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继续这么以为吧。
孟淮盯着孟时序,若有所思。孟时序对上孟淮的目光,莫名有种无所遁形的心虚,但他仍旧没说什么。
这顿早餐吃得没滋没味,孟时序很快就吃好了,推开椅子起身,一面指使孟言溪:“打电话,把你妹喊回来,现在就打。”
等孟时序走远,孟言溪往孟淮凑近问:“爷爷,您有没有觉得我爸今天怪怪的?”
孟淮不置可否,笑着说:“让你打你就赶紧打,说不准你爸现在是忍不了你妹在外面多呆一秒钟。”
*
孟逐溪是被不识趣的孟言溪喊回去的。
她一开始杞人忧天地怕夜长梦多,脑子里甚至乱七八糟想过,会不会他们刚要签字,笔尖刚碰到纸,孟时序忽然带着人出现把她给绑回去。为此她还谨慎地关了手机。
离开民政局后,两个鲜红的小本本拿在手里,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她总算放心地重新开了机。
五花八门的生日祝福一股脑冒出来,铃声响个不停,在这个时间,不看内容的话,就像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祝福她和周淮琛的结合。
孟逐溪又快乐了。周淮琛开车,她就坐在副驾上,低着头一条条回复,嘴角咧得高高的。回复完又继续摆弄着两本结婚证,各种角度拍照。
周淮琛好笑地侧头看了她一眼,问:“想吃什么?”
“都行啊。”孟逐溪头也没回。
周淮琛:“那行,那就简单吃点,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孟逐溪立刻好奇地凑过去问。
周淮琛还跟她卖关子呢,神秘兮兮地保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孟逐溪歪着脑袋看他,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开车,可是眼底的温柔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她立刻得寸进尺起来:“周队长,我是谁啊,你怎么对我还藏着掖着?”
周队长瞅她一眼,哼笑一声:“你是谁?你是我老婆!除了我老婆,也没谁能让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孟逐溪抿着唇笑,没再追问,忽然凑到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娇滴滴地喊:“老公!”
周淮琛心里那个甜啊,平时冷酷的嘴角,这会儿拼了命压都压不下去。最后也懒得挣扎了,弯着嘴角,傻乎乎地“嗯”了一声。
不识趣的孟言溪就在这时候打来了视频。
孟逐溪今天没提前准备洋葱,而且今天她大喜的日子,她开心都来不及,实在装不出来,顺手将视频转成语音,一面朝周淮琛比了个“嘘”的手势。
周淮琛开着车,无声地笑。
孟逐溪刚喊了一声“哥”,孟言溪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在哪儿呢?”
孟逐溪手里捏着两本结婚证,脸不红气不喘说:“能在哪儿?在家睡觉。”
“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好,我这就过来接你。”
孟逐溪:“……”
孟逐溪心虚地看了她老公一眼……能别接吗?
“哥哥,”孟逐溪乖乖巧巧地喊,“你现在在哪儿?”
这要是以前,孟言溪一听她喊这么亲热,非但不会感动,还会下意识生起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警惕感。但最近小姑娘可能受了情伤,忽然想明白了亲哥的好,回回见他都这么亲热。孟言溪早放松警惕了,就剩心软,连语气都温柔起来,一股脑把话全倒了出来:“在家。我这一进门就见爸站在客厅里,一个人望着门口的方向,见我一个人回,开口就是问你。刚扒完早饭呢,就迫不及待让我来接你。”
周淮琛:“……”
他觉得老丈人可能也不是想见女儿,只是单纯地见不得女婿快活,找个由头赶紧把女儿喊回去而已。
行,他认,谁让他刚把人家女儿娶了呢?
孟逐溪还在找借口拖拖拉拉,周淮琛伸出一只手握住她,冲她点了下头。
孟逐溪傻眼儿。
不是还要带她去个地方吗?
“好吧,”孟逐溪顺从地呼出一口气,对孟言溪道,“别来接我了,你来回跑会累,我打个车就回来。”
孟言溪心里怪感动的,想家里那漏风小棉袄长大了,晓得心疼人了。嘴上没说什么,“嗯”了一声。
周淮琛已经自觉地改变路线,将车往孟家开。
孟逐溪本来还想着怎么安抚他呢,见他这么大度,好笑得都有点儿好气了,但她也知道周淮琛。
周队长这辈子坦坦荡荡,干什么都是问心无愧,唯独在结婚这事儿上,她拖他下水,让他亏心了。
周淮琛没把车开到孟家家门口,一条街以外停在了路边。孟逐溪解开安全带,扑上去捧着他的脸,热情地吻他。
两人在车里接吻,周淮琛一开始还算克制,后来越亲越舍不得,把人用力往怀里揉。
孟逐溪怕嘴唇给他吻肿了一会儿瞒不过去,轻轻侧了下头。周淮琛自嘲地笑了一声,放开了她。
孟逐溪趴在他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小声轻喃:“对不起。”
周淮琛手指抚着她头发,哼笑一声,混不吝说:“别对不起了,就给个准话,我今晚还能过新婚夜吗?”
孟逐溪抬起头来,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信誓旦旦保证:“能啊!”
