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沙发中间,隔着个桌子的距离,不远不近,伸长胳膊的时候倒是能碰到对方。
宁雨纯偏头看了眼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半明半暗,漫不经心,手也很老实,似乎根本没打算来放她大腿上,或者胸上。
这跟她想象中的有点差别,在餐桌上喝完酒,量不多不少,但神色里染上点醉意,接着来空间如此私密的地方看电影,最适合发生点什么了。
可以说,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一定会有想法,也百分百会懂她脑子里在期待什么。
宁雨纯将自己喝过的乌龙茶递给他,“喝吗。”
他推开瓶身。
没心思废话。
宁雨纯其实对自己身材和脸一直挺自信的,还都是原装没整过的,属于又瘦又有料,胸大,腰细,腿长。
今天穿的还是条超短裙,紧身款吊带,胸前形状显而易见。
她一直都知道男生对她身材的评价,睡起来肯定爽,一看在床上就很骚…类似的意淫不少,而且当网红,也经常会被性骚扰,不论是私信还是当面的。
而且她莫名感觉,左燃的欲望应该挺强的。
萧珩还开过玩笑,说他比尺子还长,那时上课用的尺子,都是15cm的。
男人都有这方面的需求,她不信他在这个高中毕业后的假期能忍得住,或者,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电影里的女鬼和人类,刚好也有了新进度。
演女鬼的明星长得很漂亮,乌黑长发,皮肤白皙,楚楚可怜又动人,眼神暗暗勾人,跨坐了在了男人的腰上。
人鬼殊途,明知不可能在一起。
宁雨纯看得有点难耐,也从自己躺的沙发上起来,想和他坐一起。
左燃这会儿脑子里全是井夏末,心口燥,胸腔堵,来到门口,不咸不淡地说:“去路边抽根烟。”
宁雨纯:“……”
表情有些无语,不解,拧眉看他,一副冷冷淡淡,懒懒散散地样子,神色挺正经,没什么多余情绪,心情不太好,但也没跟她说过什么。
左燃出来才发现没带烟,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混球顺走了,好在对面有便利店,进去买了盒。
雷阵雨说来就来,一根烟几分钟的功夫,下起来了。
他在连廊里站着,两指夹烟,眉眼间一片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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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腐烂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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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 左燃的确试过忘掉她。
她说他变态,下流,混蛋,没说错, 他也改不了。
他甚至为了缓解郁闷, 转移注意力, 压抑着不再去想,但没多大用。
至于宁雨纯趁着毕业追他, 想和他上床, 他也都清楚。
几年后, 再聊起青春往事的时候,
蒋川和祁炎舟这几个最了解他的发小,是真觉得,如果一直没遇到井夏末,那今晚,他说不定真的无所谓了, 是谁都行。
而宁雨纯恰好很符合男生的口味,性格还好,不作, 也不无理取闹, 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还性感会撩,但像洛洛那类的又有点过头了, 太花心的容易出轨, 给他戴绿帽子, 宁雨纯就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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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 闭口不提家中的关系, 无非是因为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有提的必要。
左叙,排行老三,尽管和其他几个亲生的关系一般,疏远而普通,也没什么法律上的收养,但早就被当左家的一份子。
在两老人心里,和亲生儿子没什么差别。
加上左叙性格从小招人喜欢,学东西快,正直善良,没什么纨绔子弟的劣根性,还孝顺懂事。
除了在娶姜韵上面唯一一次违背了两老人的意愿之外,没再做过什么叛逆轻狂的事。
老爷子的偏心属于,只喜欢优秀的孩子,骨子里是个冷情冷血的,血缘的占比反倒没那么大,所以一直对左叙这个名义上的儿子,视如己出。
左燃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对于关系亲疏方面,不用刻意感觉也能明白。
甚至比她还清楚,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少。
或者说,能被两对父母,两个老人接受的概率有多少。
六个人,按照他的了解,一个同意的都不会有。
尽管没有法律和血缘上的联系,但在他们心里,当井夏末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算起,就永远是左燃名义上的堂妹。
不会允许有任何乱套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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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五十九分。
安静地像坏掉的手机,总算来了点动静。
他等来电响上几秒,才接通,拿到耳边。
对面沉默了一会,低落又沉闷的少女音,“哥,你在哪。”
听起来又有点冷静,夹杂明显的阵雨声。
他反问:“你在哪?”
