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你这儿,我还是你丈夫。”
贺徵朝没少说过哄人的话,他最擅长的就是给颗甜枣,让人误以为他是好的。
但听这些话,温知禾莫名心头一动,被捉箍的腕骨也热得不行,根本不敢偏移一毫厘,好像稍微动换一下,就会发生地动山摇的灾难。
这怎么不算是灾难?她胸腔下的心脏跳动速率都变了。
温知禾能放平心态冷静地思虑问题所在,就譬如他说话的场合不是在床上、他哄人的话术变了、还提及自己的身份——丈夫。
越是心动,越是要冷静,清醒。
他真是个坏男人,一边和她谈着十足十的金钱关系,一边还说些风花雪月哄骗她。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和我家里人关系不好,其他的我不想说还不行吗……”温知禾小声吐息,回头看向他,那双蓄着秋水的眼仍然带着一丝红意。
怯怯的,软软的,是耍赖也是撒娇。
她摆明了是不信任他,不愿与他交心,但明白适当地装可怜糊弄。
好骗又不太好哄。
薄面给到这份上已经够了,贺徵朝自知没必要继续。
-
回程的途中一路无言,又是下雨又是堵车,温知禾足足坐了半个钟头才到家。
大雨倾盆,司机开双闪缓慢停驶,即将下车。
刚才沉默的那会儿,温知禾隐约感觉到空气的凝固,可她并不觉得贺徵朝会为这事生气,保不准……只是气她嘴巴太严实,人太倔。
不论是何种原因,温知禾都需要和他保持最恰当的塑料夫妻关系,毕竟她还指着他为未出世的电影保驾护航,还有……每个月的零花钱,她想再提一提。
做足心理准备,温知禾双手规矩放膝上,软声称呼:“贺徵朝。”
不做声的这段时间,贺徵朝一直在看文件合同。
闻言他稍微抬眼,睇向她。
温知禾就趁这个空隙,曲臂支着扶手箱,伸手去拧他的领带,由于闭眼时没抓稳,连带衬衣也攥在手心。
她凑过去,一股脑地将双唇贴于男人的脸侧,除了生涩,就剩毫无技巧的轻抿。
也许是觉还不够,便稍稍张开唇,露出舌尖在他唇缝舔舐了下。
湿漉漉的,柔软的,像饱满的青苹果被无形的手心碾碎,果肉于指缝间绞烂,流淌出酸涩又清甜的汁水,引人深陷其中,不自觉地沉溺。
汁水润喉,却又不能够解渴,完全不能。
意识到这点,贺徵朝双眼微暗,抬起手揽扣着她的后脑勺,偏头主动去攫取她唇中的甜腻,牙齿、舌尖,是囊中物,彼此间的口涎呼吸已经分辨不清。
温知禾本是想献个乖,蜻蜓点水后就转身离开,免得关系闹僵,但她完全没想过,贺徵朝竟会主动加深这个吻,揽着她的细腰,不够……还将她整个人都提携起来。
他托起她的臀,使她起身跪在扶手箱上,掌心没离开过裙摆,出于肌肉记忆,温知禾有股痒意从双膝间往外冒,于是不自觉地软下腰肢,跪跌到男人怀里。
她“唔”了一声,短促得来不及有第二音阶,便被贺徵朝强硬地吞噬。
即使情到深处,做到最尽兴的时候,他这人也总有着极强的克制力,不会贸然进入她的身体里,造成荫噵撕裂,他最爱在臀逢里厮磨,直至她的肌肤变得滚|.烫且发红,他才把精|.子社到腰窝。
亲吻同样如此,他吻遍她全身,腰臀或是那处,都很少去主动亲她的唇。
她以为他是不喜欢亲吻的,或者说,根本不情愿去吻她。
可是现在……
他又在做什么?
