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张卫东的性子,有些冲动,万一闹起来……
陆文卉将求助的目光望向陆文珺。
陆文珺想了想,道:“这事,还是我出面吧。”
一来,陆文卉心肠软,又顾及姐妹亲情,让陆文卉去找陆文丽要被偷走的东西,比登天都难。
二来么,她跟陆文丽本就不对付,也不怕撕破脸。
所以,她来出面最好。
陆文卉紧咬下唇,轻轻点头:“姐,麻烦你了。”
陆文珺抹掉她的眼泪,说:“说什么傻话呢。”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妈送你的那条绞丝金手镯,你看了没,还在不在?”
陆文卉愣了一下。
翟月兰送她的那条绞丝金手镯,因为太贵重了,所以她就结婚当天拿出来戴了一下,就放回去了。
陆文卉想起陆文丽看到翟月兰送她金手镯时酸溜溜的表情,又想起陆文丽总是旁敲侧击地问她金手镯放在哪了……
陆文卉脸色一变,立马起身,说:“我去找找。”
片刻,陆文卉回来了,一脸沮丧地道:“金手镯……也不见了。”
陆文珺叹口气,早猜到了。
她送给陆文卉的西装裙都不能幸免,更何况是翟月兰送给陆文卉的绞丝金手镯呢。
陆文珺拍拍陆文卉的手,安抚道:“这事交给我了,我保证,一定让她完璧归赵。”
陆文卉轻轻点头。
离开沈家,一家六口洗漱一番,就准备睡觉了。
陆文珺和沈劲并排躺在床上,陆文珺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沈劲转过身,给她掖了掖被子,说:“在想啥呢?”
陆文珺:“我在想,陆文丽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望着白色的蚊帐,思绪纷飞,想的是种种过往:“陆文丽以前吧,嘴巴是欠,但也仅限于说几句酸话,不像现在,偷东西的事都做出来了。”又道,“也幸亏,她偷的是文卉的东西,要是偷的别人家的,人家不得扭送她去公安局啊。”
沈劲双手搭在脑后,幽幽地道:“就是因为是文卉的东西,她才偷呢,就仗着文卉心肠软,又想着是亲姐妹,觉得文卉不会跟她计较,也不敢跟她计较。”
陆文珺:“确实,不然像她这样,偷贵重物品的,至少得判好几年吧,她不为自己想想,也为闻鹏和巧巧、小勇想一想啊,尤其是巧巧和小勇,要是被人知道,亲妈因为偷东西蹲过局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陆文珺还是不明白:“你说,陆文丽到底咋想的?”
沈劲叹口气:“我哪知道她咋想的,我又不是她。”又道,“不过,我觉得有个成语很符合她。”
陆文珺:“你说。”
沈劲:“穷生奸计。”又道,“她跟闻鹏现在天天被追债,日子想必不好过,手上没钱,又缺钱,总会想些歪主意。”
沈劲嘶了一声,突然有些后怕:“还好,当初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你没让她住咱们家,而是让她住的招待所,不然说不定那时候就是咱家丢东西了。”
陆文珺白他一眼:“你以为我是文卉那个不长心眼的啊,咱家的贵重物品,我都藏的好好的,量陆文丽翻个底朝天,她都找不着。”又道,“我让她住招待所,倒不是因为未卜先知知道她要偷东西,就是单纯看她烦,不想见她。”
沈劲又叹口气:“所以啊,人就不能没钱,手上有梁,心里不慌。”
陆文珺:“可拉倒吧,陆文丽好歹还有我妈给她托底,给她个地方住呢,这个世界上,比她过的不好的人多得是,人家不也没钱,但不会像她一样,做出偷东西,尤其是偷自己亲妹妹东西的事。”
陆文珺总结道:“她不是人穷,她是心穷。”
沈劲望她一眼。
当年,陆建明带着小老婆和小儿子变卖家产出国,翟月兰和陆家三姐妹,想必都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穷苦的日子里,塑造了三姐妹不一样的性格。
同样是贫穷,陆文珺选择奋发向上,用自己的双手赚钱,一天打好几份工,又是送报纸,又是送牛奶,帮人裁衣服……
而陆文丽呢,学会了投机取巧,学会了小偷小摸……
沈劲望着陆文珺,双眼闪闪发亮:“媳妇,你真好。”又道,“还好,当年我娶的是你,不是陆文丽。”
要是摊上陆文丽这么个老婆,沈劲头皮发麻,也不知道,闻鹏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闻鹏是条汉子啊。
陆文珺斜他一眼,都结婚多少年了,老夫老妻了,说什么傻话?
沈劲又问:“对了,你准备怎么帮文卉要回东西啊?”
陆文珺道:“你就看着吧。”
翌日,陆文珺起床,先是给陆文丽写了一封信。
她也没废话,直接在信里把陆文丽臭骂了一通,让她赶紧把陆文卉的东西,尤其是西装裙和绞丝金手镯还回来。
信寄出去,很快,就收到了陆文丽的回信。
陆文丽在信里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她偷了陆文卉的东西,让陆文珺别冤枉她。
陆文珺冷笑,把信揉成一团,随手扔进垃圾桶。
又写了一封信,不过这封信不是寄给陆文丽的,而是寄给翟月兰的。
她不增不减,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七月十四号上午,翟月兰从快递员手里拿到信,看完后,冷着一张脸,拍响了陆文丽的房门:“文丽,文丽,你给我出来!”
