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当时就不由想起顾婷经常嘀咕的大哥对二嫂如何、如何的偏心。
顾占木听了她的话一脸的无语,“当时老二和小暮都不在跟前。再说了,嫂溺叔援,孟子都说是从权。更何况,思嘉除了是我弟妹,她还是我看顾长大的妹妹。你脑子里是不是有水啊?”
思嘉来家里的时候只有三四岁,但他都十岁多了。
知道她父亲阵亡,母亲又是为了掩护自家老子才牺牲的。他和老二还有小娉肯定是从小就会对她多照顾些啊。
至于小婷,她比思嘉还小一些,有时候会争争宠也正常。
石锦道:“那你和老二是不是还为赵思嘉打过架?”
顾占木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是不是顾婷跟你瞎讲什么了?”
思嘉十三四岁的时候,他敏感的发现小丫头怕是早恋了。
当时父母工作都忙,他是老大他有责任啊。
于是顾占林就埋伏在家门附近,看是哪个混小子送思嘉回家,准备好好教训一番。
结果发现是老二那臭小子。
两个人偷偷出去约会,回来的时候在大院大门附近分开走,掩人耳目。
当时天黑,他打的主意是管他是哪家的小子,先打一拳给个下马威再说。
两兄弟有来有往的整了两个来回,然后才借由路过的汽车的灯光看清楚彼此。
听到石锦说得好像自己对弟媳妇有不该有的心思,顾占木真是气都要气死了。
石锦看他气愤难当的样子,“这、这样啊?”
“不然还能是哪样?我缓缓再给老二打电话。”
顾占木先打过去把顾婷骂了一顿,“你讲话能不能不要有那么多歧义啊?”
顾婷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有回还真和大嫂说过那件事。
“我、我没想到大嫂会往那个方向想。”
“这件事你不要再提。省得传来传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大哥,我知道轻重的。”
顾占木冷哼一声把电话挂了。
一旁的石锦理亏,讪讪的给他端了茶盅过来。
顾占木拿手指了她几下才接过来,坐下喝了一口,这才给顾占林拨电话。
“老二,你怎么回事啊?追悼会后不是答应得好好儿的,说不会冲动么?”
顾占林道:“我实在是受不了明知道有办法弄钱,却看着辖下老百姓还那么受穷。肉麻一点,借用林文忠公的那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顾占木叹口气,“我何尝不想看到国富民强?尤其如今哪怕是买和租,我们都不够钱去弄先进的武器设备。更不要说自己造了!得,你把林则徐的话都搬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行吧,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会想办法捞你的。”
于朵那里不断有人来探望,水果多得有些吃不完。
她一样捡了点,拎到护士台请护士吃。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吃病人东西的。”
“给家里孩子的,又不是多金贵东西。放着我们也吃不完,帮着解决一些。别推来推去了,我就这一只手中用。”
那两名值班护士推辞不过,这才接了过来。放到值班的桌子下面。
至于孩子,没结婚还有弟弟、妹妹嘛。
于朵就坐在那里和她们闲聊,这会儿两个护士也没什么事儿。
“如今当医生的学历要求高不高啊?”想到辛明宇说的话,于朵随口问道。
“我们这儿还挺高,怎么都得是正规医大专科的。但其他医院可能有些没这么高的要求。如今教育基础差,有些还是赤脚医生进修的呢。不过院长说,今后要求应该会越来越高。”
于朵点头,“哦,这样啊。”
她这里正聊着,黄姐一手拎着保温桶,一手牵着诚诚过来了。
每天给常荷炖汤的任务,于朵是交给黄姐的。
妞妞就第一次跟着来医院探望了,其他时候都留在X中那边看摊子。
但诚诚是头一回来。
于朵惊讶地道:“他怎么跟着你啊?”