温知禾被他亲吻到缺氧,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门外还有司机在候着。
司机随时可以开门撞见,但贺徵朝依旧不肯放。
啪地一声。
他的巴掌落在裙摆上。
温知禾如梦初醒,犹如酒塞被崩起弹开。
她双唇潋滟,面颊通红极了,眼眸涣散得迷幻,整个人都晕晕乎乎,有些喘不过气,说话都像软软的:“你打我……”
贺徵朝沉沉地看着她,目光晦暗得难以探究,那只停在她臀上的大手,打转地按揉了一会儿。
被打之后的安抚,总是格外舒坦,温知禾强忍着不翘起来,搂抱他脖颈的臂弯更紧了几分。
贺徵朝与她脸贴脸,下巴枕在肩窝,嗓音是被熏染过的低沉,微哑中带着一丝丝笑腔:“嗯,没忍住。”
“怎么办,要再抱着揉会儿么。”
第26章 舒芙蕾
如果是在床上, 温知禾大概率会勾着他的脖颈,主动蹭向他, 索要一些安抚。
她从未经历过如此浓烈的晴事,身体已经被他教导得不像话,很喜欢这种挨打后又被安抚的感觉。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继续下去。
温知禾攥着他的肩膀,慢慢匀好气息,一点点从他身上抽离开,她本想说点什么,但望见唇间牵扯的银丝, 本就涨红的脸更烫了。
她压住乱跳的心脏,喉咙仍然烧得滞涩:“……外面还有人, 不合适。”
贺徵朝的面庞依旧斯文, 只是双唇被磨得异常鲜艳, 眼尾好像也有些红,反正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性感。
有种很想让人再亲下去的……慾望。
温知禾不愿再沉溺下去, 圆润的十指慢慢陷进他西装上的双肩,胸腔呼吸起伏很大。
贺徵朝静静观赏她难捱情动的模样,双眼虚阖,很轻地“嗯”了一声,并且停住按揉的动作。
他温暖宽大的掌心仍然托着她的臀,渡着热量, 算是更温和的安抚。
“明天我会出差去纽约,大约半个月后回来。”贺徵朝声音微哑, 清润平静的腔调难掩餍足的低醇,温知禾双臂搭在他胸腔上, 能与他的声带共振。
话音甫落,温知禾回过神来, 不由暗忖……这算是报备行程吗?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点头总归不会出错。
贺徵朝看她懵懵懂懂,伸手捏了捏面颊,唇角轻牵,很轻地哼笑一息:“怎么看着这么傻。”
他双眼微微眯起,停止的掌心又开始按揉,低哑的嗓音透着蛊惑的意味:“回我话,告诉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等我。 ”
热气拂面,濡|.湿视线,温知禾望着他的双眼,几乎要被卷入那汪深海中。她始终明白这段关系的准则,所以双唇微张,很听话地复述:“会好好待在家里等你。”
贺徵朝嗯了声,又说:“等着我做什么,告诉我。”
从复述再到自主回答,过渡得太快,温知禾大脑缺氧,有些回答不上来,又不能不应答,只能嗫嚅道:“……不知道。”
贺徵朝又笑,按着她的脖颈,俯身侧目道:“等着老公和你作.爱,对吗?”
温知禾听得胸腔颤动,整个人都要软趴到他身上了,无力再复述他这种话。
贺徵朝也不勉强她,只做鼓励般地轻拍她的臀,将她放行:“下车吧。”
得到号令,温知禾勉力支撑起自己,逃也似地拧开门下车。
隔着不算透亮的玻璃窗,贺徵朝回望她离开的身影,拧了拧领带结,双眼渐深。
直至温知禾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才低下头整理其他发皱的、凌乱的地方。这身西服西裤质地做工良好,稍微扥一扥就能恢复体面,但温知禾蹭在他身上的馨香、黏|.腻的口涎并不是很好处理。
还有,他博起了。
贺徵朝按了按太阳穴,沉声呵气。
他本不打算这么做,报备也好,亲吻也罢,但好像从温知禾凑上来贴面的那刻,克制力就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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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禾躺在床上放空思绪,许久才起身去浴室,越过盥洗台宽大长远的通顶镜,她难以避免看见自己,停步审视。
经历过那样浓烈的事,十几分钟过去,她的面颊仍然涨红,双唇有着诡异的丰润感,这都是过度亲吻造成的后果。
触碰唇瓣,温知禾不可避免地想起那种悸动的感觉,心跳跳动得不正常、呼吸短促得近乎停滞、彼此间交换口|.液温度,唇碰唇齿贴齿,倾轧、碾碎、相融,温度不断升腾高涨。
毫无疑问,亲吻是件美妙的事,即便亲吻对象是贺徵朝,一个轻视她玩弄她,她并不爱的男人。
几次夜晚,他们有过无数次亲昵,他扇打她的次数不下百次,他亲手亲口濡|.湿过她的那处,在她背脊上社出不少,但亲吻的次数总是屈指可数,毕竟他从不主动俯身亲吻她,就像他很少进入她的身体。
计较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奇怪,温知禾也觉得自己脑袋坏掉了。这怎么不算是件好事呢?从始至终她都无需服务他,还能享受到乐趣。
与恶魔共舞总会有迷失的时候,温知禾允许自己有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也就一点点。
在抵达顶峰的那刻,在他承诺馈赠、扬下碎金施舍她时,这些心动不可避免,且拥有极大的致幻性。
但这些并非无可替代。
她会变得富足,不论是依托电影还是其他;她会认识更好的人,谈一场更棒更具有主导地位的恋爱,贺徵朝能给她的,她自己能自足,别人也不是不能给。
她的择偶观似乎是发生了些许偏移,例如从喜欢年轻的同龄异性……变为了年长的男人。
可这应该也不会不好找。纵使找不到,她也宁缺毋滥,独身一人。
温知禾习惯在沐浴时向内心对话,做心理建设,以至于每次她的泡浴时间都长达半个多钟头。
差不多时候,她揭开面膜捞起手机,发觉未读消息竟有十几条。
温知禾本以为是工作相关的事,划开才发现是宋涟漪的消息。
宋涟漪:【事先和你说一声,我带妈来你的出租屋这儿了。】
宋涟漪:【有什么事见了面谈谈呗。】
……
宋涟漪:【你不住在这里了?还是我找错了?】
宋涟漪:【回我一条消息吧,你看见了对吧】
宋涟漪:【回我吧,行不行】
宋涟漪:【妈好不容易跑一趟来,真的是专门来看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