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秒拿着内穿的衣料出去,他到她的中岛丝巾柜里挑了两条丝巾,坐到沙发上把那只包的手柄绑起来。
浴室的花洒打开,水雾渐渐弥漫开来。
这是今天第三次冲澡,早上起床后一次,中午本来打算好好睡一觉,不知怎么又滚到了一起,抵在那里便分不开,也不想分开。
时秒拿过沙漠玫瑰香氛沐浴露,一不留神挤多了。
她微微仰头面对花洒,温热的水流裹挟着沐浴露泡沫,顺着纤长的脖子里流下。
最后,滑过笔直的双腿。
沁润的淡香暂时冲掉了闵廷在她身上每一处留下的气息。
时秒裹着白色浴袍出来,腰间的带子简单系了那么一道。
床上和沙发上没有人,衣帽间的灯亮着,不知人在不在里面。
“闵廷?”
“我在这。”
时秒踱步过去,只见中间的沙发上,男人在认真绑她那只包的手柄,一边绑好,在绑另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算是很灵活地在缠绕丝巾,可能绕得不够紧,他又拆开来重新绕。
他给她买了那么多只包,从来不绑手柄,他说不需要,还跟她说,包随便放,不用太在意。所以她骑共享单身时,包带往车把上一挂,包直接放车篮里。
时秒脱了拖鞋,整个人坐到沙发里,紧挨着他:“怎么想起来绑丝巾?”
闵廷道:“正好闲着没事。”
时秒靠在他肩头,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
这是哥哥送她的结婚礼物,一辈子也就这一回,还又是哥哥攒钱买的,他应该是担心手柄磨损,影响使用寿命,所以给加了一层保护。
看他绕得缓慢,不得章法,她问:“你刚刚现学的?”
闵廷:“不是,以前就会,时间久了忘记怎么绑。”
“以前是给稀稀绑包带?”
“嗯。她那时还没结婚,经常出差,我一个人在家没事,想起来就会帮她绑一两个包。”
“我们领证前,你每周休息都干什么?”
“去会所,或者是娄维锡那里。不过很少休息。”另一边手柄终于绑好,他又道,“最近两个月,休息时间比以前一年要多。”
时秒笑了笑,那是为了在家陪她。
她下巴无意识摩挲着他肩头的衬衫,卸任了住院总,她以后休息肯定会多一点。
不过这些,她只在心里想想。
闵廷把绑好的包放回去,道:“以后你休息我尽量在家。”
时秒不由自主想说谢谢,又想到答应过他,将那两个字咽下去。
她抱着他,闵廷不方便动,侧眸低声问她:“去睡觉?”
时秒点头,放开他的腰,从他肩头起来。
闵廷先起身,关了柜内灯带和水晶吊灯,只剩感应灯亮着。
他转头,她还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那只包,正放下。
时秒刚才又拿过包看他绑的丝巾,没想到他突然关灯。
“我不看了,你不用再开灯。”
包放好,她拿脚去扒拉羊毛皮地毯上的拖鞋,扒拉了两下还没穿上,她看向门口的男人,“你好像很久没抱我了。”
闵廷迟疑,认真回想:“昨晚不是还把你从书房抱回卧室?”
