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云鱼的老板娘了?”
“我们珂珂不想做云鱼的老板娘,就来做云鱼的老板,”他愉悦地轻笑一声说,“大不了,我退居二线,做个甩手掌柜。反正,云鱼本来就是跟你姓。”
“云鱼什么时候跟我姓了?”云珂问。
“云珂迟喻,云鱼,它不跟你姓跟谁姓啊?”
“居然还有这种事?”她也才知道这事。
助理进来敲门,提醒周迟喻要去开董事会。
“我最近忙死了。”他等助理出去,苦着脸和云珂卖委屈,“昨天晚上,我就只睡了四个小时。”
她确实在他眼底看到了黑眼圈,“怎么会这么忙?”
周迟喻叹气:“有官方合作要开展,又有朋友打电话来说要见面,我吃饭的时间都被霸占了。”
助理又进来敲门催促,云珂让他挂掉电话去开会。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周迟喻忙,云珂也忙,他们只在早晚打打电话。
DM那边有大量的工作需要交接,云珂忙得焦头烂额,加之心情低落,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天早上七点钟,周迟喻起床看到了一条业内新闻:曝DM首席设计师季云珂已于近日离开团队。
他手指一顿,点开网页,蹙着眉完整地查看了那条新闻。
他家女朋友的嘴巴可真严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只字未提。
他不放心,当即给她拨去一通电话。
彼时云珂正拿着水管在院子里浇花,接到他的电话后,她关掉龙头,在门槛上坐下。
周迟喻有些生气,还有些着急,说话有点冲:“季云珂,你见过谁家男朋友需要通过新闻才知道自己女朋友近况的?”
云珂抱着膝盖,没什么情绪地说:“你都看到新闻啦?”
周迟喻见状,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怎么不和我说?”
“我不是想瞒着你,我见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想晚两天和你说这事,免得多一个人操心。”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
“已经好多了。”云珂低头捏着手里的水管,指尖被水打湿了,冰冰凉凉。
“季云珂,我想听一句真话。”
云珂抿了抿唇,看向镜头,撅起嘴说:“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有一点沮丧,有一点不甘心,还有一点……想念你。”
“只有一点想我吗?”周迟喻略微松了一口气。
“是……很想你。”云珂说完脸红了。
周迟喻忽然笑了:“我明天过来。”
“不用。”云珂拒绝。
“云鱼最近不忙,我去看看你。”
“行,那你过来吧。”
周迟喻撒谎,云鱼最近很忙,他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了。
他挂掉电话就开始处理各种事情,连轴转了32个小时,眼皮都没合一下。
离开办公室,他就开车去了机场。
在飞机上补了会儿觉,才终于有了些精神。
他没告诉云珂几点的飞机,也没让她去接机。
下了飞机,他叫了辆车直接去了她家。
云珂一直在家没出门。
周迟喻摁响门铃后,她第一时间过来给他开门。
两人见面,周迟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怎么瘦了这么多?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在门口换鞋时,他也没把她放下来。
云珂胡乱找理由:“白人饭不好吃。”
周迟喻将她放下来,问:“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云珂思考一会儿回答:“面,手工做的面。”
“完了,你正好选中了我的厨艺盲区。”
云珂说:“不吃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饿。”
“那怎么行?我的厨艺盲区,不代表我不能学,你家有面粉吗?”
“有。”她弯腰在柜子里翻找一番,拎出一小袋面粉。
周迟喻接过去,有点束手无策,他知道第一步是和面,却不知道要放多少水。
云珂找了瓷盆,往里面倒面粉和水,之后被他拦住了,“后面的我来。”
周迟喻认真看了好几遍教程,才开始揉面、擀面。他鼻尖上沾了一点面粉,小狗似的。
云珂忍不住发笑。
谁也没提工作上的事,周迟喻平静地切面条、煮面条,好像他不远万里来就是为了给她做一顿晚饭。
做面条费了不少功夫,到头来,云珂吃了两口面就放下了筷子。
“不好吃?”他问。
“好吃的。”云珂说。
只是她有心事,没有胃口,
“看来是要哄着吃,”说着,周迟喻放下筷子。朝她招招手说,“过来我抱着哄。”
“不用。”云珂说。
周迟喻却偏要坚持:“我兑一张券。”
云珂只好起身走过来。
周迟喻隔着桌子,将她的碗筷拿过来,再将她抱在腿上,提起筷子,卷了一小口面送到她唇边,哄小朋友似的说:“张嘴。”
云珂只好张嘴吃了一小口。
他揽着她安慰:“再不高兴,也要好好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嗯。”云珂嚼着面,勉强同意他的话。
他等她嘴里的面咽下去,又夹了块鸡蛋送到她唇边。
云珂只能低头小口吃掉。
“小猫似的,吃这么点儿,多吃点。”周迟喻这回夹来一片培根肉。
云珂再次张嘴吃掉。
“宝宝真棒!吃了这么多。”周迟喻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像是在哄小孩子。
偏偏云珂就吃他这一套。
碗里的面很快见了底,他要再去盛面,被云珂拦住了:“饱了。”
周迟喻抽了纸巾,给她擦过嘴巴,才抱着她继续吃自己碗里冷掉的面。
云珂脑袋靠在他肩头,像只乖巧的小云雀。
周迟喻也只吃了一碗面就放下了筷子。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问:“心里不好受?”
云珂环住他的脖子,闷着声说:“嗯……”
她向来坚强,很少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给旁人看。
高一那年,梁小青出车祸,他在医院门口见到过一次。
高三那年,她没考上A大在天台哭,是第二次。
眼下,这是第三次。
周迟喻心里像被蜜蜂蛰了似的生疼,他紧紧搂着她轻声哄:“你想哭就哭,想发泄就发泄,我不嫌弃你的鼻涕和眼泪。”
云珂趴在他脖子上哭,眼泪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淌。
周迟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迟早有他们DM后悔的时候。”
“嗯……”
“后面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没想好。”她没忘记劳伦斯的话,在美国就得为美国服务。
“休息休息,就当放个长假,我们去加拿大旅游。”
“嗯,”云珂亲了亲他的耳朵,说,“谢谢你能来。”
周迟喻笑:“还跟我还客气上了。”
过了一会儿,云珂说:“我想去洗澡。”
周迟喻要放她下来,云珂却环着他的脖颈不肯松手。
“怎么了……”
“想你抱着。”
周迟喻笑了一声,单手抱起她,问:“衣服在哪里?”
“衣帽间。”云珂说。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在柜子里找衣服。
云珂的生活习惯很好,每样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帮她拿了一套睡衣和一套内衣,才抱着她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