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笑的时候有些严肃和吓人。
蒋宝缇对她是能避就避,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面对她的道谢,大姐没说什么,只是轻嗯一声。
但是在离开前还是有些别扭地摸了摸她的头:“嗯,晚……安吧。”
很显然,这样的动作她并不常做,所以显得有些生疏。
力道也没控制好。
大姐走后,蒋宝缇顶着被她揉乱的鸡窝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有点懵。嗯……怎么突然拍她的头。
大姐平时在家很少和他们交流,一是年龄差,二是由于她自身是个严肃的人。结合了母亲和爹地的性格。
否则爹地也不会放弃长男继承家业的‘规矩’
将她培养成继承人。
克莱德先生为了修缮祠堂而举办的宴会于三日后开始。
在他自己家。
规模大到令人咂舌。江云心悄悄将她拉到角落,和她诉苦:“据说今天就是一场大型的联姻见面会。”
能够理解。蒋宝缇耸肩:“毕竟几乎整个港岛的权贵人士都来了。”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她又补充。
蒋宝缇抬眸,有些不解:“什么机会?”
江云心冲她使了个眼色:“自己物色结婚对象的机会。”
蒋宝缇显然不感兴趣:“我反而觉得这是个结识人脉的好机会。”
那些有钱人都爱给自己塑造一些爱艺术的人设。有时候明明看不懂却还要装出一副非常了解的样子。
不过这也大大方便了她。
——她已经拜托过克莱德了,提前将自己的画挂在宴会厅内。
晚宴不过也就这几道步骤,交谈,饮酒,互递名片。
再然后就是舞会和赞美艺术。
蒋宝缇并不觉得艺术和铜臭沾上关系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就像宗钧行说的那样,艺术的价值在于收藏它的人。
“这副画的作品叫‘荒草’,它的灵感来源于帕卡亚火山,是在……”
蒋宝缇落落大方地为那些驻足在画前的宾客讲述起它们的由来。
最后又笑着补充一句,“如果您喜欢,我可以将它送给您。”
对方看上去非常惊喜:“你是这幅画的作者?”
她笑容甜美:“是的,这是我大二那年去危地马拉旅游时,看到帕卡亚火山后创作出来的。”
“天呐。”对方看面相是位非常典型的白人女性,克莱德先生是中英混血,这位应该是他母亲那边的亲人。她言辞夸张的向蒋宝缇表达赞美,“你的作品风格非常独特!”
蒋宝缇再次想起宗钧行的话。
——你有自己的风格,这很难得。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但艺术本身就是小众的。
宗钧行说的话似乎没有一句是错误的。
这同样也是他的魅力所在。他除了是一位沉稳可靠的daddy,更是一位能将她引导走上最正确那条道路的老师。
很显然,那位女士就是能够理解她小众风格的伯乐。她买下了蒋宝缇的画。
即使她说,这幅画送给她。
但对方在得知她的年龄并且还只是一位大四学生后,执意要给她钱:“虽然无价的艺术最高尚,但我认为看得见的价值才更能激励人。”
当然,钱不是现场给的,而是通过后期汇款。
毕竟是一笔非常大的数额。
“牛啊你!”在得知蒋宝缇短时间内就卖出去一幅画,江云心发自内心的表达了佩服。
蒋宝缇的本意不是卖画,她的确是想要将画送出去。
有人喜欢那才是真正的有价值,她早就想好了自己未来该走哪条路。
“其实也挺好的。”江云心说,“至少你还有自己的梦想,不像我。”
其实她们都一样,相似的命运。
最终的结果都是联姻。不过就是运气好坏的区别。
今天到场的人其实不算多,毕竟只有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批人才有资格获得邀请。
听说邀请函总共只有三十张。
爹地本来不该出现在邀请名单中的,但克莱德亲自致电邀请了他。
蒋宝缇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宗钧行。
他哪怕没有公开露过面,但他带来的影响仍旧大到可以轻松影响港岛的势力布局。
真可怕。
是啊,真可怕啊。
这句话在半个时后从蒋宝缇的口中再次说出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源一。
天杀的,他居然还抱着自己给他抓的那个黑心棉娃娃。
他们已经没有婚约了,她到底在怕什么,在躲什么?
好吧,她害怕他看到自己之后又会开始撒娇。
他上次甚至在听到江云心用打趣的语气说出自己喜欢胸大的男人之后,还试图将自己的衣服脱了,让她去看自己的胸。
还好蒋宝缇及时阻止了。
他或许有胸肌,身材可以。但她喜欢的是那种性张力和力量感并存的熟男身材。
而不是他这样的清纯男大。
她提着裙摆跑下楼梯,视线频频回看,担心他追上来。
不看路的下场就是容易撞到人。
她的脸和对方来了个非常亲密的触碰。
很软很韧,甚至还微微弹了一下。
有些熟悉。
她被这种诱人的触感弄的心痒难耐,有礼貌的道歉,并后退一步:“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看……”
话说到这里她就停下了。直到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她抿了抿唇。
对啊,穿着西装都能感受到的胸肌,这样的好身材恐怕也几个人能有了。
“下楼梯时要注意看路。撞疼没有?”宗钧行先是提醒了她一句,又语气温和的关心道。
他伸手想要去替她揉揉额头,但被蒋宝缇躲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她惯有的娇矜,不肯在他面前露怯。
这是在中国,可不是在美国。
是她的地盘!
宗钧行先是因为那只落空的手顿了片刻,又不动声色的收回。
他更喜欢回到中国的tina,虽然没那么乖顺,但喜怒哀乐是真实的。不需要为了迎合他而去刻意伪装。
虽然他偶尔也会介意一些事情。
她在这里受了很多委屈。
并且——她和其他人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时更放松,更自在。
为什么会这样呢,Tina。
在我身边让你如此压抑吗,是我给你的束缚太多了吗。
宗钧行不得不开始反省。
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
他们之间的确存在着很多问题。在很早之前他就察觉到了,但他当时并没有那么在意。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个问题需要抓紧解决。
Tina一直在抗拒他。他能感受到。
“这里的主人邀请了我。”他的语气很轻,回答的是她前面的问题。
“你……认识他?”蒋宝缇记得当时克莱德和她说话的语气,极大可能他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过宗钧行一眼,甚至都没和他说上话。
“不需要认识。”他无动于衷,显然对于克莱德这个人丝毫不在意。
看吧,他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冷血没有感情的人。
她后悔没有带一支录音笔,真应该将他刚才的话录下来,发给克莱德先生听。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宗钧行贴心的询问:“手机可以录音。需要我按原语气再说一遍吗?”
“……”她十足一副公主病的傲慢姿态,“你不知道今天是祖祠修缮吗。你明明信的是天主教。”
他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入乡随俗。况且我早就违反了戒律。”
蒋宝缇努力维持自己的高贵人设,脖子一直抬的高高的,都开始发酸发疼。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然后活动一下脖子。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