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想被你关着一辈子。”金菲雪勾唇,哄小孩似地顺着他话说。
“真的?”程南柯抬眸认真地盯着她看。
“目前是这样。”金菲雪捏了把他的脸,微微皱眉,“到底喝多少,别把脑子喝坏了。”
“亲。”
正当她打算把程南柯拽进浴室里洗脸的时候,这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抱着她,将脸贴了上来。
本着认真想和他谈恋爱的原则,金菲雪在他脸上用力“啵”了两下。
就好像触及某种开关一样,程南柯的唇就准确地找准位置,贴在她的唇上,缠绵细微地亲吻吮吸,吻里夹杂酒的苦涩甘甜,他吻得很用力,难舍难分。
金菲雪不受控制地往后倒,程南柯就往前压。
或是踢开了椅子,又或是撞到了桌子,吃痛的瞬间,只会让吻更加汹涌。
跌跌撞撞,两人摔在了沙发上,金菲雪被压身下。
“你上次给哪个男人也做了戒指。”他冷不丁地念起旧账,并且就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轻捏着她的下颌。
“你管呢?”金菲雪故意逗他。
“给我的东西不许给别人了。”他语气认真,不像是和她打情骂俏。
她金菲雪给别人什么了?
“这样的戒指,你还给别的男人戴了吗。”他又问,炽热呼吸洒在她脖颈处微发烫。
“给了。”金菲雪沉默了会说出来,“你3.6亿买下的戒指,是我打算给我爸的。”
她明显感觉程南柯愣了下。
“给你准备的干嘛要给别人?你在我心里已经是特别的了。”金菲雪希望他酒醒后不要记得她现在有些难为情的真心话。
她也就是借着他喝醉记不住事才说的。
金菲雪期待着程南柯感动落泪的表情。
男人闷了好久。
“那你怎么把Lacrima设计稿给别的男人了,不是给我的吗。”
金菲雪不傻,程南柯简单一句话,她就明白今天没让她出面的原因就是Lacrima出事了。
也只有可能是华越做出来的事情,无非是Lacrima设计稿被盗,她这才明白人心难料,如果当初直接答应了祁妄,这口锅,她可就真的背定了。
有些时候,记忆里的人就是这么一瞬间腐败掉的。
当初青春里那个站在阳光里高呼梦想的少年。
早已在现如今的社会变得腐朽。
不是程南柯的手段早就了祁妄畸形短暂的“联姻”。
是他自我内心腐蚀选择的道路,他忘记了来时的路,利益蒙蔽人心。
眼前趴在她怀里的这个男人,心思手段并不会比祁妄差,甚至处理事情都高明很多,这位瑞丰集团的大总裁现在就这样趴在她怀里,满嘴质问她是不是给别的男人设计稿了。
并且他之前还是强硬的甲方,给她列了众多条件。
Lacrima是他的,毫无疑问的,完全合理的。
他都要不安地问她是不是给别人了。
金菲雪也是这个瞬间才明白。
程南柯是推不开的。
无论她这个人如何拧巴,如何别扭。
程南柯的心里只有她,永远朝着她的方向奔赴。
长达十年的暗恋已经成为了本能。
而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是暗恋的常态。
他可怜着,又坚持着,又卑微着,日复一日地喜欢她。
哪怕这些年,他也告诫自己死心。
“程南柯,我觉得你一点都不了解我。”金菲雪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但凡你了解我多一点,都应该明白,我不会拿一套废稿当我的设计作品。”
程南柯轻声“嗯”了下,贪恋地蹭了她的手,“你管呢。”
“说过,我不懂你的作品。”
这句话是一场彻底的call back。
“程南柯,明天起我要当大画家。”金菲雪美术课刚结束,潇洒地甩给程南柯她第一张素描稿。
少年低头,身上背着她沉重的画板,目光凝着她的作品,像是看一道竞赛精选题那样认真,他没什么艺术鉴赏的天赋,上帝在他理科点满了天赋点,但在艺术上,他两眼茫茫。
“我看不懂这个。”他说。
当时的金菲雪以为他在嘲讽她画得不好看。
她这个时候明白了。
他看不懂,想让她和他说说。
至于说什么。
当然不是说画面的内容,他想知道她落下的每一笔,都在想什么。
他想懂什么样的作品会让她专心投入,连她的目光都要一直停留在艺术品身上。
暗恋时候的他,甚至吃醋她的心血,她的作品。
