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半睁半阖望着他身后的一盘莲藕,粉色的藕肉在夕阳下散发着油润金黄的色泽。
甜,腻到人心坎里,腻到人心里发慌。就这样,他的手沿着腿部探了进来,粗糙的掌心勾到了蕾丝裤边,她本能地弓起身子想要合拢,又被有力地掰开。
她脸上有种不自然的潮晕,白皙中透着粉,莹润纤白的脖颈如天鹅般仰起。毛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堆叠到肩头,连带着蕾丝罩一块儿往上推,他将她抱到了桌台上,低头含住,用舌尖灵活地拨挑。
她在颤抖,完全不能控制,唇间渐渐的溢出破碎的声音。
意识迷迷糊糊的,后来连他什么时候撞进来的都不记得了,其实是可以阻止的,但又似乎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事态的发生。
这是相认以后第一次这样失控,说不清是意外多一点还是蓄谋已久的侵占和攻略。
时间太晚了,菜也烧不完了。许栀坐在瓷砖地上抱着肩膀,抬头去看厨房窗外,天色已经很暗沉了,再看一眼客厅的钟,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来吃面吧。你坐地上屁股不凉吗?”餐厅里,费南舟将两碗面搁到餐桌上,回头笑话她。
许栀这才感觉光溜溜的屁股有些冷,扶着橱柜站起来。目光往下瞧,不经意扫到一滩水,她红着脸移开,谁知又不慎扫到了角落里那个垃圾桶。
几片绿色的菜叶子下隐约露出两个灌满了白液的套,和几片用剩下的洋葱片混在一起。
她脸上不自在,想把这个炸-弹丢去洗手间,又不好这个时候伸手去捞,只能暂时作罢。
许栀垂着头走到餐桌上和他面对面吃面。
“不好意思,厨艺不好,将就吃一下吧,下次试着做个汤头。”费南舟对她笑道,将碗里的两只大虾挑出来夹给了她。
许栀没吭声,过一会儿才说:“这样就挺好了。”
“对我的厨艺就这么没信心?”他笑。
许栀也笑了一下,抬头和他目光对视的刹那,又有些尴尬,低头继续默默吃起来。
这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结束时,他替她将碗碟一块儿收拾了。
许栀本来还是想问一下他公司的事情的,可踯躅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费南舟是个很敏锐的人,从厨房回来时,他捏一下她的脸:“你有话就说吧。”
许栀双手捧着他的脸,半晌:“……还是算了。”
费南舟拉下她的手,笑了:“其实你是想问我工作上的事儿吧。”
肯定句。
许栀知道不可能瞒得过他,但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地点出来。
她去看他,他的眼中噙满无奈的笑意:“不用替我担心,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许栀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强装镇定安抚她,心里的担忧并没有消退多少。联系这些日子自己的所见所闻,她忍不住开口:“沈琮是不是在故意针对你?”
他停顿了一下,问她从哪儿听来的。
因侧着身,他高大的身影很自然地倚靠在中岛台上,睫毛阴影下的眸光有些晦暗。
许栀说她也在华瑞做事,人脉不是摆设,也要和高层交涉,她自己能看出来。
而且,她觉得瞿晓很有可能投靠了沈琮,采用了一些手段,对华瑞内部的股权进行了稀释,加上一些操作,不然中信不会崩盘得那么快。
费南舟对华瑞康的大力支持,很大程度上已经得罪了华瑞内部不少股东,利益分歧,倒戈相向也正常。而且,沈琮背后还站着孔家。
许栀见他不说话,觉得自己猜对了七八分。
白炽灯下,他垂着头,修长的手就那么支在桌角,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他的面部折叠度很高,皮肤又白,不说话的时候别有一种阴郁暗沉的清冷气质在里面,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又不敢多看。
她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狼狈过,心里不忿又难受,但又不想戳他的痛处,面上不由涨红,想安慰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咬了下唇。
他这么骄傲的人,只看结果和事实的人,任何的安慰都是在打他的脸。
许栀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后来去酒柜里拿了瓶洋酒出来,满上。
他听到声音回头,都笑了:“你不是不让我喝那么多酒吗?”
“偶尔喝一次没事。”她知道自己笨嘴拙舌的,也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安慰他了,免得越描越黑。
但谁知这酒这么烈,两杯下肚她就觉得自己浑身热得厉害,感觉不自在极了。
这种剧烈发着汗的感觉,国内的高度酒都没有这样过。
他们是坐在客厅地板上喝的,费南舟手里扣着酒杯,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是标准的平行四边形丹凤眼,眼皮上只有一道细褶,非常清俊漂亮的眼型。可今日的他不带几分威严,反而有种潋滟无边在里面。
许栀心跳得厉害,根本不敢看他。
他却一直都在看着她,眸光如深潭,仿佛要将人溺毙。
这样一双倦冷疏离的眼睛,认真看人时却这样蛊惑。
“为了安慰我,你也不用这样拼。”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揶揄。
许栀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要嘴上占便宜,挨过去盯着他脸瞧。
“干嘛?”他懒懒的。
这种时候他还要这么傲慢,许栀生气:“低个头你要死?”