左燃还在便利店门口的风雨连廊里,等雨停,雷阵雨下不了多久。
他往唇边送烟,吸了口,手肘下垂,淡淡抬眸,看到熟悉身影,神色很冷。
中间是条不宽不窄的柏油马路,车辆不断,飞驰而过,路过水洼,时而飞溅白色沫子。
她在私人电影院门口,坐在室外的台阶上,纤细双臂搭在膝盖上,整个人又瘦又薄。
如同心灵感应般抬头,隔着车水马龙,嘈杂潮湿雨声,撞上他深沉的视线。
她眸子静静的。
一个冷沉玩味,一个无神失落,却能莫名产生化学反应。
她浑身被雨水淋得半湿,像没知觉一样,感受不到,也不挪动身子去躲雨。
人行道上,路过的阿姨打着把伞,皱眉看了她两眼,好心地说:“小姑娘,别淋感冒了,在这儿干什么呢这是,赶紧起来去里面待着。”
后面就是电影院大厅,阿姨觉得这孩子有病,但又忍不住劝说,还架着她胳膊想给扶进去,但井夏末没动,让这陌生的善良阿姨继续回家了。
左燃没立马过去,去便利店买了把伞。
路口红灯,路上没车,空旷寂静。
他走路姿势懒懒散散的,带着又拽又潇洒的痞劲儿。
到了跟前,见她还不从台阶上起身,他冷淡开口:“起来。”
僵持了几秒钟。
左燃圈住她手臂,往上施力,将她半个身体抬起来。
男性的手掌宽而带有热度,滚烫落在少女纤细胳膊的肉上。
井夏末抽出来,没好气地说:“你别拽我!”
他松开,淡淡哼笑,意味深长的口吻:“才七天,就反悔了?”
她坦诚道:“我以为我能装不在乎,装没看见,但我发现我做不到。”
她一开始的确以为自己可以,但短暂压抑过后,换来的是铺天盖的后悔。
这才从湿漉漉地台阶上站起来,比他高一截,弥补了身高上的差距,直直望着他的双眼。
他冷嗤了声,故意道:“你说咱俩不能在一块,还不让我跟别人约会?”
“哥对你这么好,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口吻戏谑玩味:“按理说,你也该为哥着想,现在这年龄,不仅有感情需求,还有生理需求,你这当妹妹的,又没法满足,我为什么不能找别人?”
井夏末拧起好看的眉毛,使劲推他一把。
本来前面两句,还听得她有点心怀愧疚,的确没付出过什么,但最后一句又很恼火。
“那也不行!你怎么能变得这么快!才隔了几天??就能和宁雨纯勾搭上,我要是不来,你俩是不是都准备在这儿上床了??”
左燃被推得下了个台阶,慢悠悠勾唇,语气有点欠:“那你觉得,我跟她,到哪一步了?”
井夏末知道他从对面便利店过来的,谁知道是去买什么了。
除了烟,不就是套了吗,电影院哪有卖这个的。
她下意识去摸他裤兜,灵活的手胡乱摸了一番。
左燃被摸得燥意上涌,啧了声,“你在大街上这么摸你哥,合适么,嗯?”
她又恼火地推他:“你到底有没有买避孕/套?”
乌黑长发淋了雨,被打得半湿,几缕发丝粘在脖颈皮肤上,肤色冷白,精致五官透露着委屈幽怨,眼睫眨动时还低落着水珠。
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动物一样,所有情绪外露,干净又直接。
左燃冷淡地哼笑,“你怎么还委屈上了,咱俩到底谁更委屈?”
“你别仗着我对你好就为所欲为。”
眼神玩味地看她几秒,把伞给她,“我是你哥,不是你爸,我觉得你爸都受不了你这么反反复复地犯病。”
她不要伞,顺手拿透明雨伞去打他。
心底压抑地复杂情绪终于爆发,“你怎么跟发情的动物似的,没有女人就活不了吗??”
见他转身打算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报复她,报复她前些天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