如果她的手在他身上作画。
如果他是她创造出来的艺术。
那么她一定爱他。
就像是爱她的艺术,爱她的热爱。
如果他可以像设计陪她越走越远就好了。
“你从来没有教过我。”程南柯清冷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从来没有愿意教他怎么走入她的内心。
放弃散打的事情不告诉他,偷偷选择艺术的原因也不告诉他,在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换来的也只是她不告而别。
程南柯在怪她。
暗恋终于在冬天结束的时候。
浮出表面。
第43章 明天加更 “靠老婆的男人”
雨雾连绵在高楼大厦间, 阴暗天色压迫逼向地面,玻璃窗滚落不断的水珠洗刷着整座城,气温从昨夜骤降, 四月乍暖还寒, 黑色宾利轮胎滚动溅起公路的水花,漆黑车身难得高调地出现在大厦正门。
周围媒体还在坚守岗位, 其中还有省里派来的记者,雨天里,那些人披着塑料雨衣,高架摄像头对准车内。
因为他们明白, 从这辆车上走下来的只会是程南柯。
在车门开启的一瞬, 众人瞬间围堵上前,西装革履的保镖当场维护秩序,使镜头和车身保持两米的距离。
男人黑色红厚底皮鞋踩在地面上, 长腿迈出,裁剪工整西装裤垂感衬托他完美的腿型, 缕金色领带夹在昏暗环境泛着耀眼的金属光泽,魅蓝领带系着复杂的埃尔德雷奇结, 修长冷白手持着红宝石长柄伞。
矜贵独裁的气质使他成为众人眼里的焦点, 程南柯目光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他从驾驶座走下, 亲自开车,下车后也是直接绕过车身来到副驾驶位。
俯身,绅士地拉开车门。
所有人纷纷探身想要一看究竟。
一支白皙纤细的手轻搭在他手腕上, 女人偏栗色的发丝低垂遮掩过她半张侧脸,长发用根簪子随意挽起,浅棕红色羊绒披肩下是中式风的长裙, 她缓缓起身,从车身里走出来。
程南柯替她撑伞。
闪光灯不断亮起,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也不会引她注意,金菲雪随意用手指轻撇了下耳边的碎发,碎钻银色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节奏分明。
她挽着程南柯的手臂,昂着头,和他一起进了瑞丰大厦的门。
“太好了是老板回来了!”Lacrima小组成员打听到消息顿时朝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办公室通报。
徐婧还在和同事加班加点地做澄清解释,因为经过他们长达72小时的反复鉴别,最终判定华越拿出来的稿子,并不是金菲雪的作品,而是假造的。
公司楼下喧闹声吵得不可开交。
“老大也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徐婧挠了挠狼狈的鸡窝头,终于长叹一口气。
有救了。
副总杨树深刚开完懂事会,程南柯缺席,还以为他又要把烂摊子甩给他的时候,就看见程南柯携着那位女人出场了。
杨树深眯了眯眸子,视线停留在金菲雪身上,他第一眼见金菲雪的时候,印象就不差,年轻,但是气质出众,她眼神中透露出那种不怕事的韧劲,叫人不敢靠近,却又不断被她吸引。
和程南柯并肩出场,两人步伐甚至都默契地一致,他脑海里只冒出一个词,天生一对。
程南柯并没有阻止媒体的介入,公开了Lacrima工作室。
“各组成员都到齐了吗?”金菲雪松开了程南柯,语气淡然地打破了四十层的安静。
“园林设计组副组长于昨天办理的离职手续。”梁义助理在一旁汇报。
金菲雪淡淡瞥了眼,“很好,到齐了我们开一次内部研讨会,Lacrima设计稿有变,原结构部分推翻。”
众人愣住,纷纷抬眸望向她。
“怎么,堂堂程大老板也请救兵?”杨树深吊儿郎当地双手插兜,站在程南柯身后幽幽地小声嘀咕。
“没办法,被欺负了。”程南柯视线只停留在金菲雪的身上。
杨树深没忍住冷哼笑了声,声音夸张的大。
金菲雪侧过身,困惑地盯着他看,表情大写三个字:“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