第85章 亲姐妹 我怎么生了一个小偷,还偷的是……
房间里, 陆文丽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干嘛啊,妈。”
翟月兰又敲了几下房门:“你给我出来。”
过了好一会,陆文丽才从房间里出来, 神情中带着几分不满,抱怨道:“妈, 你找我什么事啊。”
翟月兰冷着脸道:“我问你, 你是不是偷了文卉的东西。”
陆文丽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磕巴道:“你、你听谁说的, 我怎么会偷文卉的东西呢。”
翟月兰十分痛心地道:“你别管我听谁说的, 我就问你, 你是不是偷了文卉的东西, 她家里的雪花膏、香水、文珺给她做的几件新衣服和她婚礼当天穿的红色西装裙,还有我送给她的绞丝金手镯, 全不见了。”
陆文丽慌乱过后,镇定下来, 找了一张凳子坐下:“东西丢了,就去捉贼啊,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偷的,岛上这么多人呢, 还有, 文卉婚礼当天, 不也来了很多人参加婚礼, 怎么不怀疑他们, 就来怀疑我啊。”
翟月兰见陆文丽继续狡辩,面无表情地道:“婚礼那天,文卉把贵重的东西都收到了一个房间里,还锁上门了, 参加完婚礼,她还检查了一遍,东西没丢,是你走之后,文卉才发现丢的。”又道,“还有,你三番两次地找文卉要西装裙和绞丝金手镯,就你在文卉家住了几天,你嫌疑最大,不怀疑你,怀疑谁?”
陆文丽扭过脸,冷着脸道:“反正我没偷。”
翟月兰看她还是不肯承认,也狠下心肠:“你没偷是吧,敢不敢让我去搜你的房间。”
陆文丽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拦住翟月兰道:“别,妈,你不相信我。”
翟月兰望着她的双眼,表情十分痛心:“我也很想相信你,文丽,你让我搜一下你的房间,只要没发现东西,我就替你去跟文卉说,不是你偷的。”
闻鹏匆匆赶来,表情一脸为难,然后帮着陆文丽一块拦翟月兰,替她说话道:“妈,肯定是误会一场……”
翟月兰看了看陆文丽,又看了看闻鹏,这两口子的表现,她要是再猜不到是谁偷的,也算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翟月兰运气沉声道:“你们给我让开。”
陆文丽:“妈——”
闻鹏:“妈——”
翟月兰冷冷瞪着他们:“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让开!”
闻勇都被吓傻了,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闻巧还算机灵一些,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企图吸引翟月兰的注意力。
翟月兰理都没理他俩,推开挡在前面的陆文丽闻鹏两口子,径直走进房间。
陆文丽是偷了陆文卉的东西,也打量着这个妹妹心肠软,不会跟她计较,所以偷了陆文卉的东西,压根没怎么藏,就大咧咧地放在床上,大红色的西装裙,十分刺眼。
甚至在翟月兰找陆文丽之前,她还在美美地对着镜子试陆文卉的衣服呢。
翟月兰指着床上放着的衣服和钱,又指着梳妆台上放着的雪花膏和香水,冷着脸,痛心地道:“这就是你说的,没偷文卉的东西?”
陆文丽低垂着头,还想轻声狡辩:“是、是文卉送我的。”
翟月兰冷笑一声:“你说文卉送你什么东西都可能,但是她绝不可能把文珺给她做的西装裙送给你,她那么宝贝那条衣服。”
翟月兰突然想起来,陆文珺信上说的,陆文卉丢的东西,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她送给她的绞丝金手镯。
翟月兰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
忍不住眉头一皱,质问陆文丽道:“我送给文卉的绞丝金手镯呢,你放哪了。”
陆文丽抬高下巴,冷着脸道:“什么我放哪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偷。”
翟月兰看她那副死性不改的样子,也懒得搭理她了,翻箱倒柜地搜找起来。
但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着。
这时,翟月兰突然想起陆文珺在信上说的话,陆文珺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找不到陆文丽将东西藏哪了,可以试着搜搜她身上。
陆文丽毕竟是个女人,不可能放着美丽的首饰不戴。
即便冒着被翟月兰发现的风险,她也会将好不容易偷来的绞丝金手镯戴在身上的。
陆文丽见翟月兰没搜到东西,还有几分得意地道:“你看,我没拿文卉的绞丝金手镯吧。”
翟月兰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冷着脸,抓过她的胳膊,把袖子一撸,果然看到了那枚丢失的绞丝金手镯。
陆文丽果然将它戴在了手上,只是戴的很往上,紧紧扣着胳膊。
别说,这枚绞丝金手镯戴在陆文丽的胳膊上,衬得她的皮肤格外白皙,绞丝的样式,更是增添了几分古朴精致的美丽。
如果这枚绞丝金手镯,不是陆文丽偷来的,那翟月兰一定会大加赞赏陆文丽将其戴的好看。
可偏偏,这枚绞丝金手镯,是陆文丽从陆文卉那里偷来的。
翟月兰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痛心,指着陆文丽胳膊上的绞丝金手镯道:“文丽,这你要怎么解释?”又道,“你是不是还要说,这金手镯,也是文卉转送你的?”
陆文丽终于崩溃了,捂着脸道:“还不是因为你偏心,我跟闻鹏结婚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送给我,文卉倒好,不过是个二婚,你居然把爸留给你的绞丝金手镯送给她。”
翟月兰十分生气:“我什么没给你?你跟闻鹏欠了一屁股债,是谁拿了自己的积蓄替你们还债,是谁收留你们,让你们有地方住?”
她忍不住抬高声音道:“陆文丽,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们三姐妹里,我是不是替你操了最多的心,付出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