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钧行会在她最舒服的时候推开她身后的窗户,然后将她推下去吗。
这里虽然只是三楼,但每一层楼的高度相比其他建筑都要高出太多。
她摔下去一定会死的。
她虽然怕死,但更好面子,如果让她以现在的样子摔死,她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不舒服吗?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或许不太熟练。”他按了按她紧绷的大腿肌肉,“这里绷的太紧,很容易抽筋。”
蒋宝缇说不出话来,她低着头,脸色潮红。
换在平时,她会索取他的拥抱,靠在他的怀里。
可是现在,他半蹲着,破天荒地比她矮上那么多。
甚至还得抬头看她。
原来这个角度的宗钧行更好看,更迷人。
他的鼻梁好挺,鼻骨很硬,就在刚才,他的鼻尖,他的鼻梁,无数次刺激着她……
“我没有,我只是……”她转移话题,声音突然小了下去,“会被别人看到吗?”
“不会,这里很安全。”他温柔地替她放松肌肉,再次将头低下去,“没有人会看到,你也不会摔下去。”
然后她听见了他的吞咽声。
蒋宝缇强行忍住即将破颈而出的尖叫,手指紧紧抓着一旁的窗帘。
Kroos哥哥……
她情不自禁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没有抬头,但放在她腿上的手轻轻按了按,似乎是在回应她。
“你……你好……强,全部,各方面都……”她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其实她是想去摸摸他的头。
摸头是一种表达爱意的举动,也是人在下意识里的亲昵。
宗钧行就经常摸她的头。
可她不敢。
因为摸头也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
蒋宝缇没胆子做到下克上,更何况对方还是宗钧行。
宗钧行是不容冒犯的,即使他总是表现的非常温和。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尖叫大哭了四五回。
直到她真的没有力气,全靠身后玻璃窗支撑才不至于滑落下去,宗钧行才终于松开了手。
他后撤一步,没有放她下来,而是给了她一点缓冲的时间
她听见了包装袋撕开的声音。
男人站在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形遮住了身后落地灯投射过来的光线。
她的视线早就被泪水弄的模糊了。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她的世界在此刻好像只剩下他了。
“係唔係daddy嘅乖狗狗?”(是不是daddy的乖狗狗?)他亲吻她的耳朵,舌头和他的声音一起钻进她的耳朵里。
很低的气音,这还是蒋宝缇第一次听到他说粤语。非常标准,几乎不带任何西式口音。
是和说英文以及法语完全不同的感觉。有种慵懒的苏感。
那个时候的蒋宝缇还顾不上去想别的,只是觉得身体犹如过电一般。她从小听到大的语言经由他口中说出来,都有种别样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感觉。
“嗯……是,我是。”她情不自禁的在他身上扭动。她羞愧的要命,可她没办法不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爱死这样的宗钧行了。像是一个温柔的刽子手。
蒋宝缇早就忘了时间,沉迷他的温柔粗暴之中。
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遍,她都似没听到一般。根本分不出心思去管。
她将脸埋在宗钧行的胸口,耳边是他的心跳,和“噗呲噗呲”的溅水声。
她觉得自己好没骨气,宗钧行玩弄她就和玩弄一条狗一样。
她讨厌这样,但又很难拒绝,该死的。
算了,别想那么多。
先爽了再说。
夜已经很沉了,桌上的未接来电大概有二十多条。
蒋宝缇早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宗钧行洗澡的时候照了下镜子,后背和胸前的抓痕密密麻麻。
但和他身上陈旧的伤痕比起来,这些抓痕就像是小朋友幼稚的画作。
他唇角微挑,指腹抚摸其中一条。
这是最深的一条,也是她在失声尖叫时抓破的。他甚至记得当时的画面。
狼狈的Tina很可怜,像小孩失禁一样可爱。
蒋宝缇今天是在他的房间睡下的,宗钧行没有像往常那样独自离开,或是将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
他动作自然地在她身侧躺下,手臂放在她的脑后充当枕头,另一只手则流连地爱抚起她的脸。
她应该是真的累狠了,呼吸很均匀,眼睛都哭肿了。嘴唇也是肿了。
哪怕是轻轻碰一下她,也会敏感地轻微颤栗。
喉咙发出很轻的低吟。
宗钧行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呈现最放松的姿态。
这不止是餍足后的状态,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
从身体,到心理。
他将蒋宝缇抱在怀里,声音低沉温柔:“stay with me。”
“Forever。”
(留在我身边)
(永远)
蒋宝缇本来还在担心宗钧行会介意齐文周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她还光明正大的将人接了回了家。
结果他并没有说过什么,表现的与平常无异。
真奇怪,明明她应该松一口气的。可是怎么……
心里怪怪的。
有一种诡异的失落和怅然若失。
齐文周本来是想问她昨天怎么了,为什么给她打电话无人接听。
看到蒋宝缇之后,所有的问题就没了。
他是个男人,虽然还没有这方面的体验。但他也算看过无数题材的“观赏影视”
蒋宝缇现在的状态很明显。
即使她穿了高领毛衣来遮盖,可她连耳后都是暧昧的吻痕。
更何况她偶尔低头喝汤时,微敞的领口露出几乎没一块完好皮肤的脖颈。
除了吻痕甚至还有掐痕。
齐文周莫名觉得喘不上气。
虽然蒋宝缇亲口说过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但知道和亲眼见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想到他昨天因为联系不上她而担心,她却和其他男人在……
齐文周勉强喝了两口汤也没了胃口。
“我琴日和你讲嘅你考虑嘅点样了?”(我昨天和你讲的考虑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蒋宝缇就心悸,她急忙起身,不顾中间还隔着桌子,伸手去捂他的嘴:“嘘!你小点声音!”
见她一脸紧张,还频频害怕地往楼上看,齐文周觉得她未免太过夸张:“你唔係讲佢中文唔好吗,怕乜嘢。”(你不是说他中文不好吗,怕什么。)
宗钧行的中文的确很差,所以她偶尔用中文骂他几句他也听不懂。
但是昨天……蒋宝缇突然想起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字正腔圆的粤语。
说他是在港岛出生港岛长大的她都不会有所怀疑。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那他昨天晚上听到她和齐文周的谈话了吗?
他突然用粤语和她说话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告诉她,他们说的话他全部都能听懂吗?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循序渐进的恐怖故事,明明没有鬼,也没有任何可怕的情节。
但就是越往细处想,越觉得可怕。
蒋宝缇甚至忘了自己的手还放在齐文周的嘴巴上。自己此时站直了身子,隔着一张窄长的餐桌,往他坐的方向倾倒。
甚至连手臂不慎碰翻了花瓶都不知道。
花瓶里的水从桌上流到地上,那几只新鲜采摘的雅典娜也从花瓶中跌落出来。
工艺繁琐的铜鎏金青瓷花瓶,源于十八世纪,是东西方结合的产物。
如果蒋宝缇稍微对花瓶有一些了解,就该知道这个被随意放在餐桌上充当她的用餐装饰物的花瓶,曾经在拍卖会上被一名私人买家以二十八万美刀的价格售出。折合人民币两百万。
如果她知道的话,或许会将其小心翼翼地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嗯……好吧,也不一定。因为这个家里随处可见的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价格都贵到令人咂舌。她以后要是跑路,可以随便带走几样。
当然不是偷,嗯……是纪念。
宗钧行是在此刻下来的,一身量身裁剪的高定西装,大约是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