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妍守着几个大箱子,见到季知涟,又看了眼车子上下来的人,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她,将苗淇的阴阳怪气学了个十成十:“哎呀,这要不是来找我拿东西,是不是都想不起我这个人了?”
季知涟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上下摇晃,声嘶力竭:“你回一下我的消息会死吗?会死吗?啊?啊?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新闻上哪个地方出现恐袭我都胆战心惊,我怕你不知天高地厚哪儿哪儿都去你这个过分的女人!!!”
季知涟被她摇的要脑震荡了,她忍无可忍,伸掌按住肖一妍的脑门:“停!我要被你晃晕了。”
肖一妍一瘪嘴,泪流两行,开始抽搭:“你看你,都晒黑成什么样了……呜呜,这得多久才能白回来啊……”
季知涟:“……”
肖一妍眼泪鼻涕直往她领口上蹭,抱着她呜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少话要对你说……又不是只有师弟想你想的不要不要的,我那一腔友情不也是满满的爱啊,呜呜呜……”
季知涟有点绝望:“别哭了,别哭了!要不你还是继续晃我吧,我给你晃好不好?”
“呜呜呜……”
“别哭了!!!你忘了你下午要开剧本会了?演员是你当年pink的爱豆!”
“……啊啊,对哦!”
肖一妍清醒了,胡乱抹了把小脸,又抓住季知涟,拉她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半天,末了,神清气爽拍了拍手:“那就这么定了!我来约她们!”
季知涟一回头,江入年已将那些大纸箱一一放到了车上,眼里有活儿的男人真是顺眼极了。
她朝肖一妍挥了挥手,钻进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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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平稳行驶。
季知涟摸了摸下巴:“现在我该把这些箱子放到哪里去呢?”
她还挺幽默。江入年握着方向盘,不紧不慢配合:“我有一个为它们量身打造的家,它们愿意住进去吗?
季知涟思索:“它们说要考虑一下。”
江入年腾出一只手,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那你呢,你考虑得怎么样?”
季知涟把玩他的手指,逗他:“你的房子贵得很,我怕我交不起房租,你介不介意?”
她变相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而他很会听潜台词。
江入年被她的一本正经气笑了,又为这个答案欢欣雀跃。他的笑意越来越深,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眼底却湿湿的。
江入年清了清嗓子,哑然道:“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季知涟的回复是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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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江入年不让她动手。
他忙上忙下,只让她告诉他,哪些东西要放在哪里,他来给她归类收纳。
他给她弄了一托盘精致糕点和热茶,又放下一盒乐高,三本书,一个iPad。
选项还挺丰富的。
这是把她当作元宝来照顾了。
季知涟不想玩,她托腮看他眉眼柔和地忙忙碌碌,温柔的人夫感快要溢出来,她看着看着,久违地又有了渴的感觉。
江入年在给她收拾东西的过程中,看着屋子的各个角落被有着她气息的东西一点点填满,心里也一点点满了起来。
他此刻才有“她真的回来了”的真实感。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顺着衣摆探向紧实的腰腹。江入年微微一僵,反应过来后,放松下来,低头回握住她的手。
他微微侧首,轻声:“知知,我身上都是汗……”
季知涟闭上眼睛,将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是香的。”
“啊?”
“你是香的。”
这是他们分别后的第一个拥抱,猝不及防,理所当然。
季知涟没再做别的,她只是很享受的,很正经地抱着他,指腹无意识描绘着他紧实的肌肉纹理,江入年的身体却渐渐热了起来。
他鼻尖沁出薄汗,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饿不饿?”
他在提醒她现在是中午,季知涟不买账:“饿啊。”
“那我给你做好吃……晤。”
他话没说完,唇齿间已被她柔软微凉的薄唇轻触,高挺的鼻梁在碰撞试探中轻抵,她咬他清韧的唇瓣,他吸气微痛,又不忍推开。
这真是梦一般的两天。
她回来了,她还要他。
季知涟想要什么,向来直接迅疾。她的手放肆的抚过他身上难以启齿的角落,感受男子细腻的肌肤和坚韧的肌肉骨骼,他的呼吸变得炙热,眉眼间变得隐忍深幽。
江入年理智尚存,喘息中推开她:“现在,是白天……”
季知涟挑眉:“所以?”