他只是在回答她没有很久没抱她,说话间,人走到沙发前。
时秒:“…昨天也算很久。”
话音落,人已经在他怀里,被他横抱抱起,腿弯搭在他有力的臂膀上。
奶咖色毛毛拖被留在衣帽间的地毯上。
闵廷把人放床上,揿灭床头壁灯。
他冲过澡穿上家居裤和衬衫就是因为没想过还要再和她有一次,刚才问她要不要睡觉,只是催她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手术。
如果她不说那句,昨天抱她也算是很久,这会儿两个人应该是正常关灯睡觉。
时秒被他横放在了床上,脑袋下是床单,男人拿过床头的烟灰色枕头塞给她枕着。
今天的床单从灰蓝,再到身下的高级灰,中间换过一次。
她刚躺好,闵廷覆下来。
沙漠玫瑰的幽香与他身上的雪松后调缠绕,清冽又蛊惑。
时秒始终记着他很早之前说过的那句,如果第二天有手术,要把这话说在前面。
“明天有两台,上午和下午都有。”
昏暗中,闵廷看着她说:“我知道。”
他向来有数,也能克制住自己,时秒于是放心地圈住他脖子,她记得那个吻痕在他脖子哪里,凭着记忆,她的唇埋进他黑色衬衫里,在吻痕的地方亲了亲。
闵廷呼吸微滞,掰过她的脸,含吮住她的唇。
时秒的左手被他抓住,十指紧握后按在床单上。
闵廷不疾不徐,亲着她下巴,脖子。
然后一路顺着,先前花洒水流流过的地方,唇瓣从顶尖轻掠过。
时秒知道撒娇没用,但还是会情不自禁。
不能说撒娇一点用没有,闵廷的唇又重覆在她唇间,温柔哄着她。
时秒含住他舌尖,换气的间隙,她说:“明天还要上班,两台。”
闵廷倏而笑了,说道:“我知道,两台。”
他起身,站到了床下。
昨天她就不该告诉他,草莓种在哪里安全。
滚烫的唇落下,在同一侧连着种了两个,他的发梢抵到她的黑色轻薄料子。
黑色衣料遇到水,湿得极为明显。
衣料是被她自己给浸湿。
时秒看不见闵廷的脸,男人手撑在高级灰床单上,俯身,顺着那两处草莓,继续往上亲。隔着黑色料子,闵廷吻上去。
吻得久了,便就分不清是他吻湿了那一块料子,还是她自己的原因。
他拨开衣料,亲上去,鼻尖也轻触到上面。
玫瑰味的清香入唇,入舌尖,入口中。
……
时秒没计过时,走路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的拥堵路段,开车需要多久。她以为元旦那天,他接她回来的路上,两人吻得已经够久。
今天晚上,他亲了那处大概是那天的两倍时长那么久。
或许,还要久。
亲过她,闵廷开灯。
他没忘她明天有两台手术。
时秒嫌壁灯灯光刺眼,拿胳膊挡在额头,挡住光线。
“以后我天天回家,明早你不用再陪我睡到七点。”
闵廷看她一眼,目光没留太久,“要不要起来跟我一起跑步?”
时秒:“…我再歇几天。”
“行。”闵廷去了浴室。
在盥洗台前接了半杯水,镜前灯没开,漫不经心漱着口,平复冷静自己,等反应过来,嘴里的水已经被他当成饮用水咽了下去。
好在,家里所有的水都经过过滤系统,喝一两口生水死不了人。
浴室的门推开来,时秒进来冲澡,他搁下漱口杯出去。
翌日早上。
时秒洗漱过去餐厅吃饭,闵廷已经吃过,正打算去公司,他恢复了平常的作息,六点起来去晨跑,不到七点钟跑完十公里回来,
今天他穿了黑色西服,内搭商务白衬衫,配黑宝石袖扣。
元旦那天聚餐,傅言洲没忍住问他,你怎么天天穿一套衣服?
“……”
他连着穿了几天的灰西装,黑色衬衫。
但每套灰色的饱和度有区别,西装的质地、纹理以及款式也不同,不过傅言洲不会看那么仔细。
大概就连时秒,都不一定注意到每套的区别。
“晚上大概几点下班?”闵廷问道。
时秒咽下口中的食物,匆匆瞥他一眼,想到昨晚在他吮着吞咽时,她软声喊他名字,像拒绝又像渴求,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于是她没对视,拿起手边的牛奶边喝边说,声音还算淡然:“不用接,我都不让陈叔去接,反正不远,我想自己走着回来,你该应酬去应酬。”
“想让我接打我电话。”
时秒回个OK的手势。
闵廷回书房收拾放假前带回来的一些资料,推门进书房,最醒目的是桌上那束紫色系花束,阿姨倒是会摆,直接摆在他电脑旁。
只要看电脑屏幕,势必会看到紫色花影。
考虑过要拿到别处,最后还是作罢。
哪天时秒书房的玫瑰蔫了需要扔掉,这束花,他让阿姨一起扔掉。
家里的鲜花一般两三天更换,也快了。