“你想我怎么低头?”说话功夫,一手已经拉过她,蛮横地将她牢牢按在怀里。
许栀跌撞往前,双手撑在了他的肩膀上,人已经跨在了他身上。连带着他往后倒,另一手撑住地板,也牢牢抵住了往前倒的她。
四目相对,她面红耳赤,他眼底漾出笑意。
许栀不敢再乱动了,想要说点儿什么,他阖眼发出一声长长的、淡淡的嘘声,带着嗔怪。
世界好似又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她的眼底,又只有他了。
许栀咬着唇,到底还是开口:“大厦将倾了你还搁这儿云淡风轻?我是真怕你破产!不识好人心!”
“我破产了你陪我睡大街吗?”他还跟她开玩笑。
“你想得美!你破产了我马上找别的男人!”
他坐在地板上笑得前仰后合,背脊都抵上后面的沙发里。因着惯性许栀趴到他身上,双手撑在他两侧,是个羞耻的姿势,又莫名有些兴奋。
长久的对视中,他捏住她的下颌,带一点儿强迫,将手指伸入她嘴里。
一根、两根,食指和中指模拟着做撤出的动作。
许栀下意识含住,潮湿的舌头卷着他指尖,包裹住。
有种电流般的感觉蹿入他四肢百骸,原本消散压制下去的酒意,如烈火遇滚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只一瞬就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舌尖探入了她的口腔。
这个吻有些急了,磕碰到牙齿,带一点儿疼痛,却莫名将他的情-欲点燃到极致。
她备吻得眼泪都出来了,浑身战栗。
在他松开她的时候红着脸,小声盘在他身上问:“还来吗?”
他问你累了吗?
语气磁性、疏懒,总像是在调戏她。
许栀倔强地不肯再这种问题上认输,说没有,我是担心你。
他分明是在下面的那个,眸光犀利扫来时,许栀就有种备强大的狩猎者盯上的感觉,一个冷淡的眼神都带着压迫性。
她越害怕越搂紧他:“别吓我。”
“我吓你干嘛?疼都来不及。”他单手撩开她散落在肩上的发丝,揉捏她柔嫩鲜艳的唇,过了会儿又说,“你可以不动。”
这个问题衔接上上个话题才畅通,许栀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意识过来后,脸更红了,低低地啐他一声。
过一会儿又小声问:“这样你好发力吗?”
小手还攀在他肩头,低头望着他。
“以前在班里的时候,我能做三百个俯卧撑不带停的。”他对她挑眉,慢条斯理地说,“体力不必说,频率还很高,至于力量如何,许小姐深有体会。”
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说到最后一句,随意瞟来的那一眼里,涤荡的笑意让人脸上发热。
他甚少跟她开这种带颜色的笑话,尤其是相认后。
夜深人静,他略带磁沉的嗓音格外诱惑人,像深渊里伸出的一只手,你明明知道这样不好,还是心甘情愿不顾朝夕地沉沦。
他是她无法抗拒的诱惑。
贴得太近了,他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因为姿势缘故,只若即若离地舔到了一丝。
带点儿湿滑温热的触感便离开离开了,却像是在她心里点上一把火。
许栀心跳更快:“试试?”说的是这样她在上面的姿势。
费南舟只是笑,过一会儿却起身。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搁到沙发里,以M形被折了上去,雪白的腿架在了他的肩头。
他压低了,双眼盯着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湿漉漉的眼睛,说不行。
许栀问为什么啊。
他一开始不说,在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时,他伏低了在她耳边说:“这样比较敏感。”
许栀脸颊绯红,懂了,敏感就比较快。
他游刃有余地开始吻她,窗外的夜色如潮水一般蔓延开。
夜半时他又来吻她,她一开始以为是虫子,吓得伸手就拍了出去。
听到巴掌声已经不对,急急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拧亮。
不可一世的太子爷脸上一道鲜红巴掌印,新鲜出炉的。
许栀瞠目结舌看了他会儿,噗嗤一声笑了。
“你还笑?”他板正脸,眼神危险。
许栀后怕地收起表情,可过一会儿又没忍住,笑出声来。
结果就是被他拉到身下继续惩罚。
“你不睡觉吗?”她躺在他底下全身雪白,像一只没有上釉的白玉瓷瓶,纤瘦窈窕,细胳膊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