江入年败下阵来,他抵抗不了她,他和她之间从来不是他说了算。
他甘之如饴,任她将他领向昏暗朦胧的卧室,推入柔软重叠的云团中。
她的吻先落下来。
彼此袒露,肌肤相贴之际,两人都是一声叹息,他身体对于亲密的记忆体验皆来自于她,而她也只在与他亲密时才会有浑然一体的安然满足。
茫茫人海里,他们的灵魂是两块严丝合缝的磁石,哪怕失散,依然在遥远之处发出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召唤。
季知涟望着他漆黑温柔的眼睛,只觉得他从肉体到灵魂无一不美,他是按照她审美长出来的人,他对她越温柔,她越想欺负他。
江入年很少发出声音,只会在极端难耐时,泄出一丝沙哑的低吟。季知涟喜欢看他无法违背本能的模样,她骨子里的劣根性就是挑起他更多不可抑控的喘息,她喜欢看他扬起的修长脖颈,深邃性感的脸庞染上属于少年的清纯羞涩,她喜欢看他汗湿的发贴在颊边,倔强的和她对峙,下一秒却脆弱的溃不成军。
也许她是在分辨,将眼前人和广告牌上完美到近乎不近人情的那个人区分,身下这个,才是活生生的属于她的年年。
江入年靠在床头,饱满红唇满是被她啃咬出的湿润水色,他任她为所欲为,他喜欢她玩得开心。只是奔入主题的那刻,他感受到异样,微微抬头,看到季知涟微蹙的眉。
他何等聪明,动作更温柔,与她缠绵相抵,只是心头滚烫:“这三年……你没有?”
季知涟有些狼狈,她轻咬他肩头,声音却不由变为喘息低吟:“……闭嘴。”
江入年温柔吻她,感受着,更笃定:“你没有。”
她不语,粗鲁的掐了掐他的咽喉警告,下一秒用猛烈动作回答了他。
他担忧她会不适,抱紧她将位置颠倒,这一次他来掌控节奏力度,低头寻她的唇:“为什么没有?”
季知涟坦然到无耻:“他们不是我的菜。”
“……”
江入年额头上有青筋跳动,他咬牙:“那我……”
季知涟仰头含住他柔软的唇珠,含糊哄骗:“只有你是。”
只有他是?
他才不信。
他不想让她那么快得逞,挣开她,抗议道:“……知知,你这样说话,特别像第二天睡完就走的坏女人……”
“我一直都是,你第一天认识我?”
“……”
他再是咬牙切齿,也还是由她吃了个尽兴。身体之间的熟稔亲密冲淡了时间带来的陌生疏远,他抱着她,不舍得睡,只是看着她,内心的满足就要溢出来。
季知涟轻抚他熠熠发亮的眼睛,嗅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温暖蓬勃的身体紧紧相贴,他的爱意和守护令她安心。
再醒来已是晚上。
他抱她去洗澡,弄脏的床单要换,变成晚饭的午饭也要吃。
她还是不喜欢吹头发,懒懒的穿着浴袍趴在梳妆台上,由他拿着吹风机给她吹。
吹至八分干,她看上去又快睡着了。
他轻声唤她:“知知?”
季知涟睁眼,看向镜中的二人。
江入年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季知涟迷迷糊糊间好像又回到了漂泊的旅途中,但醒来看到他,心是定的,这感觉特别好。
那一刻她有感而发,说出的话自然而然:“我梦见我又上路了,这一次,是带着你……”
江入年笑了,他张开手指给她梳头发:“这是承诺吗?”
她被他弄的很舒服,眯眼道:“嗯,有些景色,我想带着你一起再去看一遍。曾经有个很棒的女性朋友,”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划过一抹温柔的哀伤:“……她跟我说,再美的景色,如果没有人一起感同身受,还是会感到孤单。”
季知涟往后一靠,他牢牢的接住她,她闭眼道:“不过我需要赚点钱……”
江入年忍住笑,有些心疼,有些感慨。他低头,循循善诱:“知知,你要不要拉开你手边的抽屉看看?”
当年为了他的事,她倾其所有,她不愿意说,他就不提。
但他一直在努力。
季知涟拉开那个五层的巨大抽屉——
愣住。
他说:“你不是没有钱了吗?”
他说:“这抽屉里都是你的。”
他这些年奋斗打拼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江入年是个务实的人,他行胜于言,说过的话都会做到。
季知涟被其中一层的古董珠宝吸引目光,件件珍稀,精美的老盒子带着光阴的磨损温润,每一个都是她审美偏爱的物件。
“都给我?”
“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