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漫天温柔的粉色晚霞下,他拥着她。
另一张,万家灯火里,他神色温和看着她。
时秒退出照片浏览,先把这两张传给自己,点开他的微信,不需要再往下翻找自己的头像,她赫然排在第一个。
闵稀因为今天没发消息,对话框在她的下面,可能他父母平常不发消息,有事都是打电话,他统共置顶了两个人,她和闵稀。
他给她的备注,老婆。
没有看他微信里的其他联系人,把照片传给自己。
闵廷的视频会开了将近两个钟头,回到卧室时秒已经躺床上,黑色长发铺满整个枕头,莹白的手臂露在被子外,细细的粉灰色肩带耷拉在精致的锁骨上。
她洗过澡刚躺下,眼睛阖上还没有半分钟。
闵廷当她睡着了,关门的动作放轻。
听到脚步声,时秒睁眼,“忙完了?”
“嗯。”闵廷摘下手表和婚戒,平板在他的床头,他问:“照片选好了?”
“选了我自己觉得好看的,你再看看。”
“明天我找个时间再选。”他把自己那侧的壁灯调暗,“睡吧。”
闵廷边解着衬衫纽扣,径直往浴室走,推开浴室的门,潮湿的热气扑鼻而来,湿润的空气里都是她洗发水和沐浴露的甜香味。
之前她住在这,他用的是隔壁浴室,即使两人躺一起,也没有此般旖旎。
直到浴室的水流声渐止,时秒也没眯眼,反正睡不着,何必自欺欺人。
她面对他那边侧躺,等着他洗过澡出来,靠在他肩头睡。
浴室的门推开,闵廷穿深色浴袍。
他看她一眼,“不困?”
时秒:“还行。”
她说,“我靠着你睡。”撑着起来,准备挪枕头。
闵廷道:“不用拿枕头。”他关了灯。
他主动将胳膊给她枕,时秒有心理准备,但仍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虚枕了几秒,调整好呼吸,脑袋才实实地靠上去。
闵廷侧躺,把她抱怀里。
时秒的脸埋进他怀中,淡香与清冽的气息交错融合。
闵廷贴近她,唇在她耳朵上吻了吻。
男人炙热的气息洒在她耳廓,时秒仰头,在他脖子间靠近喉结的地方亲了下。
闵廷浑身一紧,缓息了半秒,抱着怀里的人一个翻身,时秒平躺在了枕头上,他随之覆上去,胳膊穿过她后颈,给她当枕头,再次将人环进怀里。
男人的重量压下来,时秒屏息一瞬。
闵廷看着她,怕她担心没准备,他低声说:“家里有,搬家那天我准备了两盒。”
时秒适应了他的重量,胳膊自然而然绕在他脖子上:“没准备也没关系,我挺喜欢孩子,住院总结束明年我就没那么忙了。”
闵廷低头,吻住她的唇。
第四十一章
◎分不清是谁的体温◎
粉灰色睡裙的裙摆与两根细细的吊带堆在了一处,堆叠在时秒的肩窝。
往上堆叠时,闵廷的手掌无意间划过草莓顶端。
饱满的草莓经过他的掌心然后贴着他有力的手腕擦过,如颗粒般质感的酥酥麻麻渗入到闵廷的皮肤里。
时秒喉间的那声“嗯”从自己的舌尖传到了他口中。
酥麻感是共振的,浸到他皮肤里的同时,也从她身前遍布至全身。
男人的吻越来越深,时秒紧抓他肩头的浴袍,唇舌间是来自他舌尖的强势温度,他身上沉冷的气息也被她全呼吸进去。
她不会换气,别开脸,躲开他的唇,寻找间隙去呼吸。
闵廷没立刻吻下来,让她靠在他的臂弯,他低头,脸颊贴着她的侧脸。
关于孩子,他还没考虑那么多,至少今晚不会考虑。
“孩子再等等?”闵廷低声问道。
时秒:“我刚才只是那么一说,不急,生孩子有很多事得考虑。”
闵廷亲着她脸颊,唇一寸一寸往下,在她纤长细腻的脖子里吻了吻。
男人的唇滚烫,吻一个又一个,不疾不徐落在她颈间,慢吻最磨人,时秒无意识去推他肩膀。
