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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门,
他表情冷淡懒散,看到她后眼里有了点温度,视线扫过她穿的家居睡衣,语气不是很正经:“不是说脱光衣服等我?”
“你不觉得刚刚很像偷情吗。”
她笑点低,但这会敷着面膜,不能笑。
他一进来就想吻她,小别半个月,很想她,手臂习惯性揽在她腰后,“什么偷情,咱俩马上就是合法夫妻了知道吗。”
“还没领证呢这不是。”
她往后倒退几步,用手想推开他,还得再去洗脸,结果手腕又被他圈住,皮肤一烫。
他说:“你真够冷血的,这么长时间没见,放假的时候也不打算来找我。”
“我想你想得都快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真的。”
她敷衍着,觉得面膜时间也够了,揭掉扔垃圾桶,露出毫无瑕疵的冷白皮,湿漉漉的睫毛,碎发刚才沾了水,沾在脸侧,脑后随意扎了个丸子头,纯素颜的装扮,也依旧养眼。
他哼笑,真的假的没那么重要,反正人见到了,这才松开她,落座沙发,姿势懒散随性地坐着,吃了口她摆在桌上的小西红柿,觉得酸,就吃了一个。
“为什么撒谎,不让我过来。”
井夏从卫生间出来,继续进行下面的护肤步骤,解释起来:“我妈等会要来,也没提前跟我说,明天端午节,要来给我送点粽子。”
看了眼表,“估计快到了。”
他神色正经地说:“她早晚得知道咱俩的事儿,不如提前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继续:“过年前那几天,在萧珩的山野酒店,你在床上拍了张咱俩的照片,”
“我坐你身上,背对着镜子,就穿了个吊带,谁都能看出来发生过什么,她收到以后,挺生气的,你忘了?”
“你总逃避也不是个办法。”
他纯粹是为了她才没公开,不然,就他这个性格,也不在乎家里人什么想法。
“这是缓兵之计,不是逃避,”
“就像你说的那个办法,先怀孕,也可以,不过今年不一定行。”
想起工作上的不愉快,又有点心烦。
他说:“放在十年前,咱俩既没钱,也没赚钱能力,什么都靠家里,花的钱全是他们赚的,那的确没什么资格逆着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人脉,想做什么决定,不用再考虑任何人,他们不同意,就不同意吧。”
什么冻结卡,没收跑车别墅这些小伎俩,对付十年前的他,似乎还有点用,
没钱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尤其是他这种由奢入俭的,
买东西时,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没考虑过价格高低,
左崇礼是给他制定规矩的人,但更多的是,做人做事,自律,
消费方面,没限制过,想买什么,也不用汇报解释,没有人会问他,为什么买这个东西,今天花了多少钱之类的,
教育里面,让他是有金钱观念的,只不过,从不会让他省钱,
一下子过上捉襟见肘的生活,其中的不适应,他没跟别人讲过,
决定做完了,就没后悔的道理,周围几个有钱的发小看不下去了,觉得他这压根不是公子哥该有的经历,主动接济他,给他打钱,不过都被他用在了创业上面,
创业需要的钱太多,前期,他自己没收入,收入少,是无所谓,可得给团队的人发工资,总不能打感情牌,一直拖欠着工资,
更别提还失败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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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夏末跟他说着这事的关键点,“如果我爸妈对我一点也不好,不闻不问,只想着让我嫁给个门当户对的联姻,那我也不会管他们怎么想了,一开始就能和你公开。”
“但他们不是这样啊,对吧。”
相比起来,姜韵左叙算是很好的父母,比他的父母上心得多,
陈晚和左承,事业都忙,加之天生就不是很爱孩子的那类,只给钱,其他的就不管了,
虽然左叙很少回家,也就过年能见到,可即便只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能感觉得到心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而且,原则性错误没犯过,出轨,私生子,统统没有,
其实就左叙的身份,即便不是左家亲生的,也有一大把漂亮阿姨想勾引,
井夏末好看的鼻子就遗传他,侧颜还是什么角度,都无死角的漂亮。
左叙又高又帅,体力好,身体素质好,就算五十多岁,也比那些年轻小伙要强,
职业太好了,海军,所有兵种里面,报的人数最多的,别人做梦都想当海军,
十年过去,已经是两杠四星了,
可以这么说,左叙如果想换老婆,想有情妇,都是轻而易举,并且条件还会比姜韵好,
现在姜韵就不用担心了,在公婆那里的地位已经明显上升,即便丈夫真的出现什么婚后之痒,也不必害怕离婚,更何况,井夏末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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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从来不是限制,
她如果真的在意,从一开始就不会和他上床,
还是感情上的问题,她不能完全不考虑姜韵和左叙的感受。
“所以就需要点时间。”
他沉默一会,问她:“在你心里,还是你爸妈更重要一点?”
