要明早早起才出发上山,傅怀慊今夜过去是检查祭祖要用的东西是否全部准备齐全,以前都是傅爷爷提前过去,可如今傅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件事情便交给傅怀慊了。
傅爷爷自然乐得见她跟傅怀慊形影不离,见她主动要求,立即给她安排了一辆上山的车。
温苓坐车抵达山中别墅是在一个小时后。
这座山都是傅家的,傅家祖宗的陵墓也全部在这座山上,为了祭祖方便,傅家便在山中建了一排三层别墅。
集团蒸蒸日上,市值千亿,企业未来一片光明,在傅怀慊这位能力出众的后辈带领下,兴许还能更上一层楼,这也就导致傅家旁支亲戚繁多,但凡能跟傅家嫡系这边沾上一点亲戚的,逢年过节都会傅家拜年,关系再亲近一点的旁支,都会主动成为祭祖扫墓的一份子,一是希望傅家的祖宗能庇佑自己家里出个惊世之才,二也能在傅老爷子面前讨个好名声,以后也有希望吃一点集团的红利。
因此温苓从车上下来,就注意到联排别墅灯火通明,别墅跟前的平地上,站满了傅家的那些旁支亲戚,多数是同傅家二伯一般大的长辈,也有年轻小辈,不过不多,温苓只看见了六七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女生。
因为祭祖扫墓,女孩们兴许是自愿,也兴许是被自家爸妈逼迫,穿的都很低调,颜色都是规规矩矩的深灰色。
温苓虽然在傅家生活了十年,但本质上是个普通人,傅家这些旁支亲戚从心眼里就看不起她,每年只在傅老爷子在的时候,象征性地夸她几句,傅老爷子不在面前,这些人眼神都不会分给温苓。
即便如今温苓跟傅怀慊领证,可她领证的事只傅家嫡系的人知道,旁支亲戚根本打听不到,在这些人眼里,温苓仍旧还只是一个寄宿在傅家的普通人。
所以在温苓进别墅找了一圈没看见傅怀慊,她去问了几个看起来面善的长辈时,那些面善的长辈敷衍地摆摆手,说:“我也不知道,不然你去其他地方再找找?”
眼瞧着温苓还要再问,那些长辈便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自己去找找,我又不是跟屁虫,时刻跟在怀慊后面,别来问我。”
温苓问不到,只能去别墅外面找。
可眼下天黑得早,才晚上六点多,天已经全黑了,温苓不敢去没有设置路灯的地段,毕竟是深山,极有可能踩滑滚下山或者被山里躲着的坏人拐走。
换位思考,天黑又是深山,傅怀慊也一定不会去没有光的地方,山上除了别墅这边灯火通明,还有别墅后面那块区域。
那片地方是山里最佳的观景区,便建了一个平台,放置了许多桌椅沙发围栏,如果傅怀慊不在别墅,倒是有可能去那里。
温苓便绕过别墅侧边,踩着平整石子路往别墅后面走。
走了两分钟,看见灯光明亮的观景区,那里确实有人,但都是温苓下车时看见的年轻女孩,没有傅怀慊的身影,她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了那群女孩的耳语声。
“你说庄宜琮就是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怎么能生出来表哥这么优秀的男人?这么大的家业在表哥一人手里攥着,我听我爸妈说,二舅跟京曜表哥这些年一直苦心经营,就是想从老爷子手里继承集团,结果老爷子直接把大表哥给喊回国,让大表哥暂时掌权,虽说是暂时,可这半年来,大表哥手上的项目哪个不是顺顺利利,给集团带来的利益显著,我看啊,这个暂时很快就会变成永久了。”
“肯定不是那位大舅母的基因啊,怀慊表哥这么优秀肯定是傅家大舅的基因,大舅早逝,我妈说就是过慧易折被老天收走了,那位大舅母就是一个生养的工具,怀慊哥身上的优秀基因可不是从她身上遗传下来的。”
又有一位言语轻浮的女生插话进来。
“这都毋庸置疑好吧,庄宜琮能嫁给大舅,都是走了狗屎运,不然一个小小的人鱼扮演者能勾搭上豪门?她嫁进傅家我感觉都是她脱光了在水族馆的玻璃水池里勾搭了大舅。”
“嘉园,你嘴别这么毒,毕竟是大舅母,即便再普通,也是进了傅家族谱的人,我们这些旁支都进不了,你放尊重点。”
被叫做嘉园的女生轻哼一声,继续道:“说说怎么了?她做得出还不能让人说了?我妈说她还是个专科生,爸妈都是底层工人,没智商没学历没家世,居然能进傅家的族谱,我也是醉了,我看她就是靠着身体勾搭了大舅,说不定私底下天天在大舅面前裸/体穿鱼尾服卖弄勾搭,才让大舅娶了她。”
“我一想到明天要给她的坟墓鞠躬磕头,我就恶心,当年骨灰盒被人撞进金鱼池里,骨灰就该溶在水里,这么一想,她还真是有狗屎运在身上,死了也走狗屎运,骨灰盒还不散开,要是散架了,我每年也不必心里骂娘面上还要恭恭敬敬给她的坟墓鞠躬!真是晦啊——!!!”