闵廷任由她推着,似是哄着她,吻从脖子又回到她唇间,含着她的唇轻吻。
直至给足了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指腹顺着她的腰线往下。
本能地,时秒用力去推他,也并不是真的要推开。闵廷捉住她推他的那只手,与她十指交握,压在枕头上,他再次吻下来,封住她的唇。
他第一次在值班室看她的专业书,只看了几行,因为晦涩看不懂。
第二次看演讲稿,即便还是难懂,但他有了许多耐心。
这一刻,他比之前几次都耐心。
从晦涩到丝滑。
闵廷的指腹像刚在水龙头下冲洗过,还没来得及拿毛巾擦干净,满是晶莹。
时秒想推开他,却又单手紧紧搂住他脖子,衔住他的唇。
他沉入,分不清是谁包裹着谁的体温。
男人的重量与力量天壤之别。
时秒承受得住前者,差点没能承受得住后者探到底的那一瞬。
深灰色的床上堪比她值班室的床,被子乱掉,浴袍和睡裙堆在床头,床单哪还有先前的十分之一美观。
房间里随着深夜一起静下来。
闵廷把手里的纸巾团了几下,垃圾桶没拿过来,只能先丢到床头柜,他手指上还黏腻着,刚想再去拿纸巾盒,时秒靠过来抱他。
她还处在敏感中,闵廷先将她揽怀里安抚,没再去拿纸巾盒,手搁在被子外,等自然晾干。
他吻了吻时秒潮湿的额头,两人谁都没说话。
不想那么快分开,时秒顺着手臂往下,想去握住他的手。
闵廷出声道:“手上没干。”
时秒:“……”
刚才他替她清理,可能又不小心沾上了。
被他抱了足够久的时间,时秒起身去浴室。
开了壁灯,闵廷才看到有几团纸巾被自己扔到了手表上。
他找来垃圾桶,把床头柜清理干净。
指腹干透,余留她身上的气息。
薄被散发着潮气,像他今晚推开浴室门时,湿润的空气里都是她身上的味道。今晚两人所有的旖旎都在这床被子里。
闵廷把被子扔到沙发上,去衣帽间拿了一床干净的新被子。
时秒困到睁不开眼,躺到床上拉过被子才发现是新的,上面清清爽爽。
担心枕在他胳膊上睡会落枕,还是枕了自己枕头,等闵廷冲过澡出来,她下巴贴在他肩头。
闵廷:“不过来?”
时秒:“等休息不用上班再枕你胳膊。”
她阖上眼,嗅着熟悉的气息,很快入了眠。
翌日清晨,闵廷被七点钟的闹铃叫醒。
他六点钟便醒来,又陪她多睡了一会儿,有记忆以来,他的第一个回笼觉。
时秒在酸疼中睁开眼,沙哑着声音问身侧的男人:“六点了?”
闵廷:“七点。”
他关掉闹铃,掀被子下床,“你如果困,再接着睡。”
“不睡了,吃过饭赶去会场时间正好。”时秒撑着坐起来,抬腿时不禁蹙眉,昨晚就不该盘在他腰间盘那么久。
闵廷转头就看到她吃力挪坐到床边,扶了一把。
时秒额头顺势抵在他腹部,借着他缓了缓,大腿又酸又疼,差点不是自己的,幸亏今天不手术。
闵廷:“还能去会场吗?”
“能,没事。”时秒扶着他胳膊站起来,人走到盥洗台才缓过来。
从起床到坐在餐桌前,时秒一直没有去跟闵廷对视,昨晚的耳鬓厮磨,他洒在她脖间的呼吸,他掌心擦过,他抵达深处的力道,都还在脑海里。
闵廷今天要去公司,跟她约好晚上回岳父那边吃饭的时间,问她:“几点去接你?”
时秒这才看向他:“五点或者六点都可以。”
视线对上,她在昨晚某一瞬间的那种悸动又重新来过。
餐桌上大多时间在安静进食,偶尔会说上一两句。
时秒想到孩子的问题,趁着今早的时间清闲,于是问他:“你在我们刚领证的时候,想没想过要孩子?”
闵廷如实说:“没想过。”
他连婚礼都没想过办,自然也不会想那么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