她忙完那一套护肤流程了,去开放式厨房倒了杯养生助眠的,忽然笑了。
“这不一样,亲情和爱情又不同,你如果非要比较,那你应该去和其他男生比,”
“但我就谈过你这一个,初恋是你,前任是你。”
她知道有许多女生在意这个,自己和前任相比,喜欢谁更多一点,爱不爱前任之类的,
只要在一起过,就肯定是喜欢过的,快乐过的。
可她没有别人。
“说真的,左燃,别人追我的时候,不管他看起来多有诚意,我都没想过我爸妈会不会同意这个问题。”
“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往长远的方向打算。”
“你这几年,不在我身边,也没改变过什么。”
她神色认真,语气正经,是真的发自内心,没有敷衍,
她知道他在意那几年出现的男生,提到过的,没提到过的,都计较,所以她也明确说他是独一无二的了。
他听到这么个回答,眼底阴郁低沉消散几分,稍微满意了点,
继续道:“说是这么说,但总会有个排序,你直接说,我能排到第几?”
她真觉得他油盐不进,于是说:“第一,行了吧。”
“太敷衍。”
“真的第一。”
“太假。”
“……”
她失笑,“那你想听什么答案。”
他换了个问法:“谁对你最好?”
“你啊。”
她毫不犹豫地回。
“比你爸妈还要好?”
她这次思索了下,按照时间来算,相见日期都差不多,快十年,姜韵和左叙,属于挑不出错的父母,只要她要,只要他们有,肯定都会给的类型,不自私的父母。
但进了娱乐圈之后,领域不同,想帮忙也帮不上,她要是也去当军人,或者什么体制内的工作,那左叙都能安排好,完全不需要爷爷奶奶。
加之她从没和家里开过口,姜韵问过,她只说一切顺利,没提过左燃,但都这么聪明,不用猜也能知道左燃给女儿铺路。
被他这么问起来,也难免再次回想起和言朔的那一堆糟糕事。
毒品,挡枪,被刺伤……
“你给我挡过枪,这种经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他说:“所以,付出最多,不能排第一?”
“……”
她正想着说话的艺术,其实男生也很最爱听花言巧语,恰好她又不是很会说的类型,这时候突然有点后悔,没跟着其他人好好学学,
那个李京屿闲聊的时候还讲过,有公式的,让她学一下,好哄骗男朋友。
“那你呢,我在你心里,什么地位。”
他说:“没变过。”
始终比所有人都重要。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她伤害自己的权利。
她怔了两秒,琢磨着三个字的深沉含义,没说话,放杯子的动作迟缓,门口的敲门声打破房内安静。
笃笃笃…
她说:“我妈来了,你先回卧室里待会儿吧,我今天就跟她说,先开个头,也不管她什么态度了,我爸的话,得再多点时间,没法经常联系。”
他从沙发起身,对她这态度还算满意,但方法不太苟同,直奔客厅大门的方向,而不是浴室的方向,
“我跟你一起,你一个人,说服不了她。”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