嘉园的话都没说完,就觉得有人猛地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们这群小女生正围着一个荷花鱼缸闲聊说话,完全没有防备,她被人一推,上半身连带着脑袋直接栽进荷花鱼缸里。
此时是冬季,鱼缸里早就没了荷花,只有残败的荷花枯枝和一堆黑乎乎的淤泥,嘉园只能喊出一声,脑袋就被摁进了淤泥里,她张着的嘴里还有鼻孔里都塞满了淤泥。
周遭围着的年轻女孩也被这一幕吓到了,纷纷退了一步,睁大眼看着许嘉园被温苓摁进了荷花缸里。
她们认识温苓,不止是每年去傅家拜年会碰到,还有温苓做了女明星后,这两年风头很盛,微博小红薯还有各大平台都有她的各种消息。
有个女孩回过神后,上去劝道:“温苓,你松手吧,别把人弄受伤了。”
温苓不动,她心里愤怒,许嘉园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大伯母已经去世很久,怎么也不该在这里这种时刻恶意揣测大伯母的品行。
偷听不好,把人摁进荷花缸里也不好,但是温苓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傅怀慊在这里,许嘉园不是脸埋进荷花缸了,而是整个人都会被傅怀慊扔进去当荷花种在里面。
许嘉园说不出来话,气愤着,胡乱用手打着人,可温苓站在她身后,她的手只能拍到荷花缸上。
那位说话的女生见劝解没有用,又心知许嘉园的嚣张跋扈,不帮忙的话,后续几天都要被她折磨,她只好上手,用尽了力气才把温苓扯开。
许嘉园得了解放,脑袋从淤泥里拔出来,原本雪白漂亮的一张脸此刻沾满了黑泥,她愤怒着用手拨开糊在眼睛上的黑泥,又“呸呸”两口吐出嘴里泥巴,继而怒瞪向温苓,尖叫:“你敢这么对我?!你死定了!温苓!!!”
说着,气愤到失了理智的许嘉园看到荷花缸里一个尖锐的瓦片,捡起来就超温苓那边跑。
温苓这才后怕起来,这位旁支家的大小姐许嘉园,她每年都见,也知道她的嚣张跋扈,每年更是看都不看她,此刻她在许嘉园眼里就是一个普通人,连傅京曜都不会再维护她的普通人,她不跑的话,许嘉园手上那个尖锐瓦面要么狠狠割破她的脸,要么就是扎进她的耳朵或者手背上。
她那一刻,看着发疯朝她奔来的许嘉园,什么也没想,撒开步子就往别墅跟前跑。
别墅那边长辈多,即便长辈再看不起她,也不会容许许嘉园在祭祖前一夜闹出鲜血淋漓的事情来。
小路上枝桠横生,温苓走来时,还能注意躲避,现在逃命,完全没心思去躲开,脸上被刮了好几道,疼的她眼眶生红,可也不敢停下步子。
许嘉园朝她追来,满头污泥,一身狼狈,边跑边发疯似的喊:“温苓你给我站住!你个臭婊子!”
快要到别墅前面,温苓看见了那群旁支亲戚里站了一位她找了许久都没看见的高大男人,她立即像是找到救星,又委屈又害怕,脚步一转,直直朝傅怀慊那里跑过去,边跑边喊:“怀慊哥!”
“救命!”
傅怀慊刚才山去接车子半路抛锚的傅京曜,人才下车,同傅家旁支几位上了年纪的长辈说了两句话,便听见少女惊慌的喊叫声,他转身看过去,眸光还没抵达少女身上,身体就被撞了一下。
少女柔软的身体像是砸进他怀里,他大手下意识护住她的孕肚,可下一秒,少女动作灵活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住他的腰,整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温苓其实也不想这么缠着他,她只是想到傅怀慊还在生气,万一傅怀慊想要推开她,那她后背一定会插上许嘉园手上的尖锐瓦片。
她不要疼死,连一秒犹豫都没有,她就跳进了傅怀慊的怀里,双手双腿紧紧缠着他,不给他推开的机会。
傅怀慊没有推开她的念头,甚至怕她从自己身上摔下去,一只大手还托住了她的屁股,他目光从少女左侧脸颊上的一道血痕上掠过,再看向攥着尖锐瓦片面容扭曲朝温苓追过来的年轻女生,他目光发沉,站姿挺拔,面无表情看向年轻女生。
温苓那么一喊,人也跳进傅怀慊怀里,别墅前排的旁支亲戚都注意到了这个突发事件,许嘉园的父母也看到了自家女儿狼狈发狠朝温苓扑过去的模样。
要是以往,自家女儿打骂温苓,他们不会管,可眼下温苓跟傅怀慊形容亲昵,他们连忙跑过去拉住了自家女儿。
“两位长辈带着女儿是来撒泼闹事还是来祭拜祖宗?”傅怀慊连问一句事情原委都没问,语气冷漠道了一句。
许嘉园父亲许冉心里咯噔一声,扯了扯妻子傅恩的手臂,傅恩不得不站出来,笑着打圆场,“应该是小孩子之间闹了点不愉快,怀慊,你别生气,我跟你姨夫肯定是带着万分孝心来祭拜傅家祖宗,小孩子年轻不懂事,你别放心上,我让嘉园给温小姐道歉。”
说着,傅恩直接去摁许嘉园的脑袋,心里知道自家女儿绝不会轻易低头,便干脆至极动了手,“她最近扁桃体发炎,说话不利索,她鞠躬我替她给温小姐道歉,怀慊,别生气,都是一家人。”
温苓紧巴巴抱着傅怀慊的脖子,脸压在他肩上,心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傅怀慊在傅家的地位,那些对她从无好脸色的亲戚长辈居然因为傅怀慊,对她道歉。
傅怀慊冷冷瞥了一眼被摁着脑袋低头鞠躬脸色涨红的许嘉园,语气淡漠:“把你女儿送下山,或者你们两位跟着下山,二选一,两位长辈你们自己选。”
说完,傅怀慊抱着温苓,大步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