这事儿他们一早说好的,孟家的传统这么多年,她不能打破。中午肯定得回孟家,但吃完午饭一般是可以走的。所以一开始的计划是她中午在孟家跟家里人一起过,晚上回周淮琛那儿,小夫妻单独过。
但周淮琛怎么就那么不信她呢?
这婚结的……男人扣着她后脑勺,提醒她:“今晚洞房花烛,你别跑了就行。”
周队长这也忒患得患失了,孟逐溪用力往他唇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周队长,你就在家洗干净等我吧!”
周淮琛揽着她笑。
看得孟逐溪心热,又一连亲了他好几口。
“再亲一口!”
“再亲一口!”
“再亲一口!”
周淮琛:“……”
要不是怕一会儿孟时锦他们过来走这边撞上什么出格的画面,她看看能不能这么没事儿人似的撩他!
新婚小夫妻你侬我侬,在车上磨磨蹭蹭好久。后来孟逐溪下车,周淮琛也没走,就在车上目送她回家。心里要说不是滋味吧,确实挺不是滋味的。结个婚,偷偷摸摸的,虽然告诉了老丈人,但老丈人好像存心整他似的,刚领完证,老婆就给他喊走了。
但他还是挺知足的,虽然这事儿整体办得有点儿亏心,但他可是平白得了个媳妇儿,为她牺牲什么都是值的!
孟逐溪走到街角又回过头来,见他车还在原地,冲着他用力挥手,又隔着老远跟他傻乎乎地比划,示意他快点去吃饭。
周淮琛单手支窗盯着她,弯着唇笑。
手机响了一声,他还以为是他老婆,赶紧拿起来看。
结果消息却是老丈人发来的,周淮琛单手拿着手机,自嘲地笑了一声。
孟时序:“你俩结婚证发我看看。”
*
孟逐溪回去的时候,孟时序正坐在沙发上划拉手机。
孟逐溪还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心虚加上内疚,对老父亲格外贴心,扔了包就跑回他身边坐下:“爸爸!”
孟时序不着痕迹地摁熄手机屏幕,没好气哼了一声。
结个婚就笑那么甜,平时对老父亲也没见多热情。
真是女大不中留。
“今天心情挺好?”孟时序酸不拉唧问。
孟逐溪睫毛闪烁了一下,孟言溪这时走过来,嘴碎地说:“她回来等着收礼物呢,心情能不好吗?”
说着把一个大纸盒放到她手里,不忘调侃:“从去年今天就在等了吧?”
孟言溪难得嘴碎得正是时候,孟逐溪没跟他计较,嘿嘿一笑。
是一只限定款的包,她之前跟孟言溪抱怨排队要排好久,没想到孟言溪这就帮她买到了。
“谢谢哥!”孟逐溪眼睛弯成一条线。
孟言溪觉得他妹这模样可真甜,摸了摸她脑袋,主动说:“你车开回来没?我帮你放车上去。”
孟逐溪眨了下眼,说:“没,我打车回来的。”
孟时序一言不发地瞧着她。
孟逐溪莫名心虚,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打的私家车,周队长的悍马。
没过多久,孟时锦也带着老公儿子回来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给孟逐溪庆祝生日。
至于她结婚的事,孟时序藏了下来,谁都没说,只是礼物不着痕迹地备了两份。
一份生日礼物,一份是早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嫁妆。包括现金、首饰、房产、还有股份,股份份额比孟言溪的还多。
以至于孟逐溪收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在书房里,就父女两人,孟逐溪傻乎乎地望着孟时序,喃喃问:“爸,我今年几岁?”
孟时序奇道:“22啊,怎么了?”
孟逐溪啧啧道:“您不说我还以为您记错了,当我今年整岁呢,给我这么大的礼。”
孟时序起身,作势要去拿回来:“不要就算了,还我。”
孟逐溪连忙笑着跑了:“谢谢爸爸!爸爸我爱你!”
但就是说,不知道是不是老祖宗的话有道理,拿人手软。反正当天,孟逐溪人就没能回去。
午后一大家子吃完蛋糕,孟时序说想打麻将,并且点名要孟逐溪陪。这话出来,不仅孟逐溪傻眼儿,所有人都盯着他。
孟言溪乐了:“爸,您让她打麻将?她懒成那样儿,规则到现在都还没琢磨明白呢,您这是存心要她输啊?还是我来吧。”
孟时序哼了一声,拍拍旁边的位子:“别急,有你。”
于是三个小辈,孟逐溪、孟言溪、路景越,在院子里陪着孟时序打了一下午的麻将。
孟逐溪本来也打不太明白,又念着在家等她的新婚老公,心里那个饱受折磨啊,都恨不得赶紧输完赶紧走算了。偏偏她今天收了太多的礼,爸爸的、爷爷的、姑姑的、哥哥的……输不完,根本输不完!
晚饭后,孟时序还不放过她。
也不知道孟时序是不是故意的,下午一个劲儿地让她输,晚上不停让她胡牌。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还真是给孟时序玩儿明白了,以至于本来对打牌毫无兴趣的孟逐溪,在尝到大败大成的甜头过后,都没最初那么抗拒了。最后收摊儿结束的时候,孟逐溪甚至还赢了孟时序的钱,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候孟时序站起来看了眼时间,说:“太晚了,在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