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吧。”
赵昭顿时眼睛一亮:“那你以后一定要找我玩哦, 我在京市……还蛮厉害的。”
苏清意没有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
“还有我姐姐让我替她和你说一句,你真的很漂亮。”
苏清意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没有从赵昭脸上读到任何恶意, 故而也没有用任何恶意去揣测这句话,回道:“谢谢,她也很棒。”
赵昭也不再多言。
扫到她桌上新雕的小人,“姐姐,那个可以送给我吗?”
苏清意想了想。
轻轻点了点头,从店里拿出来给她,而她也拿出一瓶潘海利根的香水递给她,“这个也送给你。”
苏清意接过,道了声谢。
送走赵昭以后,苏清意也没了睡意,经过上午这几出,她感觉自己头也不痛了,胃也不烧了,连走路也有劲了。
于是在店里一直忙到八点才回去。
可是回去以后,她还是睡不着。
只要闭上眼睛,就是陆景尘那双透着一丝恹气和不满的眉眼,就跟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她越想越不明白。
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到晚上十点左右。
最终决定从床上爬起来,将微信切换到小号去骚扰他,不相信他会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找出以前库存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而不同于以往的淡漠,这次他是压根儿没回。
无论她发什么,他都跟没看见似的。
苏清意以为他只是睡着了,没有看见,也没有和他计较,然而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有任何音信,不禁又用小号给他三个问号。
他依旧没有回复。
苏清意也没有着急,从方逐那里得知他一个人在店里以后,便特地换穿了一件斜襟的黑色旗袍去找他。
然而他坐在收银台后面,看到她进来,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有什么事吗?”
苏清意登时一愣。
不是……
这么平淡的吗?
而他依旧穿着一件高领的毛衣,同窗外艳阳高照的天色呈现出鲜明的对比,浑身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恹气。
苏清意没想到那么极致的亲密以后,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浑身弥漫着一种装都不想和她装的索然无味。
又回到她初见他时的清心寡欲,澹泊无求。
苏清意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不行。
而自己昨天的行为又恰好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他和她到底谁比较惨。
苏清意思索片刻,最终打破沉默道:“江老板。”
他闻声向她看来。
苏清意扫过他袖口下露出一截的手臂,一如既往的结实有力,握着古钱币的手指更是冷白修长,光是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喉头,发现这禁欲的男人……
有时候可能不是禁欲,而是真不行……
可是看着那张浓郁深邃的脸,又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可能只是单纯的只是不喜欢她……
而这显然比他不行更让她难以接受。
“我来拿东西。”苏清意故作镇定的盯着他的眼睛道。
“在哪儿?”
“楼上,”苏清意煞有其事道:“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好。”他也没有多言,再次低下了头,清扫里手里的钱币。
苏清意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刻意放缓了步调,脚上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在木质的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旗袍侧面几乎开到大腿的裙摆,也随着她的走动,从腿上垂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而他垂着眼眸,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苏清意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顿时满脑子只有两个字,绝了。
但她依旧没有在他面前露出端倪。
假装找东西的在楼上逛了一圈,又若无其事从台阶上下来,握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把工具刀道:“江老板,东西找到了,我先走了。”
他起身喝着水,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丝毫不受她刻意装扮过的美色所惑。
如果他不看她还好,偏偏他一直在看着她。
用那双无波无澜的佛眼一直目送着她离开,没有任何回避躲闪的意思。
苏清意顿时意识到,在男女之间,比一个男人回避你更可怕的事,是他直视你,而又没有任何欲望。
不禁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
完了。
全完了。
她曾经一度以为她和他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没想到这一踹直接踹回了原点,更没想到以她的姿色,居然会有在这种事上翻车的一天。
翻得她都想给他拍手叫绝。
之后的几天,苏清意都没有再见过他,过了大半个月才知道,他在那天之后就离开了大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方逐对他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操作,早已习以为常。
反倒是他之前一直待在这里的行为,会让方逐觉得不习惯。
仿佛所有人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
只有她没有。
她看着她发十条,他偶尔能回一条的微信小号陷入了沉思。
她在大号上拉不下来的脸,在小号上全部拉下来,而他依旧反应平平,全然没有她所以为的面红心跳,恼羞成怒。
时间一天天过去。
转眼就进入了六月,古城里的池塘里开满了荷花,荷花的粉嫩生动和青砖黛瓦的房屋呈现出鲜明的对比,仿佛是点缀在山水墨画里的一点红。
每天都吸引了无数来打卡的人。
就连苏清意小店的营业额都直线上涨,更别说找她定制木雕工艺品和家具的人,除了爷爷,王珍凤的父亲也从家具厂辞职了,回来帮工。
木雕坊里帮工的人也越来越多。
苏清意每天回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十几个人在赶工,而大多数都是接不到活而放弃这行的老手艺人。
每个人都在夸她有出息。
她也能感觉自己的事业在逐渐步入正轨,可她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
她坐在满桌残屑的工作台前打开了和陆景尘的小号聊天框,将近一个月了,他和她说过的话不到十句,加起来总共也就十个字左右。
苏清意深吸了口气。
强忍着问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冲动,给他发了一张前几天拍得照片,银白色的斜襟盘扣旗袍,因为是改良版
的,只有一侧的裙摆开衩,一直开到大腿的正面。
她手里摇着的折扇,恰好挡住她的脸。
只照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而他依旧没有回复。
苏清意克制着情绪,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问道:「江老板今天又在忙吗?都没有时间回人家消息吗?哭哭」
「呜呜呜,人家今天想和你说说呢,你理理人家好不好?」
「江老板,你睡了吗?可是人家还睡不着呢。」
苏清意嗲声嗲气的给他发了十条消息,全部石沉大海后,她终于原形毕露的深吸了口气,用力的吹了一下额前掉落下来的碎发道:「江老板,听说你有一串一百零八颗的沉香?」
他没有回复。
她也不在意,继续道:「我看网上说,你们盘串的男人好像都不太行,本来我还不信的,现在看来是的确是这样呢。」
苏清意本来没指望他回复。
结果他却近乎秒回道:「?」
苏清意不懂他这个问号的意思。
像是不行还不让人说似的。
「我认识一个,感觉年纪轻轻就……」苏清意一副有难言之隐的语气,「和你一样也姓江呢,也有串沉香,也开古玩店呢。」
就差直接报他名字了。
苏清意也不在意这些话会不会伤害他了,反正他这段时间的行为,已经把她伤得透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