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控制不住的。”金菲雪不再废话,手不轻不重拍打在上面,“我如果是你,我也不会坦诚。”
刺激的打击让他身体轻颤,程南柯的心却被她的话刺痛了,只不过悲惨的是,他不但感受不到伤心,反而更加抬起頂着金菲雪的手掌。
“好下流啊,程南柯。”金菲雪继续刺激他。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同意领证。”程南柯按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压了上去。
哦,他还想到这层了。
金菲雪勾唇笑,手稍微用力攥了下,就听见程南柯粗粗喘着气。
“你怎么知道我也想到过这种事?”那她也就和他一起下流好了。
程南柯面不改色地轻声笑,“你倒是很会给自己找理由。”
“因为,不是你一个人在等。”她脑子此时也闷闷的,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出了这句。
不是你一个人在等重逢。
等再次相见的那天。
那双宽大的手狠狠按住她的腰身,几乎是要将她定格在某个时间,一切都变得虚妄了起来,眼前是漫天的大雾,视野里出现了少年身影的轮廓。
他低垂的琥珀色眼眸是她这辈子难以调出的色彩,画纸上留不住像他半分的容貌,她用笔勾画着他的身体。
最后落笔在少年高挺的某端。
金菲雪心跳得很快,她呆然站在少年房间的门口,抽出画纸心有不安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余光瞥见了枕头下的那件内衣。
她的内衣出现在程南柯的枕头下。
程南柯的秘密被戳穿的时候,金菲雪心里洋溢出莫名的安慰。
她又看向自己手里的话,捂着心口。
没关系,金菲雪,程南柯也没有比你好到哪去。
她有秘密。
程南柯似乎也有秘密。
画压在金菲雪画板的最后一层,程南柯帮她背画板的时候。
她的秘密,就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再后来,她的画稿被金秋平撕得粉碎。
那天晚上,金菲雪跪在地上,拼凑了所有的画稿,但始终没有找到那张秘密,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金菲雪哭了,她绞紧着情不自禁,那些尴尬的不堪,和心事坦然暴露在父亲眼前的羞耻。
才是真相。
程南柯发出一记闷哼,他额间的汗珠滚落,滴在金菲雪的胸前。
他不说让她别夹这种话,默默承受着她情绪的最高涨,咬着牙关将她使劲塞在怀里,所有狰狞的不堪,击碎在这场关于回忆的夜里。
冬夜里的雪下个不停。
“她画的是你吗?”金秋平私下里找到了程南柯,他第一次脱去长辈的身份,已经气愤到无可自拔。
就算程南柯平常再表现得成熟,在长辈眼里再落落大方,他终究也才只有十八岁,这样质问的话语咄咄逼人,他手心里冒着汗。
程南柯总是习惯性地给金菲雪收拾烂摊子。
他看着她的作品,想到她画出来勾勒线条的每一笔都要去想象这个身体主人的模样,他就嫉妒得发疯。
程南柯不愿意金菲雪喜欢别人,又不愿意让她的喜欢落空,他最知道的,暗恋无果的酸楚和痛苦,自己体会过了,怎么舍得让她去承受。
就算她画的是祁妄,程南柯也会咬碎了藏心底。
没有等他开口,金秋平一拳直接打了过去,“小小年纪就搞这种勾当,我要见你爸!”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程南柯却没有那么气愤和难过,假装金菲雪画的是自己,对他来说,倒像是种奖励。
真是他就好了。
金家和程家从此关系破裂。
程南柯母亲叶传君没有像金秋平那样气上头不清醒,她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尤其是金菲雪,她宠着她的小雪,一路看着她长大,程南柯的品格,做母亲的,她更加清楚。