黄姐道:“就今天。王铮和月月上医院去了,临时送过来让我看一下午。”
幼儿英语班只有上午上课。
诚诚道:“小姨,我来看你。”
“谢谢、谢谢。来得正好,跟小姨进病房去吃水果。”
于朵站起来,冲两个值班护士挥挥手,带着外甥进了病房。
黄姐把保温桶给了护工,自己过来照顾诚诚吃水果。
小家伙坐在凳子上,腿悬空的等着。
常荷道:“给他一样切点,再倒些酸奶做成沙拉试试。”
于朵道:“先弄一点给他尝尝,看他喜欢怎么吃吧。”
男孩子未必喜欢吃沙拉。
果然,诚诚尝了一块,说更喜欢抱着果子啃。酸奶他倒是也吃,但不喜欢拌在一起吃。
于朵便和小兰分着吃水果沙拉。
至于常荷,她喝汤的嘛,不能吃杂了。
于朵又问起常荷,国外的医生学历高不高。
“高啊,国外对医生的学历要求高着呢。不过国内我倒是也理解,高考都取消了十年。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也还没有毕业。而且,老中医似乎也不看学历,更看重实践。”
诚诚啃了两口果子问于朵,“小姨,你痛痛么?”
“嗯,痛啊。”
诚诚道:“妈妈说、要送我去,俱乐部学打架。免得,被人欺负。”
于朵想了想,“这个可以啊。”
秦东野那里也有幼儿班,这些本来就该从娃娃抓起的。
“刘叔叔带我,去看了。教官说,要学打架,先学挨打。”
刘哥受于凌之托,开出租车送诚诚过去观摩。
秦东野知道是于朵的外甥,让人带去最好的幼儿教官那里观摩教学。
诚诚记得最深刻的就是这句。
于朵道:“挨打肯定痛,但那是为了以后少挨打。小姨也是这么过来的,一对一教学,挨了教官不少的打。没有捷径可以走的!而且教官让你挨的打,都是心头有数的,伤害有限。这样以后遇上坏人或者坏孩子,你才有反抗或者逃走的余地。”
“哦。”听小姨这么说,诚诚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告诉于朵一件事。
“昨天有个人跑来跟我说他是我爸爸。”
于朵道:“那你怎么答复他的?”
诚诚道:“我当然说,‘我才是,你爸爸’啊!想占我便宜,没门。”
于朵失笑。
估计钟言当时气得够呛,不过他怎么又到团结湖小区去了?
可能是巧合吧,他现在可没有本钱跟朱丹对着干。
诚诚一脸疑惑地道:“可是那个人,要给我钱。还是张,大团结。”
于朵道:“你收了么?”
“没有。我妈走的时候,给了我十张、一块的。我跟那个人说,‘你要孝敬,爸爸。爸爸,不要你的,钱!’他是不是,人贩子啊?”
妈妈和阿妈、阿爸都让他小心,不能收陌生人的钱,也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这种多半是人贩子!
还让他不要脱离大人视线,要走开一定要跟大人说一声。
于朵没忍住,趴在茶几上笑出了声,“这都谁教你的啊?”
“大表哥。”
大表哥说谁要是敢占他便宜,让他反占对方便宜。
于朵道:“那是针对同龄人。你以后不要跟大人这样讲话,不然小心挨收拾!”
“好吧。”
“学了功夫,也不要逞强斗狠。我们习武,一为强身健体,二为自保。不是让你去欺负人的。”
“嗯。”
晚上顾朝暮又过来了。这会儿霍教授那里没什么事找他,他下午去送特产还问了一下老爷子。
光是收音机厂和贸易厂的事,他一一安排下去自然有人执行。
不过,老爷子有些担心他的心因为做生意整野了。
一个月几万块的进项,财帛动人心啊!
让他想想怎么保持平衡。以后到底是要做生意,还是搞军工科研。
顾朝暮想了想,给常宁打了个电话便约着一起到医院吃晚饭。
他们先吃了晚饭过来的,在医院对外的餐厅吃的。
常宁喝了一口汤道:“你说你又搞了个贸易厂,你这是不想我在收音机厂占多了份额吧?”
回头小顾有钱了,可不是得压缩他的比例。
“本来也说的是最多给你30%的股份啊。不过,如果一切顺利,在股份之外应该不用再借你的钱了。你不用再替我把那份钱也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