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朵腹诽:一定得找你当向导么?我师兄也考上了京大!
“至于增加英语科目的考试,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也是好消息。”
于朵点头,这一条她确实比很多人有优势。
两人迟迟没有回去,高老师和那哥仨也没有多想什么。
以为他们是特地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的。毕竟高老师一看就是有临行前的叮嘱嘛。
但是刘哥这会儿心头可是门清了。
等于朵离开了厨房,他才慢悠悠的回来。
然后对着对着顾朝暮,在自己嘴巴的位置做了用针线几个缝合的动作。
意思他会把嘴巴缝起来,守口如瓶的。
顾朝暮已经和他谈了。等他身体好转,就准备让刘哥去自己的收音机厂做监督的事。
到时候让他挂个副厂长的名头。
待遇嘛,自然也会对得起这个名头的。
其实他如今待遇也不错,小顾帮他收那三位一个月15块的人工费。
哪怕走了一个吧,也还另有30可以进账。
再加上赵同志许自己的50,很不错了。
但当副厂长肯定比当勤务员好啊。
第261章
中午的饭菜,于朵吃得很满足。尤其那个猪肚鸡汤,她很喜欢吃。
顾朝暮默默记住了这一点。
高老师笑道:“我昨晚和老常讲,你们四个住在一起,还真是很好的牌搭子。以后三缺一了,不会再引入新人吧?”
常乐道:“二婶,那房间我可没退的。回头我得闲就要回来。不过平时打牌他们会不会再喊一个人,就不好说。于朵,你打牌么?”
于朵道:“常乐哥,我马上读高中呢。国内上大学,那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跟国外不一样的。”
她一读高中的,怎么敢和上大学的以及社会人士一起打牌?
常乐道:“你不是全市第168名么?这个名次还不够稳当?”
于朵道:“我要报的是收分偏高的专业。”
京大的经济系收分真的在同校都是算高的。
吃过午饭,高老师和于朵就离开了这个光棍之院。
高老师让于朵跟着她回外交部大院,吃了晚饭再回学校。
“常乐,预祝你去广州一切顺利。有什么事需要你二叔和我搭把手的,尽管开口。”
“好的,二婶。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高老师转向常安,“你也是一样。”
在北京,方方面面都只会各方便。
常安点头,“我也一样,二婶。”
高老师又对常宁和顾朝暮道:“虽然是上大学了,你俩也别伙着胡闹。”
这俩该胡闹的年纪一个在农场挑粪,一个在农场养猪。
那是生生的压抑住了天性。
就怕他们上了大学,一下子来个大反弹。
常宁有些不耐烦地道:“知道了,妈。”
顾朝暮也点点头,“嗯。”
当他还没长醒么?20岁了还胡闹。那还不知道让于朵鄙夷成什么样。
刘哥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小顾,你父亲的电话。”
顾朝暮道:“得,我上午打过去,这是吃了午饭忙里偷闲给我回过来了。那高老师、于朵,你们慢走。欢迎随时来检查!”
他很少直接给他爸打电话,打了肯定是有大事。
要不然,顾市长还不一定顾得上抽空给他回电话呢。
人家耽误了十年,这会儿正是要甩开膀子要干事业,把过去时光追回来的时刻。
高老师冲他挥挥手,“快去接电话,别让你爸等着。”
顾朝暮点点头,转身大步朝正房的书房走去。
他打给他爸,自然是要商量他妈的事情。
常伯母当年被小将打断了腿,这是伤在身上。在协和做过手术,如今已经行动无碍。
但他母亲的伤,是留在了心上。其实更难以治愈。
大运动刚起时在工作的高校的见闻,以及跟随父亲下放后那九年的不愉快经历,这些都给她留下的难以磨灭的伤痕。
但他父亲随了爷爷,大多数时候神经都是比较粗的。
婚前和新婚期间,家里条件好,自己也顺风顺水的,所以还能耐着性子哄一哄。
但后来大运动来了,家里变故陡生。下放之后,生活际遇和从前更是天壤之别。
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也就没心思照顾妻子脆弱、敏感的神经了。
至于如今,那九年两人虽然没吵散,但彼此肯定积累了很多的不满。
他父亲工作又忙
,时常的不着家。
着家了,两个人说不上几句又会吵起来。
这都形成恶性循环了。
年少时的相知相许,如今恐怕都不想再提及,甚至彼此隐隐还有些后悔。
只不过如今不得不绑在一起。
这样下去,家不成家!
他父亲还能寄情于事业。父亲今年43岁,还是可以摘仕途上大有作为的。
而母亲,她对于曾经看重却不得不荒废了九年的物理教学与研究,现在是沾都不想沾了。
得知自己报考物理专业,沉默了很久。
如果带着小朋友看星星能够治愈她也好,但现在看来也不够。
顾朝暮能感觉到他妈妈对于朵挺有好感。
一方面,是觉得于朵确实小小年纪就很不容易。难得的是这种不容易之下,她还把各种关系处理得很好,而且自立自强。
另一方面,有那十年的遭遇,想来母亲对人性这个东西是真的怕了。
那十年,有人趁势而起,不惜出卖、背叛师友,践踏着他们往上爬;有人为了自保,也做了不少违心的事;还有人就纯是随波逐流……
但于朵那十年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还帮了最低谷的常伯母。
甚至差点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如果真的脖子上挂上小黑板,被赶着在大街小巷示众,那是莫大的屈辱。
所以,他妈妈很喜欢这样经受住了考验的于朵。
临上飞机还特地叮嘱他去参加于朵的升学宴一定要代为祝贺。
“喂,父亲——”
顾占林道:“小暮,你找爸爸什么事?”
顾朝暮把他对母亲的这些想法合盘托出。
顾占林道:“心理创伤?”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对,我问过学心理学的人,有战争创伤后遗症。你看爷爷平日愿意提及战争年代的事么?只不过老爷子他们那代人往往比较坚强。而我母亲灭这么坚强而已。”
顾占林道:“嗯,我会好好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他是觉得思嘉经常无理取闹,说话也跟匕首、投枪似的。
处在他如今的高位,面对的大多是别人的迁就、讨好。
所以妻子的这套做法就格外突出。
使得他即便不那么忙了,有时候也宁愿留在办公室附属的小套房休息。
省得回去又被夹枪带棒的对待。
时日久了,他也心累得很。
但如果她确实是有心理创伤,他倒也不是不能体谅。
心理创伤他不是很懂,但身体上的创伤会让人有时候身不由己,心理上的也许也会让人做出很多非本心的事。
但现在的问题是,思嘉她不会配合自己进行治疗。
她一定会大喊大叫的道:“你说我心里不健康?”
确实,像高敏那样身体的伤好治,心理上的恐怕更棘手。
但总要试试。
顾占林挂断电话,打内线电话让秘书进来。
“你,帮我找一找好一些的心理医生或者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专家、学者,先圈个范围出来。注意保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