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他曾经买零部件组装了收音机卖,应该也不会挣这个钱。
她还是找别人修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顾朝暮问道:“高老师不忙回来么?”
于朵刚就在犹豫这个事儿。
按说不该讲高老师去做手术去了。那人家知道了出于礼数还能不提一嘴去看望的事啊?
但是吧,高老师和爱人
、儿子分开了十来年。
虽然偶有书信往来,但有和他们相熟的人,肯定想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
而且,师兄既然托这个人上门来送东西,关系应该是挺不错的。
所以,于朵还是说了。
顾朝暮立即道:“你现在要去医院是吧,我和你一起过去。”
“好!”
于朵拿上收音机以及其高老师要的书和其他东西和他一起出去。
出去才发现顾朝暮骑了一辆船儿摩托来的。
果然不是一般人家!
嗯,真正的一般人家,那十年倒是不至于挨整了。
顾朝暮道:“这个放东西比较方便,跟人借的。来,你坐这个斗里。”
大院里有人骑,他正好要过来送东西。就直接借来骑了。
于朵坐了进去,她还真是头回坐这个交通工具。
到了协和医院门口,顾朝暮道:“你先到住院部大厅等我,我去停一下摩托。”
于朵点点头,“好!”
她在住院部大厅的凳子上坐了几分钟。
顾朝暮拎着一个果篮,拿了一束鲜花进来。
如今医院门口不但有卖鸡蛋的,卖果篮和鲜花的也都有了。
他走到站起来的于朵跟前,“走吧。”
于朵便领着他上楼,到了高老师的病房。
到了之后,她叩门进去。
高老师在看电视。
躺着也累人,她让护士把床头部分搅起来躺靠着,看会儿新闻。
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她扭头看过来。
看到于朵便道:“怎么才回来?”按说不至于耽搁这么久的。
于朵往门旁让了让,露出顾朝暮的身影来。
“老师,这位是顾朝暮大哥。是师兄托他给你送东西的。都是东北农场的干货,我放在柜里了。”
她把收音机和书以及其他一些东西拿到茶几上放好。
高老师楞了一下,惊喜地道:“哦,小顾啊。常宁信里常提到你,赶紧坐!”
顾朝暮把手里的果篮和鲜花都递给走过来的于朵,“常伯母您好!我和常宁是哥们,我们家先回来了。他就托我捎带东西,来看看您。”
高老师看到鲜花和果篮道:“哎呀,让你破费了呢。”
这几天周老师等同事也陆续来看望了她。
不过穷教书的,倒是没钱买果篮、鲜花之类的。
这小伙子家刚回来,他手头就这么宽裕啊?
“我和常宁好得穿一条裤子。他的妈妈也相当于是我的妈妈。而且我还跟着常伯伯学外语呢,您也算是我师母。我来看您是应当应分的。于朵她肯定也是想着,您想第一时间听到他们父子的消息。就带我一起过来了!”
高老师笑了下,“是啊,你快跟我说说。”
于朵洗了些水果端出来,坐下来跟着一起听。
顾朝暮便说了说他们在农场劳作的事。当然,都是尽量挑着好的说的。
高老师听说了那爷俩一天要干多少活,也是心疼不已。
不过还是道:“也好,省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小顾,你比我家常宁要小一些吧?”
顾朝暮点头,“嗯,我比他小四岁,也要晚去一年。干活的时候他挺照顾我的。”
高老师笑了起来,“都是从小就劳改的娃啊!嗯,你的名字是不是取自乐府《古相思曲》:只缘感君一回顾,从此思君朝与暮?”
其实于朵听到这个名字也是这种感觉。
但她这个年纪问人家,有点不大合适。但高老师作为长辈问问就没所谓了。
顾朝暮点点头,“是啊,我妈比较文青。常宁当时笑得不行。常伯伯就露他的底,说他差一点就被取做常相思或者常相守了。”
于朵笑出声来,这个名字也太那啥了吧!
真取了,师兄还不到被同学笑死啊?
高老师道:“那是当年的戏言,哪能真给孩子取这个名啊?不过你的名字蛮好的,又讲究了平仄朗朗上口,而且……”
顾朝暮道:“而且,男女通用。当年他们取的时候还不知道我的性别呢。还说如果是两个,一个叫顾朝,一个叫顾暮。”
他其实觉得这个名字太文青了。但是,爹妈取的,还能不要咋的?
高老师道:“你刚说常宁打算参加今年的高考。那你自己呢?”
顾朝暮道:“我其实已经入了XX中学的理科补习班,准备参加三个月后的高考。常宁,他今年应该会考。反正常伯伯今年肯定能回得来的。”
于朵听到这里忍不住道:“你们,为什么前两年不考呢?”
前两年的试题难度明显要低些啊。
顾朝暮道:“我俩如果想留京或者提前回京,其实有机会的。就没急着前两年考。他还好,上了初中去的。我就上了小学,这九年都是靠自学。然后身边的长辈这个教一点,那个教一点。干脆就都利用这两年,好好的复习了一下。”
于朵道:“那你们选好专业了么?”
顾朝暮点头,“我打算报考物理系,常宁准备考西语系。”
说到物理系,于朵这才想起把收音机拿过来。
“老师,这是师兄给我们买的收音机,一人一个。就是顾大哥自己买了零件装的,效果很好!比得上德生收音机。”
德生可是名牌,进口货。如今最好的收音机了!
高老师之前就看到于朵拿了两个收音机进来,还没顾得上问呢。
毕竟她最关心的就是那两爷子的情况。
收音机的事过后再问也不迟。
这会儿听说是顾朝暮自己做的,常宁跟他买的。便打开来听了听,效果确实非常好。
“看来你的实操能力不错,估计理论功底也扎实。”
别说,去那个农场劳动改造的,估计真的有学界大拿。
这回她知道为什么顾朝暮刚回京,手头就比较宽裕了。
这小子跟于朵一样,很会赚钱啊!
顾朝暮又待了一阵,这才告辞离开。
并且留下了自己的联系电话,让有事给他打电话。
譬如说出院,到时候他就可以再骑上船儿摩托来接。就当是替常宁跑一趟了。
他进理科补习班只是为了系统的跟着复习一下,并不太受时间限制的。
等理顺了,他也会自己复习。
高老师笑着点头,“好,既然是常宁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如果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于朵送他出去,送到病房门口顾朝暮道:“我刚不是客气话,常伯母出院记得给我打电话。”
于朵点点头,“嗯。”
和于朵一样同样在病房里还在坚持复习的还有辛明宇。
开始那两天他还没有心情,第三天开始亲哥就催着他抓紧时间复习了。
“大哥,我今年也许就放弃了。”
他临走的时候,已经让母亲把那个京大的高材生的后续课程退了。
这个事是他们家违约,肯定要付人家违约金。
不过对方听说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死活没有收。
“放弃什么啊,知不知道什么叫一鼓作气?你懒散了十八年,好容易起心准备奋斗了。别泄了这股劲儿!你说以后要保证让我过好日子的,考不上大学你拿什么保证?”
于是,辛明宇就只好让家里给他把复习资料打包邮寄了过来。
白天、晚上的看。
没了人引导,自己看稍微有些吃力。
毕竟他当了十八年得过且过、成绩中游的学生。
现在到了名校,还直接成了差生。
不过他妈在电话里告诉他,说他三月底的月考其实进步了七名。
那个补习班想进步七名可不容易。
这也证明他之前的加班加点是有成效的。
他妈也觉得他今年不能就直接放弃了,至少要去试一试。
没考上就明年再考,考上了不满意的学校可以直接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