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含着他的舌头,再次陷入沉睡。
蒋宝缇醒的时候,她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脑袋在床头左边,脚在床尾右边。
被子完整地盖在身上,这很罕见。要知道,以她的睡相,很难出现早上起床后被子还盖在身上的画面。
除非是有人替她重新盖好了。
想到这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和宗钧行一起睡的。
她急忙坐起身,担心宗钧行的伤口被她弄到重新开裂。
但视线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人。
她穿上鞋子去了客厅。
沙发上,他坐在那里,一旁是戴着眼镜正在为他换药的医生。
他将上衣卷上去,露出腰腹,上面的绷带已经拆除了。
蒋宝缇看见了伤口,比她预想的还要可怕。
而且那还是处理后的,难以想象处理前又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她抿了抿唇,站在那里没有动,脚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心脏也时不时的传来钝痛。
其实她很少心疼宗钧行。
因为在她看来,宗钧行这类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人不需要她来心疼。
他的人生一帆风顺,别人出生在罗马,他出生就拥有了罗马。
这已经不是一句富贵人家可以来形容的了。
甚至有些时候她还会克制不住自己‘仇富’的心理。
但是现在,她明确地感受到左胸口的沉闷和滞痛。
医生为他清理创口和消毒,最后涂上药。蒋宝缇看完了全程。
处理的时候是没有打麻药的,甚至还能看见伤口渗出的血,被医生用医用纱布一点点吸附干净。
垃圾桶内的纱布都快堆出来了,上面全是鲜红的血液。
全程,宗钧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神情都很平淡,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没有半分波动。
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那些血也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一样。
直到换药结束,医生带着医用垃圾离开。
宗钧行将毛衣下摆往下抚平,语气很淡的发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偷窥癖。”
他明明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却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蒋宝缇失落地走过去:“我才没有偷窥,我只是觉得……”
她停下了。
宗钧行抬眸:“觉得什么?”
他看上去太平静,过于平静,平静到蒋宝缇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痛觉。
“你不疼吗?”她问。
“疼。”他很坦然。
“那你怎么一声不吭?”
他笑了笑,反问她:“难道发出声音就不疼了?”
他真的很擅长用反问的句式让她哑口无言。
但他的话又很有道理,令蒋宝缇没办法反驳。
蒋宝缇想,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会大声嚎哭,肆意宣泄。
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所以她很会哭。
见她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宗钧行握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要接吻吗?”
话题转移的无比自然。
连这种事情都非常绅士的事先询问她。
蒋宝缇的脸有些红:“你最近好像……很喜欢接吻。”
“对啊,为什么呢。”他笑了笑,似乎也为此感到不解。
蒋宝缇没有回答,因为她的嘴早就被他的舌头填满了。
他比她高许多,舌头也比她的大。她感觉自己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有透明的津液顺着嘴角流出来。
最后被宗钧行用方巾替她擦拭干净。
“早餐在厨房,用餐结束后上楼换衣服。”他拍了拍她的臀,“去吧。”
蒋宝缇问他:“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他说,“在你抱着枕头蹭来蹭去的时候。”
“!!!”她急忙辩解,“我什么时候……”
那顿早饭蒋宝缇吃了半个小时,她本来吃饭就慢,加上吃饭中途还抽空用手机看了个八卦。
是港岛二代圈子里的某个人,玩小明星结果出了事情,把对方弄怀孕了,对方还专门开了发布会逼婚。
消息一出,直接在群里炸开了锅。
其实这种事情不算少见,但闹到如此人尽皆知的还是他们父辈那一代。
而且当时网络不发达,在消息传播之前就已经被压了下去。只在内部引起小范围的讨论。
江云心私聊她:你看热搜了没,都在聊这个。我估计宣景他爸妈都快气晕过去了。
蒋宝缇倒没有太惊讶,她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玩得那么花,平时参加的那些派对没少为国家增加生育率。
宗钧行走了进来,问她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她有些心虚,将手机锁屏,生怕被他看到:“没看什么,和我朋友聊了会天。”
她不敢让宗钧行知道她身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在美国就管她管得非常严。
现如今碍于身份所以才一直克制。
可他们已经复合了,他一定又会像之前那样管着她。
蒋宝缇不希望自己回国后还被剥夺自由。
嗯……虽然她身边的这些人的确有些过于……那啥了。
宗钧行已经换完了衣服。
量身裁剪的西装三件套。
白衬衫、完整收束腰身的西装马甲,以及那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每一处剪裁和缝合线都完美贴合他身上所有肌肉的线条走向。
迸发力量感的高大身躯被这身禁欲儒雅的穿着禁锢。
成熟男性的稳重以及内敛彰显的淋漓尽致。他本身带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典雅高贵的绅士,天生的上位者。
袖扣和领带夹是配套的,领带收束在胸前。发型是一丝不苟的背头。
他虽然是黑发,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他体内那一半的外国基因所影响,发色相比其他人要偏浅一些。
蒋宝缇已经在尽力忽略他的那张脸了。没了头发遮挡,脸部骨骼看上去更加立体完美。
虽然没见过他的父母,但蒋宝缇确信,他的父母一定都有拥有非常顶级的外在。
否则不可能生出这么顶的儿子。
方方面面都很顶。
蒋宝缇看见西裤下方,大腿处的那一圈不太明显的凸起轮廓。
她猜想那应该是衬衫夹。
她是知道的,在宗钧行的更衣室里见到过。
但他一般只在出席非常重大的场合才会佩戴。
往往这样的场合蒋宝缇都没有资格陪同他前往。所以她从未看他穿过。
想不到今天……
原来和她妈咪见面,在他看来,重要程度是能和那些事情相提并论的吗。
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意味不明的怪异情绪。
虽然意味不明,但她觉得还不赖。
用完早餐后,她回到房间换好衣服。
下楼时,宗钧行已经将车开了过来。
或许是考虑到今天是去见她的家人,所以他尽量保持低调。
开的是一辆劳斯莱斯。
“今天是你开车吗?你的腰……”
宗钧行替她拉开车门,在进去之前蒋宝缇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驾驶座,好奇问他。
“腰伤不影响开车。”他说。
“好吧。”她这才弯腰坐进去。
虽然提前和妈咪说过了,但蒋宝缇还是坐立难安。
时而打开电台,时而拿出手机玩游戏,甚至还打开车窗,试图将脑袋伸出去吹会风冷静一下。
当然,这个危险的想法最后被宗钧行单手将她拉回来而中断。
她问他:“你紧张吗,你要是紧张的话,可以将车开慢点。”
他看了眼仪表盘,车速在这条路的限速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