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缇看见他精心清洗后又另外消过毒的手指,在柔软的龙虾肉里搅弄,总让她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明明这样的场景不含任何狎呢,但……
蒋宝缇决定还是先移开视线。
宗钧行做的是蒜香黄油烤龙虾,他单手拿着喷枪,将龙虾烤熟。
偶尔抱着蒋宝缇挺一挺腰,偏偏还要温和优雅的询问一句:“需要放欧芹吗?”
她咬着自己的手背:“嗯……嗯。”
“柠檬汁呢?”
“也……也要。”她开始抱着他哭。
宗钧行笑容无奈:“怎么又哭了,宝宝。”
他像哄小孩那样哄她,“给你再烤一个布丁,饭后甜品?”
“嗯……”她全程不说话,靠在他肩上咬他。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嗯’
他明明知道她为什么哭。他才是罪魁祸首。
他被咬也无动于衷,在这方面尤其纵容。
用刚才的喷枪给她烤了一份焦糖布丁。
蒋宝缇吃完饭之后就睡着了,太累了。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这个觉睡了有多久。
早上被鸟叫声吵醒。这个庄园身处在树林之中,是最贴近大自然的地方。蒋宝缇虽然被折腾的够呛,但她仍旧觉得很闲适。
这里的空气很好,环境也很好。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
男人正埋在她怀里,像她平时对待他那样对待她。
“……哥哥。”她一开口,声音媚的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抬起头,神态十分从容:“怎么醒这么早,是我吵醒你了吗?”
嗯……
但她还是摇头:“我睡饱了。”
“眼睛红血丝很重。”他从她身上离开,重新靠回床头,将她揽在怀里,“再睡一会儿。”
她摇头,已经睡不着了。
她甚至不清楚从她坐上这辆越野车住进这里,再到现在,究竟过去了多久。
这几天一直在里面,她完全丧失了时间观念。
只知道饿了宗钧行会给她做饭,困了就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然后再不断重复。
甚至……
他们偶尔还会去外面。车上,远处的帐篷,甚至是一棵树旁。
太疯狂了,真的。
蒋宝缇回想起这几天,都会被自己的表现给震惊到。
看来宗钧行说的果然没错,人类一旦回归到了野外,就会恢复最基本的野性。
他们和狮子有什么区别。
“我有点渴了。”她靠在他怀里,尽量忽略掉胸口的异样。
宗钧行起身去给她倒水,离开前替她将睡衣穿好。
柔软的上衣布料不小心碰到某处敏感脆弱的地方,她轻轻弯腰:“嗯……”
这样不堪入耳的声音令她再次将脸埋进被子里。
她似乎听到宗钧行很轻的笑了一声。
没过多久,他拿着温水过来,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想吃什么?”
他不希望有外人来打扰,所以这几天都是他在亲自下厨。
无论蒋宝缇提出想吃什么,他都能够立刻让人将食材用直升机空运进来,然后现场为她处理烹饪。
他越发像一位真正的daddy了,他很擅长照顾小孩。
细致周到,又有耐心。情绪还稳定。
真好。以前总是羡慕他未来的小孩,拥有这样一位强大且有担当的daddy。
现在她变成了他的小孩。
他的强大和担当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蒋宝缇见宗钧行仍旧穿着那件随时都能脱下来的睡袍,担心又会继续前几天的事情。
她顿时觉得腿软嗓子疼,胸口处也传来若隐若现的摩擦痛感。
她刚才看到了一下,沟渠中间都红了。
连只蟑螂都不敢杀的人,居然主动提出了要去狩猎。
“我们今天就去吧。”
她喝完了水,宗钧行将杯子拿走,放在一旁:“好。我待会打一通电话,让他们过来。”
“还有其他人吗?”她不解的询问道。
宗钧行点头:“需要开车进入,这辆越野车不行。”
“好吧。”
进来这么久,她只在这里看见过几只小鸟和迷路的松鼠。
蒋宝缇在宗钧行的帮助下换好衣服。
老实讲,蒋宝缇至今还记得宗钧行拿枪打穿gary肩膀的场面,她觉得那已经是她所认为最可怕的事情了。
可当她跟随宗钧行一起进入猎场,看到他举着猎枪,从容镇定地将正在奔跑的猎物射杀而死。
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瞬间被他那双冷血薄情的灰蓝色眼眸给吓到。
他在看那些猎物时,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冰冷且蔑视的。
或许从猎物被他锁定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不再是一条拥有生命的生灵。
而是一滩等待被剥皮的烂肉。
她甚至怀疑如果此时奔跑的是一个人……
她拼命摇头,打断自己这样诡异的想法。是她对他的印象太过刻板了,他是个好人。
跟随在一旁的那几个人过去将那头倒地不起的驼鹿抗走。
宗钧行低头检查了一下猎枪,见身旁没了动静,他抬眸看向她。
蒋宝缇还在愣神发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抱她:“吓到了?”
她回过神来,摇头说没有。
“不要嘴硬。”他的语气变得缓和许多,仿佛刚才那个寡情冷血的狩猎者不是他,“如果害怕的话,我们可以去钓鱼。他们处理猎物的时候就不要看了。吃过红酒炖鹿肉吗?”
她摇头,她只吃过鹿排。
“我下午给你做。”他说。
蒋宝缇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你还会做这个?”
他笑了笑:“不会,但应该不难。”
宗钧行猎到的猎物不少,还有一头熊,但处理起来相对来说比较麻烦。
Tina晚上吃过一小块鹿肉后就不肯再吃。
宗钧行做的很好吃,他果然做什么都擅长。但蒋宝缇始终觉得,亲眼目睹了它从一个鲜活的生命到盘中餐的过程,未免太过残忍。
她不是圣母,只是……
唉,她平时连厨房杀鸡都不敢看。
宗钧行当天晚上就让William将直升机开进来,将他们接走。
他询问过蒋宝缇,会不会因此而开始害怕她?
他觉得,或许带她过来是一个错误。他不希望Tina对他有任何惧怕或者抵触的情绪。
她可以适当的畏惧他,这样方便他对她进行管教。
因为她有些时候真的很不听话,非常叛逆。
蒋宝缇摇头,狩猎本来就是那样,本来就……
她靠在他的怀里,不再开口。
宗钧行抱着她,声音温和:“下次不带你去猎场了。去打网球,或者高尔夫。”
“嗯。”她闷声闷气地点头。
不过那段记忆很快就过去了,蒋宝缇的忘性本来就大。加上宗钧行的心理暗示,她早就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在俄罗斯待了一段时间,他偶尔因为工作忙而离家晚归,蒋宝缇会拉上家里的佣人坐在一起下棋打牌。
宗钧行回来的时候,见她坐在客厅里,拿着扑克牌双眼无神。
另外几位同样拿着扑克牌的佣人看见他回来,急忙站起身,态度恭敬卑微。
宗钧行平淡摇头,示意他们继续。
他绝非是一位会宽容对待佣人的管理者。他的严厉和权威确保了周围的一切能够按部就班的完成。
各司其职才能保证所有流程正常运行。
当然了,他也绝非是会温和对待‘狗’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