只是在那个瞬间,她心还是偏给了程南柯,觉得他定是受了欺负。
金菲雪撇下这一切,走得干脆。
错乱的记忆被矫正。
金菲雪似乎终于明白金秋平打在她脸上的巴掌因为什么了。
画上的东西埋在她的身体,一点点强调着它的存在,金菲雪人生中创造出的第一个艺术品,是为他画的像。
她不是画不出他的脸。
是她不敢。
画像也不是到小腹位置的截停。
而是整个下半身。
可明明不是她先犯错的。
她那件白色的小吊带,还在他枕头下。
青春期漫长又忐忑不安,懵懂时候生长的欲望,令人难以启齿,又令无知的孩子迷茫。
她逃避着现实,出国的第一年,断断续续和他保持着联络,她从来没有在乎国内的时间,常常消息发过来,已经国内的凌晨。
他守在夜里,从她只言片语里找到些爱残留的痕迹。
其实金菲雪从来没有和他提过分手。
因为冷暴力最后是彻底失联。
他早该失望的。
金菲雪哭了,她的泪水此时和他汗水参杂在一起,浸湿了整个床单。
“程南柯。”她哭着喊他的名字。
金菲雪从不惋惜什么,就算她再次回到当初,做出的依旧是和现在同样的选择。
程南柯,等我们再长大一点。
这些事情,就会忘记。
就算再次记起,我们也已经是我们。
凌晨微亮的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男人脊背肌肉线条流畅,随着他力量的爆发勾勒出来,腹肌是好看的形状,青筋微凸在冷白肤色下。
肩膀上搭着女人健康匀称的小腿,他埋头,深深扎进她的怀里。
“程南柯。”她咿呀着只能喊出他的名字,嗓子哑得令他心疼。
他心疼她很多次,最后还是选择捂住她通红的眼睛。
他忍过太久了。
关于记忆。
程南柯选择继续记下去。
而金菲雪选择了遗忘。
于是遗忘记忆的金菲雪多年后再次遇见记忆里的程南柯。
困在记忆里的,只有程南柯一个人。
她的心狠让程南柯每个深夜都难以入眠。
所以这会,程南柯抚摸着她的脸,“忍一忍。”
“再忍忍就好了。”
“很快了。”
“听话。”
金菲雪没有力气地将手臂搭在他的脖颈上,最后昏睡在他的怀里。
第53章 第三视角 “至少哪里都给你喂饱了,不……
瑞丰集团大老板对外失联连续三天三夜, 就连身边的助理和秘书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工作积压的重担全扔给了副总杨树深。
杨副总点了不知道多少个烟后,看着微信聊天框满屏的绿色陷入沉思。程南柯再不回来, 他就要熬不住了, 他左右想不通程南柯到底在哪。
没有人能想到的。
遮光窗帘紧闭,房间内昼夜难分, 昏暗光线下,一切事物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
男人俯身,弓着汗津津的脊背,腰侧肌肉线条拉扯得凸显, 他意乱情迷地吻着怀里的金菲雪, 感受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插入他的发间,感受到她指尖的无力。
听她在怀里啜泣。
“几......几点了。”金菲雪喉咙干渴得撒哈拉沙漠,她咳嗽了两声, 从程南柯怀里爬起来,腰感觉阵阵酸, 就像是她从前体测做完仰卧后的感觉,每一次呼吸, 都会牵起丝酸楚。
程南柯揉了揉她哭肿的眼睛, 再次起身倒水喂给她,“怎么, 饿了?”
“还饿了。”金菲雪鼻尖皱起,“不是吃就是做,你能不能放过我。”
“至少哪里都给你喂饱了, 不是吗?”程南柯擦去她嘴角的水渍。
金菲雪侧过身去翻手机,按着开关键发现,手机也早没电了, 根本就没顾上,她就又光着身子下床去找数据线。
嘴里还要骂骂咧咧着程南柯。
这三天过得属实颓废,让金菲雪忘记了和楚林夕约的课题研究会,她将手机充电重开机后,99+的提示不断亮起,工作上的,学术上的,还有家庭和导师,楚林夕也断断续续给她发过几条。
——明天在学校见面吗?
——梁导师的讲座会,我记得你是会参加的。
——今天不行就算了,改个时间也可以。
——你最近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